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臣之鉴》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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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解救人质的工作整整进行了两天，动员了各界力量，想尽了各种办法。
在人质事件发生一个多小时后，车臣共和国在俄罗斯国家杜马中的议员阿斯拉哈诺夫，就与车臣族政治家、原俄罗斯最高苏维埃主席哈斯布拉托夫一起赶到剧场，他们希望莫夫萨尔·巴拉耶夫不要干傻事，要保持理智和克制。同时提出以自己为人质，换取那些无辜平民，但绑匪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随后，受普京之托、居住在莫斯科的车臣领袖也表示愿意以自己身家性命顶替人质，但也同样遭到拒绝。
此时，武装解救人质的工作正在准备之中，虽然从监听到的绑匪与外界的对话和采用其他高科技手段，对剧场里面的情况有了初步了解，但距离发动攻击所需要的条件还有很大差距，为了尽量减少各方面损失，24日上午，一名警察装成醉汉，试图进入剧场，但刚走到门前，就被匪徒开枪打死了。莫夫萨尔的这种举动既说明匪徒的警惕性非常高，也说明恐怖分子在“必要”时，对屠杀人质不会特别在意，它预示着解救工作将相当困难。
中午，俄罗斯著名歌手、国家杜马议员科布宗和三名国际红十字会救援人员手持白旗进入剧场，经过谈判，绑匪释放了一名已经奄奄一息的英国人和三名儿童。
下午，在车臣人心目中享有特别地位的俄国家杜马议员卡伯松、国际红十字会的两名代表和一名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记者被允许进入剧场。这次谈判除了又使一名俄罗斯妇女和三名儿童获救外，非法武装分子还答应国际红十字会可以派人进入剧场救治伤员，给人质送少量食物和饮用水。此外，莫夫萨尔还同意在剧场里面接待当事国家的外交官，就释放该国人质谈判。但是，莫夫萨尔同时提出，联邦政府必须在26日凌晨答应从车臣撤军的要求，否则，将从那时起屠杀人质。绑匪还要求俄罗斯经济学家、亚博卢集团领导人亚夫林斯基，担任兑现条件的保证人；著名车臣战地记者安娜·波利特科娃充当剧场内外的调节人。
莫斯科同意了恐怖分子提出的人选，但在从车臣撤军的问题上，仍然坚持早些时候的态度。
晚6时30分，两名年轻女人质以去洗手间为由越窗逃跑，虽然其中一人被绑匪开枪打伤，但她们详尽地向指挥中心介绍了场内情况。
25日凌晨，一名俄罗斯独立电视台记者被允许进入非法武装控制的建筑物，通过研究他带出来的录像，解救人质指挥机构清楚地掌握了剧场内恐怖分子的部署，制定了强攻方案。
从25日上午起，一些国家使领馆人员陆续进入剧场，与绑匪商讨解救本国人质的条件。在他们承诺劝说俄罗斯“公正”处理车臣问题后，大部分外国人质得以释放。
与此同时，红十字会的救援人员也频繁出入剧场，为人质和恐怖分子提供饮水、食物和药品，其中不乏执行侦察任务的俄罗斯特工。
第四部分了之不了——恐怖与反恐的较量（11）
在25日这一天里，包括亚夫林斯基在内的许多俄罗斯政要都被绑匪调到现场。匆匆赶来的波利特科娃几乎与恐怖分子整整周旋了一天，在这些人的共同努力下，至25日晚，恐怖分子已经释放了150名人质。
恐怖分子所以给波利特科娃这么一个女记者面子，主要因为她以记者身份在车臣战地采访时，不畏当局压力，揭露俄军对当地居民的暴行而得到了车臣人的广泛尊敬。为此，在事件发生的上周，她刚刚获得纽约“世界妇女媒体基金会”的奖励。而在当年4月，美国海外记者俱乐部已经授予她“2001年度最佳报道奖”的奖项。
