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员》第59章


格伦正常时的体重为110磅,可是由于没吃没喝,这个19岁的大小伙子当时一定没有100磅重。他当时在父岛和兄岛之间的海域里看到了福井和山田两位渔民,而正是福井和另外的几个人把格伦的那两位兄弟给拉上了岸。
早晨,美国飞机出现在上空时,这两位渔民驾船到了兄岛的附近,然后躲到了岩石堆里。空袭结束时,他们再次驾船离开了那里,就在那时他听到海滩上有人在呼叫。
他们俩听到喊叫后转过头来,便看到格伦高举着双手从树丛后走了出来。格伦当时用手指了指嘴,他们便知道他是说自己饿了。
“我当时喊道,‘过来’,”福井回忆说,“他从桥墩的方向朝我们走来,我们想他不会对我们开火,就向他那边划过去,然后山田把那位飞行员接到了船上。看到他那么瘦小,我感到惊讶不已,那么瘦小,山田根本没费什么劲就把他弄到了船上。”
格伦穿着一件有毛领的棕红色夹克,粗布制服,下面则穿者一条蓝色的裤子和一双棕色的鞋子。他手上戴着银戒指,腰带上挂着把救生刀,并带着些餐具。山田还说格伦有着一头“火红色”的头发。
格伦在船上时打手势想要吃东西。两位渔民没有什么东西给他吃,就给了他条生鱿鱼,可是格伦并没有接受。靠岸后两位渔民把他带到他们的鱼棚里,给了他许多饼干和水。为了感谢福井在他饥饿时给他吃了那么多饼干,格伦摘下戒指送给了他。福井回忆当时的场景时候说:“他当时眼中噙着泪水,感激的不得了。”
“我把饼干一拿给他,他便狼吞虎咽地吃下去,转眼间就吃光了。他在那里一直不停地吃。”
不久之后来了命令,要求把格伦带到第308营的营部,后来就来了辆卡车把他给带了过去。
一西嘉木是第308营的长官。当时格伦虚弱不堪,因此根本就没再麻烦把他给绑起来,而是把他扔在警卫室的一块垫子上。
那天的场少佐正在指挥部里给指挥官们开会。会上军官酒鬼们大吃大喝,而当时他们的士兵可吃的东西很少,却不得不干开凿洞穴的苦活。
的场少佐和其他狂欢的军官大吃大喝了三个小时后,在下午4点钟,有人前来告诉他们外面有一名美国战俘。这名战俘本应该被马上送到立花将军的指挥部的,但那样的话便搅了整个宴会,因此的场少佐下令将格伦押在他那里等到第二天再说。
当时和的场少佐一起喝着日本清酒的军官中有一位名叫中岛的大尉,他是一位臭名昭著、十分残酷的酒鬼。人所共知,他总爱拿着一根棍子暴打他手下的士兵。这一“武器”是用树干做的,大约有3英尺长,1英尺宽,很多士兵都已领教过他的厉害。
第五部分第十五章 人肉宴(2)
下午时光渐渐流逝,中岛大尉喝得酩酊大醉,就连的场少佐都开始训他说他喝的太多。这时中岛从桌边站了起来,抓起棍子,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宴席,此时大约是下午6点钟。
田中一崎大尉当时正在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审讯格伦,这时中岛来到了那里。
“他喝得醉醺醺的,”战地医务急救员森江博(当时大约有10名士兵在场,他是其中的一位)回忆说,“他喝多的时候,简直就像个疯子,没人能够阻止他。因此他向我们走过来时,我们向后退了退。”
中岛大尉发疯似的质问格伦,可是这个可怜的孩子又怎么能够听得懂呢,他当时一定惊恐不已,甚至有些迷糊。他瘦弱不堪,好多天都没有吃饭了,今天刚刚吃了头一顿饭,而此前杉土大尉曾好多次把他打倒在地。
“我当时也打了他好几拳,”中岛后来坦言道,“就是想知道在硫黄岛附近到底还有多少架飞机,坠毁的有多少,被击落的有多少。”而喝得醉醺醺的中岛大尉,不用翻译,却指望格伦能用手势回答他的问题。
醉醺醺的大尉高声吼着,不停地质问着格伦,而19岁的格伦则迷迷糊糊,因此而没有及时地回答问题时,大尉便拿起棍子向格伦打过去。“中岛大尉那时便开始用棍子来揍战俘,”森江博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说,“中岛大尉打格伦第一棍的时候,他坐在一张椅子上,而一顿恶打过后他浑身是血,之后,便身子向后一仰躺在了地上。棍子重重地打在他的头骨上的时候,他痛苦地呻吟着。在打了10棍之后,格伦的头部和脸部早已鲜血淋淋,而中岛都累得气喘吁吁了。
