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沣笑着看了看言芝莜,抱着成斐跟着她走,“走咯,我们碍眼咯!”
宁苏一笑,搂着他的手臂,“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从小。父王喜欢这里。他说第一次和母妃遇到就是在这里。母妃那时候跟着李戈来这里打猎,却不小心扭伤了脚。后来是父王抱了她走出去的。我想那是父王最喜欢回忆的时刻。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从小就没有见过母妃,也不知道母妃长什么样。虽然有画像,可总觉得不熟悉。”李御南看向她,心里有些酸楚,“父王隔几日就会来这里抚琴,我也很喜欢这里,后来父王得了寒疾,他最后一次在这里抚琴。最终。去世了。”
李御南语气淡淡,可他的眼神里是难过的。
李御南拍拍他的肩,“即使摄政王知道你不是他的……他应该是很爱你的。”
“父王对我的爱,是对母妃的爱和愧疚。这一点我一直都清楚。”李御南皱眉。他忽地又一笑,“可我还是很骄傲,这二十几年来,我一直唤他为父王。”
宁苏点头,“我想佑乐也会很骄傲,你是他的父亲。”
李御南忽地对着竹林大喊,“父王,你看到了吗?这是我爱的人,还有我的孩子。父王,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知道你受了他的侮辱。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父王,你就好好的走吧!”
这些话,李御南从来不敢说,他有太多的顾忌。
可是,宁苏站在他身边那一刻,他的心里是勇敢的。
宁苏抱着他,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挑开,她看着他紧皱的眉笑道,“只要你好好保护自己,我想,我应该不会再阻止你。”李御南眯紧了眼看着她,宁苏无奈的摇摇头,“这是你心里的想法,我很高兴知道,既然如此,我不会阻止你。”
李御南勾唇一笑,心里从未如此释然过。
朝廷内的纷争因为李御南和李骁翱有了明显的对比。大多数的大臣都是站在李骁翱一边的,当日昭启王如此昭然地将罪责都推给了太子,皇帝都没有怪罪李骁翱,可见李骁翱在皇帝心里还是很重要的。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太子,而昭启王再厉害,也是亲王的儿子,这将来定是太子继承天下。
如此一想,还有谁会傻到和太子作对。
倒是上官尤,他一直都是站在李御南的一边。有好几次都邀着李御南和宁苏去丞相王府用膳,李御南都以宁苏身子不便推辞了。上官尤倒也没说些什么,有几日有空都上门拜访。李御南越来越觉得奇怪,可又不好多说什么。
李御南知道现在朝中局势对自己很不好,有人靠拢他当然不会拒绝,也就不多想什么了。
北蛮之地在妲岩之北,于李御南而言,那里山高皇帝远的,李戈自然管不到。可他没想到,李戈答应的这么快,他甚至都没有问他有何用处。这对李御南而言,并非是好事情。
没过几日,李戈邀了李御南和宁苏进宫用膳,李御南拒绝不得,只好答应了。
李御南看着她化妆,心里有些踌躇,“宁苏,若是你身子不好……”
“你不要老是一副宁苏很虚弱的样子。再者,皇上所邀,不去怕又要多生事端。最重要的,你不喜欢皇帝,要是看着他讨厌没好好吃饭那多不好。我去,你至少可以觉得舒服一点,不是吗?”宁苏画了宫廷装,微浓的眼线,黛眉微深,勾勒出她姣好的容颜。宁苏很少画这样有些微重的妆彩,她一向就不喜欢。
李御南无奈,“就你会说。”
这算是平时的家宴了,李骁翱不能出来,所以只有李骁沣和李御南,还有宁苏三人。李骁沣认了小成斐做儿子的事情,是谁也没说的。李戈自然不知道。李骁沣见了宁苏,不由得感叹,
“堂嫂,你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一天了。”
宁苏扑哧笑了出来,“你就是瞎说,怎么,小成斐和芝莜在一处?”
“可不是,她太喜欢芝莜了。这一大一小待在一起倒也开心。”李骁沣一愣,“算是我对芝莜的补偿吧。”
李御南冷哼,“什么补偿,有人替你照看儿子,你是求之不得。到时候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那是一定的。”李骁沣左右望了望,瞧了眼站在一边的太监张正德,“张公公,皇上怎么还不来?”
