《车臣之鉴》第46章

不知道将袭击印古什护法机关落实到车臣非法武装头上有没有疏漏，关于叶夫加耶夫之死的说法在几个月后已被证实有误，因为在两个多月后发生在北奥塞梯共和国别斯兰第一中学的一起人质绑架案中，人们又看到了这个恐怖分子头目的身影。但非法武装这次制造的事件对俄罗斯的打击，大大超过了发生在印古什的事件。
3北奥塞梯共和国别斯兰第一中学人质劫持案
比上面提到的印古什护法机关遭袭案还要恐怖、凶残的事件发生在2004年9月1日。这天，俄罗斯全国中小学都刚刚开学，在北奥塞梯共和国别斯兰市第一中学读书的孩子们也都在家长陪同下，欢天喜地来到学校，一场别开生面的开学典礼将引导他们走进新学期。
上午10时，开学典礼即将结束，高音喇叭播放着欢快的乐曲，学生和家长们聚集在操场上。孩子们分别站在自己班级的队列里，家长则拿着鲜花，准备献给他们尊敬的老师。
突然，有些平日就喜欢左顾右盼的学生，发现学校后面的铁路上出现了一些蒙面人，而且正在飞速向他们奔来。这些人个个都弯着腰，手里好像拿着武器，总之，与电影里的情节一模一样。孩子们被逗乐了，他们以为这是开学典礼中的一个节目，因为远远看去，蒙面人的个子比高年级学生也高不了多少。
但老师和家长很快就意识到不妙，就在他们准备冲进学生队伍，把孩子拉出来夺路逃跑的时候，从校门外突然开进来一辆带帆布篷的卡车，卡车还没有停稳；车上就跳下十几个人；他们的打扮与铁路那边过来的人一模一样。这时，家长们才想起观察周围情况，他们发现另外两个方向也有蒙面人在朝人群逼近，原来所有的教师、家长和学生都被恐怖分子包围了。
恐怖分子的分工很明确，他们有的跑进学校的几幢建筑物，占领制高点，有的用枪把人群赶进学校体育馆，还有的开始在体育馆外面布雷和放置障碍物。有些家长清楚地看到，绑匪使用的爆炸物，是从学校的某个地方取出来的。
将近1000名人质被赶进了长25米、宽10米的体育馆。即使平均计算，每平方米也要容纳四个人，何况中间还要给绑匪留出几条通道。所以，体育馆里马上就变得与蒸笼一样。但绑匪不准人质打开窗户，一方面是怕师生逃跑，再就是绑匪吸取了莫斯科事件的教训，惟恐特种部队向里面施放神经“毒气”。
人质们进入体育馆后，马上被命令交出手机，切断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一个男子在取手机时铃声刚好响了，他还没决定怎么办，恐怖分子就开枪把他打死了。
这时，体育馆外面也突然响起了枪声，人们事后才知道，原来有30多名家长和学生趁恐怖分子不注意溜进了学校锅炉房，但由于人数太多弄出了声响。绑匪发现后朝他们开枪，其中十几个人被打死或打伤，但有14个人逃出了魔掌。
别斯兰中学1000多名师生、家长被劫持的消息就此传开。当地警察很快赶到学校，并与绑匪展开枪战。但有备而来的恐怖分子显然不是这些地方治安警察能够降伏的。
随后赶到学校的是孩子们的父亲或其他男性家长。因为这天是星期三，多数单位都正常上班，所以，到学校参加开学典礼的大都是孩子们的母亲。当在不同岗位上工作的男人听到他们的妻儿被劫持的消息后，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他们拿起身边应手的“武器”，胳臂系上白毛巾，一边互相传递着消息，一边往学校奔跑。至中午12时，总计只有35万居民的别斯兰市，已经有5000多人来到学校。要不是警察再三劝阻，并把他们挡在隔离线外，这些人很可能冲进学校，与歹徒拼命。
这时，绑匪从窗口扔出纸条，上面写着释放人质的条件。他们要求俄罗斯马上从车臣撤军，允许车臣独立，同时释放6月份因袭击印古什护法机关而被逮捕的恐怖分子。绑匪还要求北奥塞梯共和国总统扎索霍夫、印古什总统贾济科夫和著名儿科医生罗沙利在第一时间赶到别斯兰，充当谈判中间人。
