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王》第18章


来加工这种药,然后向医药行业出售,用其收入来资助蓝衣社。但实际上这给杜月笙用吗啡提炼麻醉剂、再到黑市买卖提供了机会。杜用的吗啡是从天津公安局局长张学明(张作霖的儿子)那里弄来的。但当蒋介石得知杜的非法行业后,便从别处弄来资金,而这些资金有可能得以纳入鸡鹅巷53号特务处的财务中。
下面将要讲到,力行社和复兴社在上海和华北的一些省份中曾活跃一时。但到了1935年6月,复兴社的核心分子被日本军队从华北赶了出来。而在1937年9月与共产党达成统一战线后,复兴社按照协议应当解散。次年3月国民党在武昌召开了一次全国特别会议,会上蓝衣社被正式取消,它的地方干部和预算与革命青年同志会的一起,于1938年被三民主义青年团(简称三青团)取代了。虽然它的一些精神和许多干部将以三青团的形式保存下来,但老复兴社是彻底完了。与此同时,它的成员把复兴社作为他们自己权利的坚实基地的希望也一起冥灭了。例如,贺衷寒显然曾把自己在1933年初被提拔为力行社总书记视为自己作为蓝衣社的湖南圈领袖而走运的机会。滕杰曾与贺衷寒在南京的一个公共澡堂里秘密会面,把社里的事务转交给贺,同时希望能够阻止贺的自私自利的企图。但贺衷寒不为所动,他与中央党部“CC”圈的关系以及与力行社同志们的关系都恶化了。后来,蒋介石终于厌烦了“领导干部间不断的摩擦和矛盾”,其结果是力行社败退了下来。很久以后,贺衷寒在1941年对他的一个在狗肉宴上喝醉后骂蒋介石“混包”的朋友说:
你哪里知道,蒋先生暴则有之,昏则完全不然。你没有看到他的统驭术的绝顶高明。
他一向抓得很紧的是军队、特务和财政这三个命根子。他这三个命根子各有一套他最亲信的人替他看守;同时他又让这三种力量互相依赖互相牵制,而只听命于他一人。这三个方面的每一方面,又都各有三个鼎足并峙的力量,使其互相牵制。军队方面是陈诚、汤恩伯和胡宗南;特务方面是戴笠、徐恩曾和毛庆祥;财政方面是孔祥熙、宋子文和陈氏兄弟;他们之中谁也不敢有所挟持而无所顾忌。所有这些人,除了孔、宋是他的至戚外,其余又都是浙江人,而宋子文的原籍也是浙江,可以说,都是他极亲信的人了。可是他对这些人都还有个防而不备、备而不防,难道这还能算是昏!他对我们湖南人尤其是懂得点政治的湖南人,是绝对不放心的。
贺衷寒5年前在“西安事变”期间失宠,此时这个曾任前力行社部门头目的酒醉朋友正在去重庆接受任命的途中,贺对他概述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蒋惯用“最地道的政治欺骗”来实行他的计划和阴谋,而且说他昏是对他的辱骂。然后,贺又安慰他的同志说:“显然,你还太年轻,有些事情你还无法理解。”
第八章 蓝衣社的“法西斯主义”蓝衣“党”
上海警察局特别分局曾在一份供内部使用的备忘录里解释,为什么1932年的报纸报道,尤其在报道任何不快事件时,人们经常会用“蓝衣社”一词。1933年8月25日,特别分局认为,尽管无法指出这个团体的主要成员的名字,但有可靠的消息证明,“国民党内最接近蒋介石的部门组成了一个秘密组织,它以蓝衣社著称。”
这个团体的人没有使用正式的名字来称呼他们的组织,但以它在组织和行动方面与意大利“黑衫党”的相似之处来看,“蓝衣社”的名称便自然而然地被公众采用了,尽管国民党及其任何一位领导人都完全不承认它的存在。
1933年夏天,《中国论坛》(China Forum)杂志刊登一篇文章,指出蓝衣社敢死队的存在。为此,国民党公关负责人方治亲自来到上海保证说,“所谓的蓝衣党”并不存在,并指责该杂志的出版人海若德·易萨克(Harold Isaacs)是一个故意把公众引入歧途的激进分子。三年以后,1936年5月,《亚洲杂志》发表了一篇维布·伯敦(Wilbur Burton)的题为《中国的秘密结义》的文章,说孙中山和蒋介石都是“红帮”和“青帮”的成员,并说这些帮会与蓝衣社都有密切关系。中国驻纽约总领事于吉否认有蓝衣社这类组织的存在,并要求该刊收回这篇文章。
