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有点野》第15章


这里头不乏蒜头梆的忠实听众们,在“廉府野人”这个话题余热散尽之后,突然冒出的这列队伍又唤起众人八卦的兴奋感。六五个人挤在一堆,一边嗑瓜子一边指着这列车队讨论。
“廉相这回赚大发了。嫁了这么个野人姑娘,居然换来阿饼这么大的排场。”
“就是。你们听说没,这野人姑娘出嫁没多久,那个说有婚约在身的廉香玉大小姐,人家逍遥快活地从老家回来了。退了婚,散了礼,好像没事人一样。你们说说,这不是活活给阿饼甩脸子?要是我,非吐血气死不可。”
“倒也不至于,人家那府上不是陪了万金的嫁妆么,这可够全国吃一年呐。”
“也就你们,一万金算什么,在那府上根本不值一提。”有人压低声音道:“听说廉相府上有一座金库,可以那什么值一个国那么多。”
“富可敌国?那是肯定了,也不看看这盛京从前姓什么……要是没有廉……唔……”
对话戛然而止,接下去的话已经触及到了这个国家的底线。不仅是平头老百姓,就连位居三品大夫的达官武将都不敢轻易提及此事。虽说整个变故已过去十余年,但如今廉府权势尚威,但凡提及,免不得在皇帝与廉府之间隔上一道裂痕,于国于民都不有利。
辇车上的人听了一半,对于这之后的不用多说也能猜到。
阿饼、阿饼——捡到天上掉的馅饼,所以才有这个称谓吧。
殷世煊的目光从远远的人道上收回辇内,指尖在跪坐的膝前轻轻摩挲着,神色略显凝重。
辇车周围的纱帘栩栩摇曳着,从外到内,可以通透地看清太子夫妇的形容,包括太子殿下这时候的一表一言。这是天子“家和为贵”理念的表达方式之一,虽然是形式上的,但十分利于天家形象塑造。祭天、祭祖大多都以这个法子。
当下时,不少人已经隐约感受到殷世煊身上的冷漠,起到了不好的表率。好在一旁的太子妃平易近人,时不时从车辇内探出头来和人群招呼,引得不少人将注意力放到另一个角度——太子夫妇性格搭配挺合宜不是。
这个信息传递回辇内,一直嬉笑相迎的廉幽谷终于偷偷扯着殷世煊的袖角,笑说:“夫君你看,他们好热情。”
对这种热情的回应,殷世煊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如出一辙的公孙煜。表情平淡着,没有因此与廉幽谷拉进距离,而是毫无悬念地将这只犯罪小手从身上抹开,自想自的。
与此同时,廉幽谷的视线为着人群后一尊高头大马吸引了过去。从棕红又浓密的马鬃末梢,平视到马身的金鞍雪恚е希俅恿悸砼吧下牌镌谡饩陨系母吒錾碛啊A墓鹊捻油蝗槐谎袒鹛套帕艘话悖蛋低6傧吕础?br /> 随着缓慢前进的队伍,廉幽谷讷讷瞻仰着。远处高马上的人铁甲在肩,戎璎在腕,从仪仗林立的旗帜间隙依次露出凤毛麟角,先是那张风霜扑面的凌隽面孔,再来就是蹬马在侧,拔缰停鞭之后的威武身姿。确实有种直击人心的震撼感,令人仿佛领略到何为冰与火的共存。
那人就这样静静的,隔着人群、车鸾、锦旗,一言不发地投来一道炯然目光,方向正对着廉幽谷的角度。一动不动,似在判断着什么。
廉幽谷心头不由自主地那样一紧,身子竟没理由地微颤起来。捂着火龙果的手指蓦地一松,连带着殷世煊包好的红绢纱一道滚出了辇架。所有人没有注意到这细小枝节,直到这枚果子滚落停滞在了那匹鬃马的铁蹄边,马上立时甩出一记短鞭,不偏不倚,正将这圆溜溜的东西卷飞上马,落入那个人的手中。
殷世煊这时才同着廉幽谷回望那一处发生的动静,不看不打紧,一眼看去竟发现是方仲元。
他怎么会在这里?
疑虑间,车辇的驶离很快遮住了方才的来往视线。殷世煊判断出方仲元的视线是对着廉幽谷去的,所以后来一路上,他都默默注视着这个方仲元留意的人,思考的问题是:三哥的京防营什么时候也掺和到他与廉幽谷的事情中了?