第四部分了之不了——恐怖与反恐的较量（14）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起政治恐怖事件。普京总统在得到消息后，马上结束了在索契的休假，于下午1时回到莫斯科。他在机场就召开了强力部门领导人紧急会议，成立了由北奥塞梯总统扎索霍夫等人参加的解救人质指挥部，部署解救人质的具体措施。他在对恐怖分子绑架儿童的行为愤怒谴责的同时，要求整个解救过程要以保证人质安全为出发点，必要时可以满足绑匪在非原则问题上的一切要求。普京呼吁媒体把握正确的舆论导向，以使俄罗斯得到国际社会的同情和声援。
这时，在国际国内反恐行动中从未失手的“阿尔法”部队，隶属于内务部的“信号旗”部队正在风驰电掣地赶往别斯兰，准备在谈判不成的情况下武装解救人质。然而莫斯科毕竟与别斯兰有上千公里的距离，就在普京调兵遣将的时候，恐怖分子在学校已经做好了防止特种部队强攻的准备。他们把人质像沙丁鱼一样塞进体育馆后，就在体育馆两端的两个篮球架子之间拉起了电线。这些人首先把电线沿墙壁围了一个圈，把所有人质都围在里面。随后，就开始在电线上连接炸弹，每隔一段距离就挂上一枚，几乎每扇窗户和出入口都挂上了这样的爆炸物。此外，绑匪还在地中央放了两只硕大的箱子，在篮球架子上面也挂了几个口袋，据说里面放满了炸药，足以炸毁整幢建筑。
此外，他们还把人质进行了分类，将男人、女人和小孩分开。为了防止逃跑，他们把20多名身强体壮的男人带出去杀害了。
下午1时50分，北奥塞梯穆夫提（宗教领袖）瓦尔加托夫和检察长巴塔戈夫赶到学校，准备与恐怖分子接触，但遭到绑匪拒绝。
稍后，解救人质指挥部接通了与绑匪的电话，双方开始在电话中谈判。
下午，恐怖分子意外地释放了15名儿童和一名妇女。原来这名妇女的两个稍大点的孩子都在别斯兰中学读书，她是抱着她刚刚8个月的第三个孩子来参加开学典礼的，不幸一家四口都落入了虎口。因为抱在怀里的小孩哭闹不止，绑匪决定将其释放，但这名妇女坚决要求带走另外两个孩子。经过再三恳求，匪徒答应她还可以带走一个，如果再找麻烦就杀了她们全家。这位三个孩子的母亲只好抱着最小的孩子，领着儿子一步一回头地朝门外走去，扔下了自己的女儿。
这时，从各地赶来的特种部队、武装警察已经来到现场，并且很快就完成了对学校的包围和封锁。绑匪从高处看到这种情况后对外面发出威胁，称只要他们有一个人被打死，就要杀害50名人质。考虑到1000多名人质的安全，指挥部下令，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得使用武力。
9月2日凌晨1时15分，绑匪指定的中间人罗沙利医生来到学校，并且通过电话与恐怖分子取得了联系。
当天上午，俄总统新闻局宣布，由于别斯兰发生了严重劫持人质的恐怖事件，普京总统推迟原定于当日对土耳其的访问。
下午16时10分，在涉嫌秘密支持过车臣非法武装的印古什前总统奥舍夫的斡旋下，恐怖分子又释放了26名人质。但这时的情况已经相当危险。由于人质在将近两天的时间里没有得到食物和饮水，而且是呆在像浴房一样的环境里，既不能躺下，也不让行走，只许规规矩矩地坐在地上，孩子们的情绪变得烦躁起来，他们不顾绑匪的恐吓，从原地站起来，有的冲着恐怖分子高喊：“给我们水喝。”在这种情况发生初期，绑匪枪杀了两名孩子，也起到了杀一儆百的作用。但没过多久，体育馆里又乱作一团。有的孩子从地下拣起家长送给老师的鲜花充饥，有的则用手接自己的尿喝。绑匪们也知道，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人质将因精神崩溃不再珍惜自己的生命，接下来只能是一场屠杀和混战，最终使他们什么目的都达不到。为此，恐怖分子通过电话催促当局马上答应他们的条件，但没有得到回应。
在这一天的时间里，莫斯科的指挥机构在密切注视现场动向，以防不测的同时，在几条战线上同时采取了行动。首先是普京总统分别致电、致信几个在伊斯兰世界有影响的国家元首，请求他们出面斡旋，帮助俄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