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府的女人不论尊卑,总要有个编排。夷岭崔氏女,身份卑微,不知礼数,这事就不用奏请你父皇了,收她做个庶妃吧。”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即便偷偷召沁兰前来被司尧逮个正着,却没有一点不自在。
“后宫事务繁忙,这点小事就不劳母后费心了。”司尧眉头揪出一缕一缕深深浅浅凹痕。“至于给她什么位置,儿臣自会禀报父皇。”
皇后一个凛视,对于他公然挑衅有些恼:“司尧,本宫不仅为你,更要为了天墒将来皇嗣着想。由不得你一意孤行。就这么着,你回去吧。”
她一挥长袖,仪态万千。直至进到内殿,连扫都没扫沁兰一眼。
沁兰脊背挺直,注视着红色身影渐渐隐去,心头一阵烦闷。
“走,我带你出去。”司尧来拉她的手,却被沁兰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这么简单几句话就决定了她的终身,而且毫无反驳余地。
这种感觉,很不好,很糟!
…
第一百八十四章暖心
司尧和沁兰并肩走在花园小路上。
沁兰穿着软底鞋,凸出的光滑鹅卵石将脚底硌得又麻又痒,心里也如同这硌脚的地面,疙疙瘩瘩无法释怀。
两人无言,静静走了一段路。
沁兰等他解释,而司尧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脸色,想着怎么开口。
他懊恼,自己哪天像今儿这么绞尽脑汁逗人开心过。
“这个,”他干笑,满脸都是不自然的局促。沁兰闻言也停下脚步,侧耳聆听。
“我没想到,你的事会被宫里知道。是我考虑不周。恩。。。。。。至于母后刚刚所说,本太子会替你讨回公道。以你的姿色,当个太子妃绰绰有余。”
说着说着,又那么玩笑起来。
“哼!”这可不是沁兰乐意听的。
“你站住!”司尧看她甩袖就走,大喊一声将她叫住。
“我知道你为什么气。以你现在的处境,你不觉得这样也挺好吗?”
“那我倒要谢谢太子殿下。”沁兰不停,说出的话欲拒人于千里。“可惜我一个将死之人,太子岂不是太吃亏。”
“你说什么!怎么就将死了!这些话也是随便说的!”司尧也恼了,快步上去想拉她的手腕。不料被她侧身躲过。心中不免一阵针刺。
沁兰手凉如水,放在身后紧紧攥起。“你不必瞒,我都知道了。”
她的神情太过迷离,仿佛天边一抹浮云,随时会被风吹散。
司尧一愣,随即双目怒瞠,一把拽过身后的奴才:“你们谁告诉她的!”
那人吓得身如抖筛,战战兢兢连声回“不知”。
倒是司尧打小贴身侍候的内侍站出来说了句宽慰的话:“爷莫恼。毒在姑娘身上,时间久了,有些个不好的想法也正常。”说着,向沁兰递眼色。
“不过姑娘,听老奴句劝。殿下正在替你寻根治的药,您就再耐心等等。毒在您身,痛在太子心啊。别再说这些话惹得大家都不开心。”
这时司尧几步上前,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
他手掌的皮肤灼热,一点一点熨烫沁兰的皮肤。
她想拽出来,可惜司尧力气太大。
“沁兰,我能护你。普天之下,现在只有我能!想想你母亲,想想身边人。”
沁兰被他说得略有松动,他心头石头落地,咧嘴一笑:“如果可以,闲暇时也可以想想本太子。”
“嘁。”沁兰嗤鼻,挣脱出他掌心,扭头向前走去。不知是羞还是怒。
司尧在后得意得抚着下巴,那里不经意间已经蒙上一层淡青色。
“你说,这事就算定了?”
内侍想了想:“应该是。”
“你再说说看,本太子今日表现如何?”
内侍转了转眼珠,别过脸,竖起小指。
“大胆!”司尧跳脚,就要发飙。
“爷千万莫恼。爷这样是因为怕惹姑娘生气。”内侍谄笑。
“真的?”司尧将信将疑,“你不觉得本太子热脸贴上冷屁股?不觉得她就爱跟我甩脸子?”
