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顾天狼》第99章


而害死洛道长的毒,若真与今日房中所见之香一致,那此香也必出自云崖,十之有九乃其所为。
更甚,就算是为救援九淼,他率云崖之人赶来的时机也太过蹊跷。倘苍灼临终之言与以上猜测属实,那毁坏洞中机关之人只怕亦是他。
如果一个本就因灭族之仇恨了苍灼多年的少年,忽在一朝得知救自己的师尊才是幕后主使,他会如何报复……
只怕是不计后果,玉石俱焚的一场阴谋。
“难道……”
虽许多细节仍待推敲,但至此时,七年以来各方真相终是渐渐水落石出,云濯扶住额头前后一捋,甚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一切主使者真是陶宫主?”
“现在似乎只有这种可能说得通。”
司徒凛深吸一口气:“这些年他一直是恬淡不争之姿,昔日种种祸事之间亦曾慨然相助,所以我们从未怀疑……”
语罢,又想起什么般眉头一皱,将手中断香递予小七道:“你们记着,我醒之事千万对外界保密,再帮我查查这香中药物是何作用。然后替我给叶叔传个口信,说炎毒殿虽已灭,但最近仍要小心提防南诏。”
“是。”
小七拱手告退,身形一纵,消失于闲幽斋顶。司徒凛旋即关闭房门,拉着云濯回屋对坐桌前。
“你方才什么意思?”
云濯面露疑色:“为何凭陶青绀一事便要提防南诏?”
“莫忘了你这桩借尸还魂之事的根本缘由,是容与为护遭了刺杀的主人而死。”
司徒凛解释道:“段道长因调查洛道长之事而被人所害,害他之组织冥幽乃南诏所立,此始作俑者必有叛国之嫌。”
云濯皱眉望向他。
司徒凛又道:“起先我们不知是他,亦不知这一切与苍灼和白暮生之关系,只以为他或给南诏漏了些中原武林之情报以换一场伏击,但现在那半本机关残卷在他之手,我便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云濯心下一滞:“你是说,他根本不是给了南诏情报,而是直接献上了自己的半本秘籍?”
“甚至更坏。”
司徒凛忖道:“当年血洗云崖之前,你那半本册子可找到了?”
云濯摇摇头:“我一直将其搁在观雪居的房里,待回天山寻人之后万念俱灰,索性点火将小屋烧得一干二净,倒也未曾注意。”
司徒凛闻言,神色更沉:“机关奇术威力甚大,倘若陶青绀当时奉命前往天山抓走白氏一家时便已毒计暗生,顺带也取走了你那半册秘籍,后来又将整册合一给予南诏,那真是仙门五派之损,亦是祸患无穷之灾。”
“所以怎么办?!现在情况危急,难道要即刻将此情报昭告天下?以求联合应对南诏之策?”
云濯急道:“可陶宫主已离开九淼,而且我大哥还同他在一处,若被当作人质……”
“不止如此,现在时机也未到。”
司徒凛摇摇头:“此事横亘七年,牵涉甚多,宁雁和你大哥在其中扮演了何等角色,是否有与之同谋之嫌我们都尚不知。而且此番前因后果虽能说得通,但如今山洞已毁苍灼已死,仅凭我们查得的陶青绀身世之情报,与这番细节不明的推断,根本不足以证明后来的盗物害人之事皆与他有关,也根本不足以绊倒这位一派之长。”
此言有理,云濯心下焦急之余气息一滞:“那你说怎么办?”
司徒凛道:“他现在应还不知我已醒,亦不知那毒香和昔日身份已被你我识破,只怕还打着要神不知鬼不觉害死我的如意算盘,所以我们不妨先按兵不动,以谋求对策,寻找证据。”
云濯抬头望向他。
司徒凛又解释道:“陶青绀与你大哥交情甚好,在未知阴谋败露之时应不会拿他做人质,也不至于率先发动攻势……但我们必须得暗中准备好,因为一旦他知悉我未死且查知了真相,狗急跳墙,只怕会给中原带来一场浩劫。”
云濯若有所思:“所以你叫别人关注南诏动态,是怕届时此人又要借外邦贼子兴风作浪?”
