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说巡山是美差》第18章


荀三正看得起劲,根本无心搭理他。
等到一场表演结束,已经挤到了前排的荀三看到卖艺的小儿郎端着铜盘开始挨着挨着接铜板了。
荀三没有钱,想往后退,身后的人却密密紧挨着,他也退不出去。
“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铜盘移到他面前时,小儿郎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出了荀三的窘迫,等到荀三身后的人将钱给完之后,小儿郎安慰他。
荀三搓了搓手,小声说道:“不,不好意思啊,我实在……”
“荀三,这里。”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往铜盘里放了一锭银子。
荀三感觉到另一只手圈过了自己的腰,他看了烛九阴一眼,再转过头,小儿郎已经睁大了眼,惊讶地看着他身后的人。
“这位大爷……”
小儿郎有些无措,往后看了眼正在收拾东西的男人,用方言喊了句什么,男人走过来,看了眼铜盘,又看了荀三和烛九阴,带着点方言的官话有些奇怪,“多谢恩人!”
烛九阴和荀三对视一眼,他们其实对银钱的概念并不是太明晰,只知道自己有没有,不知道一锭银子到底有多少。
“啊,不用……”被人当众感谢,荀三瞬间脸红起来,拉着烛九阴想要离开。
“哎呀,你哪里来的钱?”走出了人群的视线,荀三才拉住烛九阴询问道。
烛九阴指了指那边,“凡人好赌。”
“赌?”荀三说道,“那不是不好的,容易上瘾,倾家荡产……”
大概是看的话本太多,这样的故事比比皆是,荀三印象很深刻。
烛九阴笑笑,“我那叫什么赌,我都看得见,不过是把钱放在那儿罢了。”
荀三睁大眼,随后又泄了口气,“算了,我们少去拿一点,争取以后还是寻个谋生的手艺好了。”
“你拿了多少钱?”荀三又立即探头问道。
烛九阴拿出一个钱袋,里面鼓鼓囊囊的,“我没拿多少。”
荀三皱眉,“怎么都是银子?这样最容易被小偷盯上!”很老道的样子,像是已经十分熟稔了。
“我们找个地方换成银票吧!”荀三建议道。
他们又去寻了个地方换成了银票。
等到出来,因为有了钱,荀三的腰板似乎都挺直了些,指了指街边串起的油团,“我要吃那个!”
烛九阴选了两串,将银票递过去,小贩犯了难,“大爷,这,这钱数太大了,我们小本生意,也不好找钱啊……”
荀三:“……”
两人又重回钱坊,换了些零钱和一张小额的银票,又灰溜溜地出来,重新去买了两串油团。
两人吃着油团,走出了城门。
荀三戳了戳烛九阴,“你说我们去什么岛?”
“长燚,”烛九阴说道,“火神祝融的岛。”
“对你有好处?”
“嗯,”烛九阴突然看向他,“你陪我去?”
荀三哽了哽,“嗯。”
“你犹豫什么?”烛九阴尖锐地指出。
荀三弯了弯眼,“没有,你知不知道在哪儿?”
烛九阴点点头,“有感觉。”
“那我们走。”荀三吞掉最后一口油团子,拉着烛九阴向前走。
“我这里还有。”
烛九阴将手里的油团子递出去。
荀三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你吃吧,我不想吃了。”
烛九阴猛然想起,曾经也是这么一个茶糕。
柳彦怀掰下一块,递到荀三嘴边时。
兔子嘴边的笑意羞涩又单纯。
现在想来却只觉刺眼。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21号!不管啊!没断!
第18章 第十八章
丁酉年正月十九 晴
我突然意识到,我似乎从未离钟山如此远过。
我的一生,都围绕着钟山。
毕竟是巡山,总是如此,一圈一圈,是一个回环往复的圆。
我现在却打破了这个“圆”。
背向钟山,走得越来越远。
——巡山日志
马车摇摇晃晃,慢慢悠悠。
荀三半靠在烛九阴身上,脸色青白,两眼呆滞。
他从未出过远门,也不曾坐过马车,一开始倒还新鲜好奇,撩起帘子,同车夫搭话。
过了一阵子,就又乖乖缩回烛九阴身边,觉得头晕脑胀,只能默默不说话。
烛九阴正闭目养神,整个车内有些雾蒙蒙的暗,荀三在这样的昏暗光线下昏昏欲睡。
待一觉醒来,他又闻到油团子的味道,烛九阴递到他面前,“吃吗?”
