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狐疑地看着他们俩。他们一定是在用一种特别的方式交流吧,我暗暗猜测。
“去吧。”老帮主精疲力竭地闭上眼睛。
“是!”煜卿面色凝重,转向我道“我必须出去一次!”他又看看老帮主,欲言又止。
“你一个人?”
“恩!”他抓抓头“姐姐我会尽快回来的。”我看着他郑重其事地样子,无奈地点点头,其实我很不习惯和陌生人同处一室了。“自己多加小心。”
“恩!我尽快回来!”他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帮主,又看一眼我,毅然决然地爬上去了。
洞里剩下我和老帮主两个人。
“姑娘,可否过来一谈。”老帮主开口了。
“好!”
我在他近处坐下。
“你是否感觉奇怪,为何他突然走了?”
“是!”
“刚刚我们用了腹语。”
“腹语?”传说中的腹语?真是大开眼界。只是心里觉得不舒服,好像被人不信任了呢。
“不知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阿~”我始料未及他问这个,老实回答“是在洛城。”然后说 “其实,您误会了。我和煜卿并不是~~”于是,我把来还书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老帮主猛地睁开眼睛直视我“竟有此事?“这个节骨眼上,已不能有任何差池,还望姑娘海涵。”他亮了亮手里的东西,是梅花镖。原来如此,一旦我有妄动,他便会动手。
好心不知好报。我心中有气,不再言语。只是我也不会如此坐以待毙,虽不知他如何厉害,但毕竟伤重如斯,我不相信自己没有脱身的机会,这么想着,手掌中暗藏起一柄袖刀。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伤他,毕竟我对煜卿是有莫名的好感的。
“不要伤她!”忽听到一声暴喝。
“煜卿!”我看到他的样子尖叫出声。
太可怕了,他已完全变成了一个血人。
“煜卿”我眼眶一红,眼泪就要掉下来。
“我~~~没事!”看着他硬撑着把那血迹斑斑的东西拿到老帮主眼前。得到了老帮主的首肯时,我突然对这样的世界产生了厌恶,太残酷了!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有这样的厮杀和搏斗?有什么能比儿子的命更重要吗?我无法理解!纵然电视剧看了很多,可是那些我都知道是假的,而现在出现在我面前却是真真切切。我看得到他背上插着两支黑黝黝的箭,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是鲜血淋漓。我无法想象他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可是情况容不得我的胡思乱想。老帮主突然目光如炬“有人来了,为数不少。”
“来得真快!”煜卿操起鞭子,通红着双眼,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怎么办?”我环视斗室,一筹莫展。
时间凝重得像被冻住。
“吱吱吱”正在此危急关头,一只猿不知从何处钻出,蹭蹭蹭一路窜到洞顶,在岩壁上一阵比划。瞬间地动山摇、碎石跌落,头顶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碗大的洞。猿猴灵巧地倒挂于顶,指着黑漆漆的洞直叫。
连以前一直在这里玩耍的煜卿都看得目瞪口呆“这里竟然有机关?!”他毫不迟疑,出手如电,完全看不出受了重伤,瞬间背起父亲蹬上岩壁,跳入慢慢打开的石门,随即急切地召唤我“快!上来!”
我一鼓作气按着他的样子在岩壁屡次蜻蜓点水,最后终于发力翻身进入已在徐徐关闭的门内。心中不由惊呼:好险!
猿猴带着我们三人一路前行。最初一段路非常窄,只容一人低头通过,好在煜卿有特技傍身才能背着老帮主在其中通行。我们摸索着两边滑腻腻的苔藓,在黑暗中前进,地面很湿滑,稍不留神就会踉跄一下。不知走了多久,渐渐开阔,不时还有水滴落。
突然猿猴停了下来,叫了几声。
“火折子还有吗?”煜卿低着嗓音问。
“恩!”