“呵呵,爷不就喜欢姑娘这种脾气。”
“是吗?”司尧抱肩,“我怎么从没发觉自己这么贱骨头。”
“男人都是贱骨头。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能屈能伸,怎么都不算过。”
“那你呢?”司尧似笑非笑。
“爷拿奴才取笑了。”
“嗯哼,说的也是。”他朝远处瘪瘪嘴。
“叫他们拿些茶点来。顺便传令到府里,若她离开院子一步,有任何闪失,本太子定严惩!”
“是。”内侍领命退下。
司尧抬头,湛蓝的天空秋高气爽,不知是哪位妃子的风筝迎风飘荡,离这么远还能听见风筝上的布猎猎作响。
一群鸽子在头顶飞过,呼呼的风从鸽子的脚环里穿过,发出“嗡嗡”的声响。那种声音;给司尧一种欢喜眩晕的不真实感。
…
第一百八十五章耀武扬威
一只信鸽停在一家窗棱上,喉咙里不停“咕咕”叫着,引来一人,抓住它取下了绑在腿上的信卷。
旁边一人问:“信上说了什么?”
取信人道:“夫人的意思是让她走得越远越好,最好生死相隔。必能挫那家伙的锐气!”
“好!”旁边人附和,仿佛看见了他们指日可待的成功。
那人将纸条在手里揉搓,张开掌心,化成一撮纸灰飞扬在空气中。
“唉。”旁边的霁月数了数,这是今天第三百六十二次叹气了。
霁月摇头,“唉。”
身后一连串叹气此起彼伏,“唉。”
声音来自身后跟着的一长串丫鬟奴才。
沁兰苦闷的看着他们。自从司尧昨日作了只要她走丢,唯他们是问的宣布之后,她走到哪,都是一道叹为观止的风景线。
就像现在,这哪是散步,声势之浩荡,简直可以媲美皇上出巡。
千般愁绪,万般无奈,全都化作一声:“唉。。。。。。”
听听,跟协奏曲似的!
她索性坐到一块表面平坦的大石上,不加理睬。
一群人站着,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目光一致调向沁兰,这感觉,犹如万箭穿身。
门口传来一阵喧哗,沁兰挥挥手:“谁去看看。”
没有人动,个个眼巴巴瞅着沁兰。
她一阵火大,难道他们就不会动一动,每件事都要亲力亲为,跟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有什么区别啊!
越发肯定司尧就是报复她呢,谁叫自己屡次要求他收回纳自己为妃的事?
一行人转而向门口进发。
沁兰不急,慢悠悠落到队伍中间。
倒是越近,喧哗声越大,周围人的脚步就越急。看来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参见乔侧妃。”他们齐刷刷跪下,露出人群里不明就里的霁月和一脸淡定的沁兰。她们一眼看到了门口盛装的数十人群。
一个嬷嬷面露耻笑并抬高下巴:“岚庶妃,还不快参见两位侧妃娘娘。”
嬷嬷往右移去一步,让出后面打扮华丽的两个女人,一个清雅妩媚,一个端庄娴雅。
后一个优雅地将手搁在嬷嬷抬起的手臂上,她上前几步,她环视四周,她望向沁兰。
最后,她微笑,高高在上的微笑。
“岚妹妹,皇后娘娘将教导你的任务交给了我和毓侧妃。从今天起,我身边的庄嬷嬷就是你的教导嬷嬷。而毓侧妃,将随时监督你的受教过程。”
毓侧妃观望,脸上没有表情。
但显然,对于这样的安排她也是乐见其成。
沁兰没有回答,更不会像别人那样行礼谢恩。
哼,昨日刚进的宫,她这个逢场作戏的妃子连圣旨都没接到一个,今天乔侧妃就连教导嬷嬷都安排好了。很难让人相信,她没与宫里私通消息。
她静静回望,眼神交错,有东西在空气中碰撞摩擦。
这场气势较量最终还是以乔侧妃率先离去收场。
“妹妹安心学习规矩。早日学成,太子安心,咱们姐妹也替你开心。”可乔侧妃脸上的表情明明很不热心。
留下的那个庄嬷嬷虽恭谨立着,但神情中大有摩拳擦掌之势。
毓侧妃走了几步,回过头。
那一眼中有什么,沁兰不想深究。
她对着匍匐一地的奴才们冷笑道:“这么喜欢跪,那就跪着吧。”
…
第一百八十六章毒势汹汹
她真的没再叫奴才们起身,一群人战战兢兢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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