昨日还觉得好吃极了的东西,现在荀三只觉得油腻反胃,他皱着眉摇头,“你什么时候买的?”
马车也没有停下来过,他睡得也不算熟,还真不知道这油团子怎么来的。
烛九阴指了指外面,“有人挑着担子卖,马车也不算快,我就买下了,”说完,他又觉得奇怪,“昨日我看你还挺喜欢,这才买的,怎么不想吃了?”
“腻,”荀三倒在软垫上,“我肚子好难受,也不是肚子,就是这里不舒服……”
他指了指自己的胃,又觉得不精确,摊开手,从喉咙滑到小腹,“都不舒服……”
烛九阴:“……”
油团子最后还是塞给了车夫。
荀三倒在烛九阴的腿上,整个人半闭着眼,要吐不吐的,蔫儿得很。
“这位小哥怕是不习惯坐马车吧,”半途,他们停车休息,车夫一边啃着干馍馍,一边看烛九阴给荀三喂水喝,“也是这样的,没出过远门的,肯定要受点罪。”
车夫很健谈,即便烛九阴一直都没怎么开口,也能兀自说下去,“你们到芜州干啥啊?那边气候湿重得很,我们乡里有个老表去那边待了几年回来,惹了病,一下雨骨头就痛得很,在地上打滚!”
荀三休息了会儿,逐渐来了精神,仰着头听车夫说他这些年跑了天南地北哪些地方。
“……那个镇现在都没人敢进去!白天看上去也鬼气森森的,”车夫有了聚精会神的听众,更是讲得起劲,“而且还一直雾气蒙蒙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荀三瞪大了眼睛,车夫眼珠子一转,吓唬道:“其实这次我们去芜州都要经过那里……”
“真的?!”荀三早就坐了起来,惊呼了一声,又道:“我们,不能换条路?”
“哎哟,那可就绕远了,小兄弟!”车夫拍胸保证,“没事的啊!我们只是走镇子前面那条大路过,这要去镇子还隔着十多里的小路哩!”
听到这样说,荀三松了口气,“那就好。”
等上了车,一直没有说话的烛九阴问荀三,“你怕这些?”
他倒是一直听车夫吹牛,却没有开口,看傻兔子一惊一乍变化丰富的表情也是十分有趣。
荀三捧着听从车夫建议,从路边买的酸梅汁,小口小口的喝着,“嗯?”
烛九阴说道:“有我在这里,你怕什么?”
荀三说道:“我不怕啊。”
“?”明明刚刚吓得一动不动……
荀三弯了弯眼,“马大哥说了,我们不走那儿。”
“……”
“我还从来没有到过这么远的地方。”
行至一长河岸边,马车沿河而行,荀三被对岸秀丽的风景所吸引,钻到了马车外,跟车夫并坐在一起,一面听车夫玄吹,一面欣赏风景。
“小兄弟,我可跟你说,这沱水可不一般!”车夫又开始随地取材,总有大小传说可以道来。
“怎么个不一般?”遇上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兔子又的确是十分捧场。
车夫讲得唾沫横飞,大有说书先生自学成才之势。
“这就要从沱水还不叫沱水说起了……”
沱水,原名洛河。
河中有洛君长居。
洛君是洛河的水妖,那时天上好像在争什么,凡间山水神职全灭,各类妖精鬼怪便占山为王,守水为据。
洛君原本不是洛河土生土长的妖怪,而是不知哪一天打哪儿来的,就突然在一群乱糟糟争地盘的妖怪里面打出了名头。
洛君却也不贪心,法术高强,明明可以一统为王,却只占了洛河中段,优哉游哉,设了十分厉害的禁制,不让任何妖怪前来打扰他。
虽说这倒显得洛君有些孤僻了,但是也更增加了他的神秘感,加之他所庇佑的洛河中段年年风调雨顺,灾洪不犯,四方里无论凡人还是妖怪都对他感激得很。
这洛君和神一样,却又不需要祭祀祝礼,自然更是深得人心。
“但是有一天,妖怪们突然发现,洛君的禁制被破开了,”车夫神秘兮兮地说道,“不是打开的,是被强制性地破开了!”
“怎么回事?”荀三十分捧场。
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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