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俦 作者:乔悦蓝(晋江2013-10-23完结)》10-23完结)-第127章


品一口,回味无穷。
从菜名到菜相再到口味,无一不妙。
抬头时已不见了吴嬷嬷。信王心中的疑团愈深。
这回来上菜的是小柳儿。
“吴嬷嬷呢?”
“回王爷的话,吴奶奶正在给王爷赶着做第十一道,腾不出手来上菜,打发奴婢过来。”
“小厨房就她一个人在忙吗?”
“……回王爷,奴婢也帮着打下手来着。”小柳儿答得气怯。
信王便不再问,望向盘中。
五只煎得刚刚好的大虾、五根芦笋尖芽,间错攒心摆开,拱成梅花状,中间以一朵香菇为心。色泽鲜艳、红翠分明。
这道菜用料并没什么稀罕,难得的是大虾俱是剪掉了头须和虾枪的,剖开背部和腹部,去除了虾线,又将虾的尾部从腹部穿上去,跟头部形成了一个正角。每一个伸展的虾尾穿上来,似一朵朵绽放的花,煞是美观。
“这第十道,叫个什么名色?”
“回王爷,叫‘梅竹同心’。”小柳儿怯怯地答道。
信王心下一动,摆摆手示意小柳儿退下。
拈筷尝了尝,同前面三道一样,浓淡得宜,清适爽口。可是他却有些吃不下了,心中的猜测令他颇不安宁。
正瞅着一桌美味佳肴心不在焉时,吴嬷嬷端着盘子又来了。
揭开盖儿,此菜是将海发菜修成松针排列状,一层一层堆垒成塔状。上面铺了蒜泥,浇了麻油。
信王望着吴嬷嬷,等着她报菜名。
“王爷,这第十一道,叫……叫……”
“怎么?嬷嬷连自个儿做的菜都忘了名字?”
吴嬷嬷尴尬地笑着:“老奴老了,记性不中用了。跟师傅学的时候还记得真真儿的,这转头就忘了……”
“不急,慢慢儿想。这菜要是不知道名儿,吃起来可就大缺了滋味了。”
信王似笑非笑地看着吴嬷嬷,也不提筷。
吴嬷嬷正发急,突然想了起来,脱口而出:“列松如翠。”
信王倏然色变,站起了身。
吴嬷嬷吓了一跳:“王爷,您怎么了?”
信王不答话,抬脚便往外走。
3、好事成双
“王爷,您要去哪儿?”吴嬷嬷跟在后头撵上来,已经慌了神儿。
“小厨房。”
吴嬷嬷一愣,一把拖住:“王爷不能去啊!”
“为何?”
“这……那个,小厨房里烟熏火燎的,忙乱得一团糟,王爷哪儿能受得住啊!快回去用您的膳吧,还差最后一个菜就齐了!”
信王不理,只甩了一句:“带路小厨房。”
吴嬷嬷不敢再说,只得跑到前面领路。
“嬷嬷不必跑那么快,就在本王身旁手指口说就够了。”
小厨房门口。
“絮儿,替我把那一对切好的大红椒用滚水焯烫好了,再捞出来拿凉的净水过一下。记得要焯得脆熟、不欠不过啊!”
熟悉无比的天籁之声从烟雾缭绕、锅铲刀板碰撞齐鸣的小厨房中传出。信王站在了门外,望着那背朝着他,正一下麻利地切着各色丁儿,一下又撂下刀,掂起铲儿动动一旁锅中酱料的女子。
“春枝,看看那锅里的蛋蒸好了没?若好了,替我剥了壳儿在净水里搁着。仔细手烫!”
沈时一面熄了锅底的火,将烧好的酱料盛出来,一面吩咐着。
“王爷?!”
才答应着转身去看那边锅里蒸蛋的春枝被点了穴、定了身似的愣在当地。
沈时与春絮闻听这一声,倏地转回头,也呆住了。
信王走进去,神情与目光中包含了太多太多东西,以至于沈时辨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直到信王快要走到她身边,她才如梦方醒地跪了下去:“贱妾无状,叩见王爷。”春枝、春絮这才解除定身般跟着跪了下去。
沈时双膝还没有着地,已被紧紧扶住。
“王爷快放手,贱妾身上都是油气,仔细熏了您、蹭脏了您的衣裳!”
