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皇太子胤礽》第126章


从胤礽初次经父皇介绍向传教士学习天文、算数时,胤礽就曾问过父皇,为什么要学习这些?皇帝这般回答,他们对很多天文现象的预测准确,方便安排祭祀、农耕准备、预知天狗吃月等不祥预兆。有些算数则在日常生活中很有用,例如河工测算等,对于自身见识的提高也大有裨益。
为何不是大家一起学习,只是父皇带着自己与兄弟们涉猎其中?皇帝则解释,汉大臣们排斥西洋知识自然也就不懂其中的奥秘,而自己学习后,在很多场合上能震住他们,证明自己不愧为受命于天的真命天子。此为帝王御臣之术也,何以为皇,自是要比臣子们高出一筹才是。
胤礽年轻,尚不能理解帝王之术,只是单纯地想要推广传教士带来的新知识。谁知却被皇帝斥责,叮嘱他只能自己暗暗学习,充实自己。
可是如今想来,那些知识没有什么神秘的,而且也会出现差错。既然如此,就该跨海彼此来往更多,局限于那几位传教士的教授,接触还是过于狭窄。
杰书的身体软向靠垫,彻底放松下来,“殿下,我历经两朝,两位皇帝的统御方式,这几十年来的波涛汹涌都看在眼里。先帝构想的‘满汉一体’在当时动乱不宁的年代显得一厢情愿地单纯与美好,所以先帝一度厌倦尔虞我诈想要剃度出家。而当今皇上抓住了‘满汉一体’的框架稳住政局,趋于安定,但有名无实。”
“殿下,往框架里填充真材实料的人就是你,也只能是你。”杰书定睛胤礽,真诚坦率,“先帝与今上都是登基后才开始学习做皇帝,所以他们最根本的原则是保住皇位,稳住朝局,再图发展。”
忽地,杰书的目光星月交辉,闪闪发亮,“而殿下,你是独一无二的,你是打小就站在治御国家的角度博览群书,你的脑海里规划的都是富国安民的具体策略。大清走到今日,用不上全盘接受前明的体制,就应该破旧更新,走出自己的路。所以,即便我曾经对西洋人有成见,但若是能多了解他们,吸纳他们的优异,于我大清只会是有利。千万不要等到需要时,才仓促上阵,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未雨绸缪的重要性。身为帝王,站在最高处,不是故弄玄虚,震住群臣,而是高瞻远瞩,防患于未然。”
“殿下,”杰书阖上双眼,疲累袭来,“盒子里的手札是我与岳乐多年来的心得体会,也是我俩站在辅政王的角度上写就的治国方略,没曾想有些方面居然与你不谋而合。本不是留给你的,到最后却觉得最适合你。”
“你有今天的学识与见识,皇上对你的培养功不可没,请你务必洁身自好,修德养善,不要辜负皇上的培养,更不要轻易丢弃肩上的重任。我能看出你与皇上之间的尴尬,艰难的时候还在后头,但请记住,不要自暴自弃,甚至做出大逆不道的行径。”
杰书越来越觉得困乏,但还是努力告诫胤礽,“不昧己心,不尽人情,不竭物力,如此方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子孙造福。”
胤礽拿开靠枕,扶杰书躺下,盖上被子,并细心的掖好被角。
怀揣两个装满沉甸甸心意的盒子,胤礽无以回报,单膝落地,躬下身子。
“殿下,看在我把老本都给你的份上,请答应我,善待富尔祜伦。”
胤礽猛地抬头,不解地问道:“这和富尔祜伦有什么渊源吗?请伯父明示。”
不过,杰书好像已经睡着了一般,胤礽等了半天,都没有再给胤礽反应。
走出杰书的寝屋,胤礽心里是难以抑制的心潮澎湃。椿泰则一如之前的沉稳,恭敬地把胤礽送出康亲王府。
这时,有人走进杰书的屋里,在杰书的床前跪下,虔诚地叩首,并感谢杰书的宽怀大度。
杰书勉力睁开双眼,斜向床前的人,“说好了,既然我成全了太子,你就一定保住富尔祜伦。即便将来与皇上撕破脸,也要保住隆禧的血脉。当初没能及时制止隆禧,我与岳乐愧疚终身,我们对不住先帝。”
“您放心,我一定言而有信,否则天打雷劈,万劫不复。”
杰书吐出一口浊气,放下眼帘,话语在喉间叹惋,“但愿所托非人,成就我们一番心愿。费尽心血培养出的孩子,为何要废了他,另立他人?真是儿子多了,仓促间换谁都可以吗?久居皇位的人,早年都是明智、勤政、谦虚,到了晚年,颟顸、懈怠、自大就一股脑冒了出来。在位长,流芳百世,其实于社稷,埋下危机重重。太子,如果你坐上皇位,希望你不要步此后尘。”