后来,中岛大尉向的场少佐汇报说他把战俘给打死了。“当时少佐对我说,我打死了飞行员,按道理应该毙了我,”中岛大尉说。但是少佐说此番话的目的并不是说他关心那位飞行员的死活。“少佐说应该毙了我,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来得及从飞行员的口中获得有价值的情报,我便把他给打死了,而并不是因为飞行员的死。”
后来,一伙士兵在附近挖了一个土坑,把格伦那鲜血淋淋而瘦弱的尸体放进去埋葬了,随葬的还有他的餐具。埋葬格伦的地方没有任何标志,也没人在任何一份报告中记下他的名字。每当提起他的时候,人们都以“战俘”或“飞行员”来代指。
“我当时并不知道那位战俘的名字,”中岛大尉后来承认道,“在当时,问他的名字简直都有些多余。我打死了那名飞行员,却不知道打死的是谁。”
傍晚时分,也就是格伦刚刚被杀害之际,话务员马弗·梅尔尚也被带到了自己最终的安息之地。墓地就在大道旁边的一座小山上。莱梅中尉和马弗两人在大道一旁停留了片刻,拿着铁锹的士兵则列队向坟墓的方向前行。几分钟过后,莱梅中尉带着马弗来到了小山上。
若干年后,我沿着那条小道前行到墓地时,感到那里死一般的静寂,当初大树巨大的树冠一定使得傍晚时分更加的昏暗。沿着小山向上不用爬几步,便能看到一块块的墓碑。这里的墓碑又高又窄,和美国的矮矮的墓碑很不同,马弗在当时一定意识到了那是一片墓地,况且那里还有一孔刚刚挖好的墓穴。
在这孔新的墓穴旁边,莱梅中尉递给了马弗一支烟。面对此情此景,马弗并没有慌乱,而是静静地抽着烟。
后来有人把话务员马弗·梅尔尚的双眼蒙了起来,把他带到墓穴边,让他跪在那里。
当时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景啊。飞行员查理·布朗驾驶的飞机于2月26日在东京上空被击落后,他以为自己要被砍脑袋了。当时有人把他的双眼给蒙了起来,让他跪在那里,伸出脖子。“我当时想,死就死吧,”查理说,“想到脑袋将要被砍掉时,我既不害怕,也不惊恐。而恰恰相反,我感到非常的镇定,也许就像我要昏倒前血液冲到我脑袋里的那种情形。我的生命没有在我面前惊恐的摇摆不定,我很平静。现在想来,我当时所想的就是希望父母不要知道我是怎样死去的。”
读了舍温·努兰的专著《我们是如何死去的》,我们便可以得知,查理当时的镇定是有医学根据的。努兰写道,当遇到恐怖情景的时候,人体内便释放出一种自我生成的一种叫做内啡肽的麻醉性物质。“内啡肽的生成是哺乳类动物和其他一些动物保护自身免受情感和身体侵害的一种方式,它是一种天生的生理机制,可能出现在史前阶段的野蛮时期,因为那时威胁生命的突然事件常有发生。”在分析一个女孩被谋杀的案例时,努兰博士如是写道:“我深信这是自然发生作用的结果,这样的情况很多,它能提供一定的剂量,让即将死去的孩子保持镇定。”
穿着长罩衫的马弗跪在刚刚挖出的泥土上面。
“莱梅中尉把刀举了起来瞄准了两下,”一位名叫石压的士兵说,“接着他让我们向后退一退,说别让血溅在身上。”
“中尉对着战俘的脖子比划了两三次,”岩川回忆时说,“我们那些挖墓穴的人都不愿看当时的场景,所以我们向后退了好几米。”
刀落了下来,从马弗的脖子上滑落过去。“当刀砍到脖子上的时候,”岩川说,“他只是轻轻地呻吟了一下,并没有大喊大叫。”
砍了这一刀后,中尉便把刀收了回去,马弗便向前一个跟头栽在了墓穴中。莱梅中尉命令士兵把他的尸体埋起来。岩川看到马弗的尸体躺在墓穴里的时候,他又突然意识到莱梅还有一件事情没做。
“脑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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