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差的一届魔教教主》第64章


他回首泪眼婆娑地望向孙擎风,露出一个笑容,道:“大哥,我也爱你。”
孙擎风:“你不能这样做!”
金麟儿调动了整个金印中的力量,对着巨大的向众人压下的山石,使出一招“横扫八荒”。
陈云卿嘴里念念有词,衣袍无风自动,举起阴阳招幡,却并不是对着孙擎风,而是对准了奔向孙擎风的那条阴气巨蛇,大喊:“着!”
一时间,金光延绵数十里,山石撞上金光真气,瞬间化作齑粉狂喷,黑色巨蛇被阴阳招幡吸入,在半空中不甘地狂舞哭嚎,阵阵阴风如刀,鬼哭声声,散落的尘土埋没了所有人。
待到尘埃落定,天地间一片寂寂。
不知过了多久,骆阳挣扎着从土堆里爬出,用手挖开尘土碎石,救出陈云卿,两人又合力救出其他人。
陈云卿见众人虽都受了伤,但无人丧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而跪在地上,把紧紧相拥的金麟儿和孙擎风分开。
骆阳探过两人脉门,面色沉凝,道:“云弟,你来试试。”
陈云卿把手伸到金麟儿脉门上,长舒一口气,道:“麟儿没事,使用真气过度,太过疲累罢了。”继而扣住孙擎风的脉门,却面色忽变,“孙兄怎会……脉象全无?”
等到金麟儿转醒,已经是五日过后。
陈云卿与骆阳感念他的救命之恩,秘密将他带出华山,送到长安府的客栈中休养。
客栈是他们初来长安府时住过的那间,格局仍旧,布置陈设则更显华丽。
但短短三年间发生了太多变故。
金麟儿尚在昏迷的时候,就总是呼喊孙擎风的名字,转醒以后第一个要找的人,自然还是孙擎风。
陈云卿只告诉他,孙擎风守了他数个昼夜,此刻累极,在隔壁房间昏睡,而后喂他喝下安神汤,看他睡了过去,才走出房门透气。
金麟儿同孙擎风性命相连,相互间隐约有些感应,知道孙擎风的情况很不好,心中忧虑万千,连安神的药都无法令他心绪安宁,听见房门关上,即刻挣扎着醒了过来。
“大哥……”金麟儿脑袋昏昏沉沉,身体因过度使用真气而脱力,猛然坐起,眼前一黑,直接从床上滚下地,脑袋撞在地上,被石块砸破的口子又裂开了,鲜血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大哥……”金麟儿慢慢向门口爬去,边爬边喊孙擎风,声音轻的像毛羽,却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藏在了这两个字里头。
陈云卿听见声响推开房门,见金麟儿已经爬到门前,身后留着一路血迹,连忙把他抱回床上。
然而,金麟儿的手紧紧扒着门扇,明明没什么力气,可那气势却活像是要在门板上抓出几个指头印似的。
陈云卿不得办法,只能点住金麟儿的穴道,不让他动弹,而后才将情况如实相告。
当日,金麟儿在危机关头尽全力挥出一掌,击碎了险些压住众人的山石,陈云卿同时施展出法术,催动阴阳招幡吸纳了阴气聚成的长蛇。
但是九重阵破,冤魂鬼煞、妖邪阴气乱流,阴气长蛇力量超绝,非是顷刻间能被化去的。
陈云卿:“孙兄体质极阴,好比一个漩涡,未被招幡吸纳的所有阴煞邪气,最终都一股脑地钻进了他的身体里。我们把他从土灰里挖出来,他就已经既无脉象又无心跳,师哥说他死了,但我发仔细查看过,发现他仍可吐息,我把他安置在隔壁。”
金麟儿面色煞白:“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陈云卿:“你救了我们所有人,切莫自责。孙兄吉人自有天相。”
金麟儿苦笑:“从来没有天相,有的只是天罚。可大哥做错过什么?如今想来,他唯一的错,就是心怀仁义,杀身成仁。”
陈云卿拗不过金麟儿,扶着他走到孙擎风房里。
金麟儿爬到床上,跪在孙擎风身旁,亲自查验过他的体征,确认陈云卿没对自己撒谎。
可他既不是大夫,又不懂妖法,对此束手无策,只能趴在孙擎风身旁同他说话,可惜收效甚微。
此路不通,金麟儿只得另寻他法。

第二日傍晚,陈云卿前去给金麟儿送药,刚刚走上二楼,就已经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然而客掌柜看起来都对此并无所觉,伙计们更是远远地绕行。
他登时警惕起来,快步行过转角,迎面撞上骆阳。
“已经把二楼包下了,不用担心。”骆阳站在金麟儿门前,两手抓着栏杆,眉头紧蹙,“师哥武断,没信任你,若在通天峰上相遇时就将他们救出来,也就没这后面的事了。”
陈云卿从傅青芷处了解到修炼《金相神功》的事,这两天,又把此事告诉了他,他对孙擎风甚感敬佩,故有此感慨。
陈云卿拍拍骆阳的肩膀,推门而入,瞬间为眼前景象所震惊。
金麟儿伤势未愈,面色灰白,头上缠着的纱布已经被血水浸透。
他坐在地上,面前摆着两个大木桶,桶中盛满鲜血。他抱着其中一个木桶,拿着陶碗从中舀血喝。
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但是,金麟儿目光呆滞,似乎对此全无所觉。尽管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肠胃痉挛抽搐,冷汗直流,单薄的蝉衣已经全被浸湿。
陈云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你在做什么?”