☆、第98章 柳暗花明
胤礽离开康亲王府的当晚,杰书就去世了。皇帝赐谥号“良”,其子椿泰袭封和硕康亲王。
杰书留给胤礽的手札,涉及帝王之术、为臣之道、治国之略、八旗之改,甚至还就胤礽与皇帝之间的相处之法给出了建议。如果说前几项适用宽泛,那么最后这几页以及笔墨的痕迹来看,这是杰书近来专为胤礽的处境所写。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为当事人,胤礽直接面对皇帝,越是近在咫尺,有时越是眼花缭乱,反而导致自己纠结重重,看不清方向。而杰书站在漩涡之外,本就是心思缜密、饱练世故的他,看到的情形,不算复杂,就看胤礽怎么去做。
胤礽想要实现的那些举措,以他现在的身份,他不能出面大张旗鼓地进行,需要皇帝的首肯。但若是他直接向皇帝请示,或是索额图一党呈递谏言,都会招致皇帝的猜测。这时候的皇帝,他需要太子的存在,但他不需要太子的光芒。
等到太子亲政,再轰轰烈烈地改革?太子等不起,时过境迁,错过最好的机会,于事无补。
如何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低调地开展自己的规划,杰书认为,可以合理善用议政王大臣会议。
议政王大臣会议的前身,只有贝勒以上的皇亲宗室能够参与,后来逐渐加入德高望重的大臣,其主要目的就是对军国重务、王公官员的奖惩、升降作出决策。早期的议政王大臣会议权威性很高,就连皇帝的行为都要受到制约与监督。
但随着大清入关后,沿袭、加强封建君主制度的过程中,皇帝开始试图摆脱议政王大臣会议的监督,想方设法独断专权,以自我的意志管理国家。
顺治皇帝引用了前明的内阁分去议政王大臣会议的管辖范围,康熙皇帝接着又成立南书房,把一些重大的政务交给自己的亲信臣子处理。
所以,如今的议政王大臣会议渐渐趋于形式化,不但起不到制约皇上的作用,就连忠言劝谏的效果都不再有。
推陈出新,不是要全盘否定祖宗创建的体制,而是摒弃糟粕,把精华运用到新生事物中去。皇权所具有的独断特点,取决于皇帝本人的素养与睿智。可即便如此,再英明的皇帝也不可能一生都不犯错。皇帝一个错误的决定,有可能就是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议政王大臣会议曾经的权威性就在于身处其中的成员都是位高权重的王公与大臣,皇帝不得不忌惮。可现在皇帝指派的成员,要么是服从皇帝的软性子,要么是承袭先祖爵位、虚有其表的王公,没有几人主动去探析民情,真正表达利国利民的主张。
但是如果议政王大臣会议更换血液,里头议政的王公大臣大多是与胤礽志同道合的新生力量,那么胤礽的构想就很容易得到大家的认同。通过议政王大臣会议推举胤礽的构想,皇帝同意的可能性就会高很多,而且与胤礽没有直接冲突。
顺治十年规定,八旗各设宗学一所,未封宗室子弟年十岁以上者均入学学习清书(满文),选满洲生员充任教师。自此,这样的教学一直延续到当今。皇帝对待自己的儿子们,倒是严格教学,但其他宗室子弟接受的教学有限,至于最后学成如何,完全取决于家长的重视或是子弟自身的觉悟。
长此以往,这就造成了不少宗室子弟的学识与见识愈发匮乏,跟不上形势。授封袭爵的王公贝勒在办差时力不从心,无所事事的闲散宗室子弟,也懒散晃荡。毫无疑问,这不仅无益于朝廷,甚至还会带来祸患。
所以胤礽提倡改革宗学。首先,要扩大基本教育的教授课程,清书、汉书、骑射、武学都要包括。其次,通过基本教育考核的子弟可以与其他八旗子弟一并应试科考,进入仕途。另外,针对承袭爵位的王公子第们,开办进修学府。学识不足、能力欠缺的王公们通通回笼补学,通过考核后,方可出任职务。
规划文书写出后,出于谨慎,胤礽没有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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