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女人中间 下》第1章


第三十六章 
那男人啊了一声,象只被踩着尾巴的兔子迅速跳开,看来,他也吓坏了。此刻,自己在他眼里应该是只鬼吧,何仁摇摇头,“兄弟,别这样,不好。”那男人好半天才定下神来,眼前是人,不是鬼,这又似乎给了他勇气,手一挥,刀子向何仁笔直捅来。何仁想也没想,抬起左手,迎着刀光抓去,身子斜侧,往前跨出,右手的手肘朝男人太阳穴的位置击去,发出沉闷的响声。男人短促地啊了声,身子一软,往下摔倒,刀光从何仁的左手轻轻挥过,有些凉。敢出来打劫的男人还这样不经打?怕也是个新手,连个望风的人都没有,何仁向那位公安局的朋友学过点擒拿功夫,当时只是图个好玩,看来自己空手入白刃的架式还没有学好,手上很快就传来阵火烧般的痛。 
何仁跨过男人瘫倒在地的身体,没再看那女人,低垂着头,往巷口走出,从来就不是英雄,所以英雄救美的故事对自己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女人似乎吓傻了,好一会儿,忽然尖叫起来,雌鹿般向巷子的另一头飞奔而去。空旷的足音在何仁心底慢慢漾开,左手似乎正在滴血,麻酥酥,有点痒。何仁抬起手,手掌上那条生命线的位置,又是条深深的血痕,血正是从那里密密地涌出。 
很倦,何仁来到大街上,也仅仅是几百米的距离,却就象两个世界,汹涌人群的街道上,无论头抬得再高,你也看不见月光。何仁的肩膀被行人重重一撞,这才发现眼前是个酒吧,进去坐坐吧,那里应该会有能让自己暖和一点的酒。 
很多的人,在酒吧中央,象秋后的蚂蚱不停地蹦。何仁在柜台边坐下,“给我一杯JUMP”,JUMP就是跳,何仁忽然想起自己前不久写的一篇王八的一夜情,那个叫王八的主人公喝的也就是这种酒。王八?自己的确就是只王八,大大的王八,自己或早就有了这种感觉,当文字进入潜意识深处,它们也就不自觉地淌出。何仁仰起脖,往嗓子里灌了一大口JUMP,王八喝完这个会想跳舞,因为它只是文字里的人物,何仁抬起左手,仔细凝视着那道伤口,血似乎还在流,但昏暗的灯光下并不能真正看清楚。何仁用手背轻轻拭去从嘴角流下的泡沫。这种“JUMP”,就是让人感觉自己是象泡沫一样地存在。 
何仁没有动,他并不想跳,王八可以去跳舞,他不可以去,因为它只是另一个自己。何仁的左手忽然被人抓紧,这下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啊了声。他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何总监,你也会来这玩?这可真巧。啊?你怎么了?”何仁皱起眉头,她是谁?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但还是无法看清楚,自己的眼睛还没有适应这里的光线。“我是陈媛啊,何总监,你怎么了?”何仁哦了声,“是你啊,这是很巧,手刚被划伤了,不好意思,让你吃惊了。”“怎么搞的,又被钉子划破了?”陈媛不容分说,把何仁的手掌小心摊开,这下她尖叫起来,“啊,还在流血,这么长的口子吗?”女人总是喜欢大惊小怪。何仁没有作声,他默默地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她就是陈媛吗?每个人的影子看起来都是差不多,她到底是谁似乎也并不重要。手上的伤口又隐隐生痛,何仁被陈媛一把拉起,有些好奇,“去哪?”“上楼。这是我死党家里开的酒吧,她在楼上有房间,那里有些止血药,前些天,我扭伤脚,知道她的药箱放在哪。”家家户户都有个大药箱,是不是因为现在的人特别容易受伤?死党,这是一个新新人类用的名词,是说两人的关系比可以割头换颈的朋友还要酷。这很可笑,何仁刚想咧嘴微笑,不知为何,笑容似乎牵动了手上那根神经,也就僵硬在脸上,自己是否笑得比哭还难看?何仁胡思乱想着,被陈媛拉上楼。人声一下子离得好远。 
第三十七章 
房间很小,但很精致,女孩子的房间让人觉得温馨。何仁忽然没来由地想起昨夜那个堆满包装箱的小小房间,那个可怜的女人现在有生意吗?她孩子的校服钱可是交了?何仁摇摇头,不敢多想,陈媛正半蹲在何仁身边,细心地为何仁包扎着伤口,“你这么粗心大意啊,哪个女人还敢嫁给你?没一点安全感。”忽然想起下午在相片上见过的何仁的妻子,脸又红了,他们可真是奇怪的一对,他好象很不快乐,他妻子这么漂亮,他也不开心?他的文章里为何全是冰凉的绝望?手指在何仁手上轻轻滑过,两人都沉默下来。 