金麟儿摇头不语,喝下一满碗鲜血,实在承受不住,双手扒着木桶边缘,猛吐好一阵,喘着气道:“我好好练功,大哥就能好。”
陈云卿深感无奈,道:“你大哥的情况很复杂,非是修炼《金相神功》所致。你不要折腾自己,先把伤养好,才好照顾他。”
金麟儿知道陈云卿说的很对,但仍止不住地自责,甚至觉得只怪罪自己还不够,实在想找些什么来盛放心中的苦楚与愤恨,道:“我大哥明明是个好人,为何上天如此不公,要让他遭受千般苦楚?”
陈云卿叹息,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金麟儿眼中隐隐冒着火光,咬牙切齿道:“我恨这天地。”
说话间,陈云卿已经收拾好房间,又让骆阳帮忙烧水,给金麟儿擦脸换衣,把他弄到床上,坐在他身旁,摸了摸他的脑袋,说:“话不是这么说的。古时候,人们用草扎的狗代替活狗做祭祀,使用以前,均会以竹笼盛放、锦帕包裹,等到用过以后,便丢在地上任人踩踏,甚至拿去烧火做饭。人就好比这刍狗,方生之时,欣然自喜,高歌天有好生之德;方死之时,颓然哀坐,感慨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金麟儿苦笑:“其实,上天无仁无不仁,都是人在自作多情罢了。你说的对,归罪于天,不过是徒增怨愤。我不能怨天尤人,应当反躬自省,想办尽全力法弥补过错。”
第二日,金麟儿变的正常许多。
但是,他仍旧满腹心事,把自己和孙擎风关在一起,在床上挨着孙擎风打坐练功,期望着再睁眼就能看到孙擎风转好。
可惜,孙擎风除了稍稍有些细微的吐息外,浑身冰冷僵硬,跟个死人没有分别。
陈云卿发现金麟儿一直在练功,怕他走火入魔,又不好强行劝阻,便买了许多好吃好玩的,全部扔到床上,自己也挤上去,跟金麟儿并排坐着,喂他吃东西,趁机开解他。
陈云卿:“你别太着急,师哥用探灵术测过,你大哥魂魄稳固且俱在体内,只要魂魄仍在,他就一定不会有事。”
金麟儿:“你不要安慰我。”
陈云卿:“不是安慰你,他神识仍在,应当是可以听见你说话的。他若见你如此折磨自己,怕是又要臭骂你一顿了。不信你试试,同他说些话,兴许能把他叫醒。”
金麟儿握着孙擎风的手,把他的手掌贴在自己脸颊上,柔声道:“大哥,你就是个棒槌,很大的那种。”
陈云卿忍不住笑:“当心把他气吐血。”
“你果然是骗我的。”金麟儿盯着孙擎风,看他没有丝毫反应,哪怕眨一眨眼、动一动眉毛都没有,但他没有松开孙擎风的手,“骗就骗吧,正好说些心里话。唉,大哥,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人?从前我们朝夕相处,你要么就不说话,要么就说些废话,非要等到危急关头,才肯把真心话说出来。你说你爱我,希望你醒来以后,不要忘记。你对我说出这样动人的话,让我如何再独自活下去?”
金麟儿看孙擎风仍旧没有反应,不由苦笑起来:“你说就说把,若是难为情,我就跟从前一样,同你一起失忆,你大可不必假装昏迷,睡这么久,就不怕我趁机揍你?”
“放心吧,我不会揍你的。”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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