“哟,十皇子,这皇上可忙了,现在还在批奏折呢!您啊,就耐心的等等吧。”张正德原是皇帝身边的人,只不过前几次犯了点错,现在被调到了御膳房。现在脾气变得很不好了,他一向不看重这些庶出的皇子,说话都不是很客气。
李骁沣耸耸肩,看了李御南一眼,“我说御南哥,这皇帝叫我们吃饭,还得先饿我们一顿。”
李御南哼哼,“你以为吃天子的饭这么容易,你看本王进宫,哪次吃饱过?若不是着菜味道太重就是油水太多,哪比得从前好呢?”
李御南说着故意瞟了张正德几眼,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果不其然,那张正德脸色一变,立马就弯了弯腰,李御南可是昭启王,他看不起庶出的皇子,可哪敢看不起这位王爷。
整个天启,也只有他一人,年纪轻轻就封了王的。其余的王爷,都是李戈的兄弟,若非是其姐妹的夫婿。都是亲王在多数。
一般来说,若是亲王去世,嫡子继承,那便是沿用父辈的称号。
唯独李御南,征战南北,皇帝特取国号“启”,封了昭启王。
谁人不知,谁人不惧。
宫里的做事的人,再仗着主子位子高,见了李御南也都要礼让三分。更何况是张正德了。
李骁沣毫不在乎张正德对他的态度,心里倒是感激李御南。
李御南接着说,“所以老十,下次饿了还是自己准备好些粮食,免得进宫吃佳肴前像是难民一样。你如此公然问张公公,张公公只是御膳房的总管,哪里知道皇上的事情。你瞧,多尴尬?”
李骁沣简直要笑死了,他一般般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好憋着,不能笑出来。
宁苏给他递过一个苹果,“十皇子还是先吃点水果,别真饿死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弄得张正德里外不是人了。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没多久,只听得门口宫人高声,李御南扭头看去,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微微行了一礼。
李戈哈哈一笑,“来来来,都是自家人,别拘泥在这些礼节上了。”
“多谢皇上。”三人笑意淡淡,起身做好。
上官华清虽因前几日的事情有些责怪李御南不知轻重,可说到底李御南从小没在她那里少住,遇上摄政王外出征战什么的,李御南都是她看护着的。
虽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倒也有几分亲近。再者,她也知道此事时李骁翱的不对,也就对李御南一如当初的好了,“御南这次进宫,何不多住几日?”
“多谢皇后厚爱,只是臣府中还有事务。”李御南神色淡然,有些漫不经心。
上官华清一笑,又看向一言不发的宁苏,“那宁妃留在宫中几日吧,本宫倒想和你聊聊心。”
☆、第八十七章 宫宴相聚喜事出(二)
一旁默默用餐的宁苏猛地抬起头,眸中尽是不解。李御南见她一副不知如何的样子,连忙道,“宁妃近几日身子不适,胎儿多有躁动。夜夜都睡不好,若是在宫里,只怕给皇后添麻烦了。”
上官华清一笑,母仪天下,“如何是添麻烦,本宫倒也想沾沾这宁妃的好福气呢。再者后宫多了照料的嬷嬷去,还怕不比你王府?”
宁苏见说不服她,只好硬着头皮,红了脸,“多谢皇后抬爱,只是妾身……离了王爷实在难眠。”
李御南扭头,挑眉戏谑的看着她。宁苏瞪他一眼,又有些娇羞地朝捂嘴恍然大悟的上官华清一笑,上官华清忙搭了搭李戈的手臂,“诶哟哟皇上你看看,倒是臣妾做了错事。这小两口好的呀难分难舍,昭启王对之前的王妃都没有如此过。”
李戈瞪了她一眼,一见宁苏脸色有变,就有些玩笑道,“这男人都有一个痴情种,给了谁谁就有。朕可是明白御南的心,可都在宁妃身上了。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就别胡说。”
上官华清也知道自己讲到了不该讲的事情,忙招呼这几人用膳。
李御南见宁苏脸色微差,偷偷握住她的手,宁苏转过头来,温婉地一笑,低头用膳。
李御南放下了筷子,忽地站起来,跪在了地上,“皇上,臣有个不情之请。”
李戈欲要起身扶起他来,李御南却拜得更低了,李戈无奈,他道,“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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