沈时擎着两只湿漉漉、油乎乎的手,扭着胳膊一个劲儿往外挣,生怕将自己身上的油污沾到信王衣衫上。
“你们都出去。”
信王不撒手,紧紧握着沈时的肩膀,虽未回头,但春枝、春絮已经垂首躬身,飞快地退到了门外。
正在犹豫要不要把厨房的门带上,吴嬷嬷朝着她俩摆摆手,示意她们跟着她退到二十步以外背身侍立。
信王一把将满身油气的沈时紧紧揽进怀中,搂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王爷快放手,贱妾身上脏……”
沈时两手犹在使劲儿地擎着,尽量离信王老远。
“唔……”
冷不防一记热烈恣肆的吻将她后面的话堵住,灵巧而霸道的舌已灼烫到迫不及待地冲开她的唇齿,一往无前地攻城略地,忘却一切地吸吮着她的芬芳甘甜,不能自拔。
这一吻热烈而持久,仿佛要倾尽他一生的诉白。沈时觉得自己的头脑被巨大的热浪冲刷、撞击着,幸福而紧张、温情而惶惑。
当他的唇终于离了她的唇,沈时腿软得几乎要站不住。
他揽着她的纤腰,双眸中的光亮如星月、如明灯,声音因适才的一番激吻而犹带着微颤:“是吴嬷嬷多嘴告诉你的?”
“不!不关吴奶奶的事,是贱妾自己问奶奶的。”
沈时听他的话音儿,以为他要怪罪吴嬷嬷,慌忙解释。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贱妾只知道王爷一向不过节、不庆生辰,却不十分晓得缘故。那晚听王爷说,自小儿可亲近的人太少,心下忽然觉得好似明白了几分。贱妾想不出别的,就只能学着做几样菜,为王爷暖暖寿辰、暖暖心……”
那双闪着星光的眼眸蓦地被升腾起的水雾打湿,掩饰般一把将她的脸搂着紧紧贴在他胸前,温柔低沉的声线里含着压抑不住的情潮:“为什么叫吴嬷嬷瞒着本王?若是本王不找来,你就打算不告诉本王了?”
“没有要刻意瞒着王爷——再说了,以王爷的睿智,就算想瞒也瞒不过。贱妾是想给王爷一个意外之喜,才特地嘱咐了吴奶奶,叫她无论如何先别说,等最后一道菜好了,贱妾去换了干净的衣裳,亲自给王爷送去,再当面儿给王爷拜寿。谁知道王爷就这么心急,竟找到这儿来了!这下可好,把贱妾原本预备好的拜寿词儿给吓得全忘了。”
沈时半是温柔、半是娇嗔,说得信王的眼眶愈发潮湿。
“还要什么贺寿词儿,你的这份情意,早抵过了千言万语。”
怀中的人儿依旧高高地擎着两手,微微挣了挣:“王爷,快松开手。最后一道菜还没做完呢!那些材料都是备好的,若放久了,可就出不了意趣了。”
信王放开她,看了看案子上摆的东西,挑起唇角:“不知这最后一道菜,你给起的什么名儿?”
沈时顽皮一笑:“先不告诉您。等做好了端到王爷面前,王爷猜猜看。这会儿您快先回去用着,这里可不是您呆的地方。”
听见沈时撵他,信王也促狭起来:“本王偏不走。本王就在这看着你做,做好了咱们一同拿回存心殿细品。”
沈时看看他笃定得无可商量的神色,无可奈何地露出一个浅涡:“那您站远些,别沾了油气。”
说毕不再搭理他,自顾卷好袖子回到案旁,极其熟练麻利地继续她的焯、炒、烧。
她将炒好的鸡脯丁跟焯得鲜脆的胡萝卜丁、白萝卜丁、青椒小片、玉蜀黍粒儿、青豆拌在一起,又撒上松仁,盛进了那两个已经焯烫好的、剖成半开半合状的大红椒盏里做铺底;然后将原先烧好的酱料重新加热,浇了上去;最后,将一个蒸蛋对剖为二,分别搁在两个椒盏的铺底上,做对面相望式,再淋上浓浓的海鲜汤汁,便做成了。
沈时将一对鲜艳无比的椒盏装了盘,托到信王鼻子前:“王爷闻闻,可好?”
信王微微一嗅,点头道:“连香气里都透着一缕清爽,丝毫不觉得腻人。这道菜叫什么名色,该告诉本王了吧?”
“王爷别拿话支吾,早说好了要您猜的!”沈时毫不含糊。
信王无法,只得对着两个大红椒盏冥思苦想起来。可是纵然他再精于学问,毕竟不懂得烹饪之术,此刻硬要他将学问跟菜色联系起来,他发现自己完全不得门路。
信王愁住了,只得向沈时央求:“给个提示?不然本王再猜不出,菜就全凉了。”
沈时婉然一笑,轻轻吐出两字:“鸳鸯……”
信王一怔,再看看两个椒盏,猛然醒悟,脱口而出:“对浴红衣?”
沈时粲然颔首。
那目光里又复溢满了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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