然而,根据上海警察大量来自于中国情报人员的报告(其中有些人至少是属于力行社卫星组织的成员),复兴社和中国革命同志会的一些人经常把自己认作是蓝衣社的人。他们声称,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政治纲领,致力于加强“蒋介石将军的独裁”,为此甚至不惜使用武力。他们认为:
“蓝衣社”成立于1931年,其目标是建立一种有效的“党的统治”。它得到蒋介石和他的一些最热诚的支持者们的赞助。这是一个秘密组织,它只在国民党内部运作。它的主要目标是制造“在普通军人中的强烈的国民党感情”。一旦达到这个目标,军阀们以及他们对军权的滥用便会被挫败。
根据秘密情报,将要掀起三个运动。第一,“建军运动”。其目的在于对全国的将领们进行监视,并通过在政治训练学院搞军事训练班来使中国的军队“法西斯化”。这个运动也许是对“国民军训运动”的呼应(在关于力行社的叙述里曾经提到过这个运动)。第二,“建党运动”。它致力于驱逐竞争集团,恢复蒋的全面总统权力;同时“为确保该组织的法西斯运动”而把蓝衣社成员送往各级地方党支部。第三,“建财运动”。它将平分土地,为国有企业集资,并“向法西斯运动提供物质援助”。
最后这个“建财运动”也许就是力行社所谓的“国民经济建设运动”。它遵循孙中山的民生原则,致力于创造一个土地拥有者和开发者的国家。在明确的“自力更生”的精神下,力行社力图重新分配土地,支援农田耕作和生产,并积极鼓励农业生产和出口。这个计划本应以黄埔校友会会员费为基金来执行。1932年夏天,蒋介石下令校友会团体从它的经费里拨出35万元,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上南昌行营财务部的65万,用这些钱来为河南、湖北、安徽和江西四省建立一个农民银行。根据计划,土地从“土匪”那里夺回以后,该银行应向回来耕作的农民提供贷款。1933年春蒋介石为此又增加了资金,使总数达到400万。凭着这笔资金再加上财政部的批准,一个国家农民银行成立了,它向信用社提供低息贷款。陈果夫被任命为董事长。
不过,对公众来说,中国农民银行与“蓝衣社”之间是毫无联系的。后者的思想原则从该团体的三大“理论家”——贺衷寒、邓文仪和刘健群——的演说和文字中得到阐明。他们反复强调的宗旨是,为了赶走外国侵略者,中国人民首先应当团结起来,通过消灭共产党来强化国家。等到这个歼灭任务完成后,在农村会有一个社会与经济的振兴,从而向中国人民提供所需要的资金来建立自己的军队,使之能够集中“民族精神”于惟一的领导和政党上,而后者将指挥人民打击外来侵略者。
在这些文字中隐约可见一个政治纲领,但一个前省级领导人后来模糊地记得它的大致内容:绝对支持蒋介石领导,实行中央集权政府,收复失地,捍卫国家主权,废除不平等条约,平均地权,发展农业,实行经济控制,发展国家资本,加强国防;实行征兵制,严格训练和发展国家军队;在政府中清除官僚腐败,普及教育,彻底消灭共产党,给国家带来和平与社会秩序。在所有这些当中,他记得最清楚的是两个最被强调的要点:全面支持蒋介石和彻底消灭共产党。
第八章 蓝衣社的“法西斯主义”法西斯成分
很难说人们对这些“法西斯化”的提法应该看得有多重,甚至很难估计它在什么程度上代表了蓝衣社的整个思想意识形态。当然,那时的报纸文章把蓝衣社当做具有国家社会主义倾向的“法西斯”或“半法西斯”来描述。《中国北方日报》(North China Standard)曾报道在香港“一帮以‘蓝衣社’著称的半法西斯分子在恺因(Caine)路一家豪华的公寓里建立了一个总部”,并声称他们要按照墨索里尼政府的模式来建立一个独裁政权这些中国法西斯分子认为,要有一批强人来控制政府,为此,将以纳粹手段来对付政治上的对手。还有,从当时的警方报告来看,复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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