另外，在这天傍晚，俄罗斯警方还得到一个意外收获。原来有一名恐怖分子一直混在剧场外救援人员队伍中观察情况，然后通过对讲机把外面的情况报告给莫夫萨尔·巴拉耶夫。没想到他与莫夫萨尔的对话因频率原因被一家现场报道的电视台播出了，于是，这个绑匪被安全人员逮个正着。这其实是件令人后怕的事情，如果藏在外面的恐怖分子直到最后仍然不被发现，在解救人质行动开始时，他肯定要把消息传递给里面的绑匪，这样就难免发生一场屠杀。
26日凌晨就要到了，这是恐怖分子提出的最后期限。虽然经过两天的斡旋已经有150多名人质获救，但毕竟还有将近700条生命掌握在他们手里。尽管包括“阿尔法”部队在内的军警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但强攻肯定是解救人质的下策。谁能保证在这个过程中没有流血、牺牲呢？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这时，绑匪突然提出要见俄罗斯前总理普里马科夫。一直密切注视着恐怖分子动向的普京当即同意了莫夫萨尔的要求，因为只要有一线希望都要争取。
普里马科夫只身一人进入剧场，但没过多长时间就出来了。他拒绝向媒体透露他与绑匪谈话内容，但从他阴森的表情看，一场战斗不可避免了。
26日3时30分，莫夫萨尔要求俄罗斯从车臣撤军的期限已到，为了证明他说话算数，恐怖分子开始分批屠杀人质。至此，和平解救人质的希望彻底破灭。5时30分，由“阿尔法”部队担任主攻的战斗打响。他们首先通过通风管道向剧场施放了大剂量的神经麻醉剂，使场内大部分绑匪和人质几乎同时失去了知觉。接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剧场墙壁被炸出一个大洞。身手敏捷的“阿尔法”队员在硝烟还没散尽时就冲进剧场，聚集在正门和侧门外的特种部队士兵也同时发动了进攻，与尚能顽抗的匪徒展开枪战。此时，有几名距通风口较远、神志还清醒的恐怖分子，开始向人群扫射，造成了部分人质伤亡。
因为有的绑匪躲进一些小房间负隅顽抗，所以，枪战时断时续地进行了一个小时。此间，大批中毒较轻的人质跑出门外，重者则被用担架抬到外面，送上等候在那里的救护车。爆炸声、枪声、救护车和警车凄厉的叫声，划破了莫斯科的夜空。
7时10分，“阿尔法”战士押着缴械的绑匪走出剧场。15分钟后，俄罗斯国际文传电讯社发出报道：历经60个小时、为世人所关注的莫斯科人质事件已经结束。
由于600多名人质在医院接受治疗，而且其中一部分生命垂危，所以，伤亡人数几天以后还在发生变化。最后，俄安全部门认定，在这次事件中，共有128名人质因各种原因死亡，500多人受伤。包括莫夫萨尔·巴拉耶夫在内的50名恐怖分子悉数落网或被击毙，参加解救人质的军警无一伤亡。
莫斯科人质事件的处理过程可以看做普京及俄罗斯人民与恐怖主义斗争决心的展示，是对俄反恐能力的一次检验。但就其结果来讲，不能说取得了完全胜利，因为毕竟有128名人质在事件中遇难。虽然按国际惯例，死亡人数不超过人质总数的20％就可以视为成功，但这次的绝对值确实太大了。更何况相当一部分人质是因吸入特种部队施放的“毒气”死亡的，这就更加引发人们对解救人质手段是否得当的争议。此外，最令人不解和愤慨的是，这么多绑匪大摇大摆地来到莫斯科，最后还拿到了武器，而强力部门对此却一无所知。难怪不少媒体将其说成是天方夜谭，也有人认为恐怖分子在轴承厂文化宫登台亮相本身，就是对联邦强力部门的挑战和嘲讽。
莫斯科人质事件留下了很多后遗症。当年11月13日，俄劳动和社会发展部向当时被劫持的人质及其家属发放了相当于170万美元的抚恤金，但这个数字对于近千名受害者来讲，无疑是杯水车薪。为此，对善后处理，主要是对事件本身不满的当事人，将莫斯科政府告上法庭，至今尚未了断。其中除了经济方面的纠纷外，这次事件还引发了人们对车臣战争前景更深刻的思考；对普京在车臣问题上所执行的政策进行新的评估；对联邦的安全形势有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