有了光,才知道原来前方的路沿峭壁而建。我们一手紧握前人留下的绳索,一手尽量抓住岩壁,脸紧贴岩壁,慢慢挪过去。往下望一眼,深不见底,侧耳倾听,隐约有水声,也许那是一条地下河,一旦失足,可想而知。这么想着,偏偏被凸起的岩石绊了一下。为了不影响行进速度,我紧咬嘴唇没叫出声,但惊出一身冷汗,握着绳子的手微微发抖。
终于,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洞,像一个穹庐,到处是嶙峋怪石,正中一道光柱凌空贯入照亮洞府。
煜卿选了个地势高一些的平台把老帮主安顿好。
“小猴说这里很安全!”吐出这句话,他应声倒地。
☆、第 55 章
这句话入耳就如同给我打了强心针,刚想松一口气,却见煜卿扑通倒地,那颗心又一下子吊到半空。长时间地疲于奔命,身体早已紧张地僵硬,但我已无暇理会,帮二人查验伤口才是当下首要的。
“这~~这里竟是我帮秘地!”老帮主突然激动起来“快、快扶我起来。”
煜卿闻言挣扎起身,将他扶起,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
“姑娘,不必再为我浪费这些药物,我已灯尽油枯。”他断断续续道:“刚才我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请姑娘海涵。我这孩儿,生性顽劣,若此劫你二人能一同渡过,还望姑娘对小儿多用点心。”
这时候,他只是一个父亲,而我能做的唯有连连点头。
他转而叮嘱煜卿“你不用难过,除了传说中德高望重的无上祖师升仙外,何人最后不是归于尘土。能死在我帮密地,已是我无上荣幸。我这一生,只有两个遗憾。一是当时年轻气盛一心发展帮派,没有照顾好你娘。”
“我娘?”
“现在我要告诉你,你娘叫‘青玉’,所以我为你取名‘煜卿’。我死后,就将我葬在你娘坟旁吧。”
“爹!”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错认了成刚做兄弟,如果帮派因此毁于我手,叫我到地下如何面对先人?”
“爹,您放心吧!我定不会让他们得逞!”
“你天资非常人所能及,但毕竟年纪尚轻,在帮中根基太浅,若无此劫,安心学几年~~~也罢,天意难违!现下你已拿到帮主信物,尽快想办法与你三叔联系,他能助你。”
说完这些,他已精疲力竭,双目微闭,喃喃念起咒语。
“爹!不可!没有那本书使用禁术会~~~~”
老帮主示意他不要打扰。
我听到‘禁术’二字,心脏一阵狂跳。这还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有人用,不由脱口而出“禁术!”。
煜卿眉头紧锁,向我微微点头。
我拼命睁大眼睛想看清楚法术是如何施展的,身处的环境却开始变得有些扭曲、模糊,好像此刻我们不是在陆地上,而是在海里潜水。然后空气中不时发出“扑哧”“撕拉”的声响,好像布被撕破了一样,震得耳朵发痛。然后,我们眼睁睁看着老帮主的身体竟化为了粉末,飘飘洒洒落在了平台上。
无法相信,一代豪杰就这么死去了。而闭目的时候,身边只有他的儿子和我这个外来人,不禁令人唏嘘。
我将手搭在煜卿的肩头,“节哀”这两个字好像千斤重,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那双求助的眼睛,那一刻他只是一个失去了唯一亲人的大孩子。我的心深深被刺痛。
“煜卿、煜卿”当他软软地倒在我怀中,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已经昏死过去。经过如此打击,他已经到了极限。
我看着昏迷中的他,告诉自己:楚云儿!把眼泪收起来!这玩意不但伤神,还只对爱你的人有效。现在开始,你,就是煜卿的守护天使!
我摸摸蹲在旁边呜咽的猿猴“小猴,从现在起,都要靠我们咯,要帮我哦。”
后面的日子我过的昏天黑地,卯足了劲把前世今生学到的医学武学有的没的全都用出来了。以前,我对长天全然依赖,现在倒成了最好的磨练。在困境中激发出的潜能使我在各方面有了很大精进。
煜卿醒来后,虽仍是稚气未脱的脸,却已背负了太多,每时每刻都受着心中熊熊的复仇之火的炙烤,恨不能马上冲出去结果了他们。
我劝他“你不要动不动就想冲出去拼命好不好!”
“姐姐,我再不做点什么,这里”他拍着胸口“这里都要炸了!!”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痛苦!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前进的路上有石头挡道怎么办?”
“搬开!”
“搬不动呢?”
他不语。
“绕开阿!!煜卿!记住——路的旁边还是路。我知道你要报仇,但这就是你的终极目标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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