房间很小,有些暖味。灯光从陈媛身上照来,她的影子印在何仁胸口,空气中又有了那种好闻的女人香,何仁静静看着,几缕黑发让她那一段雪白的脖颈如玉石般盈盈诱人,真想就这么弯下腰在那上面轻轻一吻。神思开始恍惚,目光有点迷乱,一种东西在两人心底悄悄滋长。 
门忽然被撞开,“小媛,死出来,吓死我了。刚刚真是死里逃生啊。”一个尖叫的女声冲入门内,“吓得我绕了个大圈,从那边兜回来。你猜怎么的?有人拿刀子向我抢钱哩。”一个女孩跑得都有些喘不过气来,这很令人佩服她还能说出这么长一段话来。女孩靠在门上,“还好我历害,就这么着……。”正说得兴高采烈,刚想比划下什么动作,看见屋内还有个男人,下面的话也就缩回去了,有些讪讪,“你们继续。” 
陈媛在门被撞开的那一刹那,早已忙不迭站起身,看着女孩想走,赶紧上前一把拉住,“死小青,这是我同……”话到嘴边又改了口,“这是我,我朋友,紧张干吗?又不会吃了你。”有些好笑,也许同事这个称呼不够显酷吧,何仁打量着门口这个女孩,不禁一楞,这女孩的身影看起来有点眼熟悉啊,怎么就想不起在哪见过?这叫小青的女孩已被陈媛拖过来,“我来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最好的姐们陆青,他叫何仁,也是我对你说过很多次的‘风吹’”。陆青吐了下舌头,“乖乖里个咚,原来网上还真有蟀哥,小媛,你这个霉女有盼头了。”说着话,向何仁伸出手,还想再说些什么,脸色却迟疑起来,“是你?”满脸的不可置信。“是我。”何仁没想什么,站在这里的人当然是我。陆青又开始一声尖叫,“天哪,我真要晕了。”“怎么?见了漂亮的帅哥,就要晕过去,好让人家给你做人工呼吸?”陈媛在旁边笑嘻嘻地插上一句嘴。 
陆青没有答话,看看何仁缠上绷带的左手,“你受了伤?”何仁点点头,忽然间明白过来,这个女孩就是刚在小巷中被人打劫的那位。这世界可真小,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真有冥冥天意?何仁伸出右手,轻轻一握女孩的手,“这可真巧,很高兴认识你,刚才没有吓着你吧?”陈媛已是一头雾水,“你们认识?” 
陆青咧下嘴,也就指手划脚,添油加醋,把刚刚在小巷发生的事情对陈媛说了遍,何仁都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好象没那样历害吧。说完了,两个女孩的目光齐刷刷投到何仁身上,这样的目光真的可以把男人杀死千百次。何仁尴尬地笑着。 
陆青眼珠一转,“我去下面拿点饮料上来,拜师学艺,你们先聊。”又匆匆跑出门去。陈媛发了下呆,轻轻拉起何仁的左手,这次非常小心,生怕弄坏了什么。沾满血污的手掌有什么好看的?何仁都不知说什么好了。两人就这样默然站着,忽然间,陈媛仰起脸在何仁唇上湿湿一吻,灯光下,满脸红晕,娇羞不可方物,眼眸中都象要滴下水来。这可真是个香甜的梦。何仁的脊梁逐渐僵硬,她的舌头已丁香般游入自己嘴里,这就是女孩子的吻吗?何仁的呼吸急促起来,左手情不自禁搂紧陈媛的腰,感觉如此丰满,却又仅堪是盈盈一握,右手滑过陈媛脸颊,在她耳根处停下,轻轻打着圈,他含住了她的舌头,轻轻吮吸。女人真好,他的右手更为温柔地滑入她衣服里,他的手火烫火烫,她开始微微颤抖,柔软的乳房在他手指下迅速发硬,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每一处在自己手掌下细微的变化,她在想什么?她还是个女孩呵,自己可不要害了她,何仁看着已闭上眼睛似陶醉在一个无可比拟的美梦中的陈媛,蓦然间清醒过来,手微用力,把陈媛推开,“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她来了,替我说一声。”何仁转身离去,眼泪慢慢涌出,他用手背擦了下,没有回头,他也没看见陈媛脸上正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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