早在两日前,三公子殷世琭突然在建武大殿前询问关于廉幽谷的事,殷世煊还曾误以为是对手探听虚实的把戏。现下归省才第一天,竟在人群中见到三公子手下猛将方仲元。以殷世煊的敏锐直觉不难推断,这一系列务必另有隐情。
而这时候,廉幽谷见方仲元那一幕的不适终于缓和过来。殷世煊仔细留意这其中猫腻,却在她眼中瞧不出半点信息,故不得缓了一缓。
~
这一缓和,至廉府之前的莲池时才有了转圜之机。
太子与太子妃此行终点抵达。廉府上下在莲池畔大摆锣鼓仪仗,百余家仆在偌大空场上等候多时,这时候双方终于会面。
殷世煊紧抓着廉幽谷的手指,慢慢从辇车中下地。廉昌丰立刻从人群之最前,领着家仆上来行六拜礼。程凤昔带领一众女眷行跪拜,而后呈上花汁蜜露冲泡的水,为两位贵人净手。
这一章程廉幽谷还没能消受,全由殷世煊手把手帮着她完成。众人见小主家这样相亲相爱,免不得在私下里笑开了花儿。
廉昌丰礼数不怠,门口寒暄几句后,就将宫人们的安排全数交给长子廉书豪,自己道了一声“请”,不卑不亢地把殷世煊引往府内。
这时,一串铁蹄声从不远的池边传来。溅着青石板铺成的道路,清晰且铿锵地传入所有人的耳朵,令人无不驻足。回头寻望发生了什么事。
视野间,只见一匹健硕宝马慢悠悠步近廉府。马上载着一人,鲜金铠甲,威服冲冠。手上挽缠的短鞭年旧粗实,极有象征意义,犹如马上的主人一样,满是风尘仆仆的戈戎景象——正是京防营的主将方仲元!
廉昌丰眼皮微微一跳,伸手引路的动作慢慢停放下来。
门下传来方仲元低沉而浑厚的嗓音。他没有下马拜见太子殿下,也没有屈膝见过廉老国相,而是将鞭子松松别在腰前,对着人群试探唤叫了一声:“小谷?”
廉幽谷的眉尖随着这声呼唤轻隐动了一下,殷世煊冷不然地去分析她这一奇怪反应,却不料连她那只死皮赖脸缠在他身上的手都默默松垮开来,始料不及。
廉幽谷从门槛的位置折回人前,举头仰视着马上的人。因着好奇他的叫法,故而问着:“你叫我?”
方仲元的眸里忽而闪出一抹亮光,在翻缰下马的动作里,这抹亮光又突如变为温情脉脉,使得这一受用者廉幽谷怔了好一下。
他走到面前,伸手递来方才在路上捡到的那枚果子,亲和着对她一人道:“来,拿好了。”说完便顺手塞入廉幽谷手中,样子宠溺得紧。
殷世煊这时才走到廉幽谷的身前,将方仲元隔开相当的距离,半恳切半醒示地对其寒暄了一句:“盛京真是好小啊,在这里都能遇上方大将军。方才在东街还以为是看错,没想到将军路不拾遗,还跟过来了。”视线悠悠对上阶下之人,话虽漫不经心,却如刃似锋。
“末将日前回京,有所失察,不知是太子銮驾,所以跟随至此。”方仲元脸上直白地表露出一抹笑意,挎衣下拜道:“末将参见太子殿下。”转头又虚拜,“见过相国大人。”
殷世煊没有当时令他起身,而是思考着没有必要卖三哥一个人情。毕竟来者当着这么多人以下逾上,涉及廉相涉及太子妃,光是之后的流言蜚语,其中影响说小可小,说大可大。
方仲元又在这时道:“行军打仗之人性子急,末将有罪,还请殿下宽恕。”说罢,长伏在地,一时半刻没见抬头。
这一番话,功绩过失全数涵盖,倒叫人难得紧咬不放,不宽宏大量。
“方将军言重了。”殷世煊想了小会,回头对廉昌丰颔首施礼道:“今日是寻常家喜,这里只有翁婿,没有殿下。我还没谢将军帮爱妃找回遗失的宝物,怎敢言罪呢。只要岳父大人不介意,我还想请将军入内吃茶,一道言欢呢。”三言两语,包袱便丢给了廉府的主人家。
廉昌丰眼皮闪了一下,目光在殷世煊和方仲元之间走了个来回,随即笑道:“哪里哪里,方将军是红人,往日里请都来不及,哪里就说介意了。既是殿下相邀,方将军也不妨府中一叙。反正今天小女归省,府内不乏热热闹闹。”
方仲元抬起头谢道:“为皇家保驾护航实乃末将职责所在,谢殿下宽厚与错爱。只是……”话音之余,他的脸色变得为难不少,推脱得倒也快,“只是军中事务繁多,末将刚从上虞换防回京,京防营还有诸事未整肃。喝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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