司徒凛点点头:“现在只能封锁消息,静观其变,继续调查,再想想除过五派之外是否还有我们能联合之人了。”
顿了顿,又道:“而于你而言,当下有件更重要的事。”
云濯心领神会,若有所思:“你说机关术……”
司徒凛点点头:“当辈弟子之间唯你与陶青绀修习过此术,此术是否被传给南诏尚且不论,光是到时若与他交战起来,也只有你知破敌之法。”
“知道了。”
云濯按了按酸痛的额头,深觉实是一桩疑案牵扯甚多,竟让诸多恩怨情仇皆汇聚二人之身,心中隐生怅然之意之余,又为被陶青绀盯上的司徒凛担忧:“可你……”
眼前人目中水光未泯,担忧之色已是显而易见,猜到云濯所思为何,司徒凛眯眼一笑,伸手揉揉他雪白的发顶:“行了,那陶青绀再如狼似虎,你凛兄好歹也同是一派之长,论才智运筹未必玩不过他。何况这都是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之事,也不急一时。所以我们不妨先谈谈当下?”
这下揉得方才紧张气氛陡散,云濯白他一眼,不假思索道:“当下?什么当下?”
司徒凛侧过身去靠在他背后,眯眼看了看那颈上几处暧昧红痕,又不怀好意地一掐那人后腰:“比如,你的这儿还行不行……”
方才牵涉疑案,情急之下未加注意,这下被人一提点,方又觉那昨晚被折来揉去的腰确实有点酸得直不起。更甚,一番动作后药膏渐化,两腿之间黏嗒嗒一片,还夹杂着隐隐痛意,好不难受。
“你!”
云濯甚想拍案而起,却发现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面上也渐渐有些挂不住,只能继续瞪着司徒凛:“问什么问,难道我这样不是你害的?!”
司徒凛佯作委屈:“可昨天明明是你先坐上来……”
“停!”
云濯一把捂住他嘴,简直都能想象这位接下来又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糟糕话:“别说了,要不咱们还是继续谈正事吧!”
“正事该谈的都谈完了。”
拽掉按在嘴上的爪子,司徒凛将目光移至他臀后,意味深长:“不过,看样子你近日是出不了我这闲幽斋了,昨天那药膏是治刀伤剑伤用的,要不我勉为其难,出去再给你买罐对症的?”
云濯脸上赫色更甚:“什么对症的!还能有对这种症的?!”
司徒凛认真分析道:“青楼里既有小倌儿,说不定……”
等等!怎么越说越不对劲儿了?!
听闻此言,才真是气急败坏,云濯直接将人就势按倒在躺椅上,虚虚撑着手臂怒目而视:“打住,你给我打住!你还想去青楼找小倌儿?!还想跟人家买药?敢去信不信我一剑捅死你?!”
司徒凛倏然一笑:“天狼君,你是要谋杀结发之妻?”
“什么跟什么啊。”
昨晚作威作福,今天却又跟自己卖委屈,云濯更加恼火,瞥了一眼床边的无奇,威胁道:“我还就谋杀了怎的,大不了一命赔一命,到时我也一根绳子吊死就是。”
“哎哟,那可真是损失颇大。”
司徒凛扭头一思量,假惺惺怅然道:“想想,为了一瓶药膏,你死了我也死了,届时段道长他们肯定斗不过陶青绀和南诏贼人,这不是得不偿失么?”
云濯剜他一眼:“那你还说?那你还买?”
“好好,不买就是。”
司徒凛眼珠一转,又盯着桌上的茶盏,若有所思道:“哎?先前走时你是不是嫌弃我屋里的瓷器土来着?要不我出门去换套新的?”
“亏你还记得这茬。”
顺他目光撇撇桌上那些粗制滥造的破烂茶具,云濯又想起了数月前自己的不满,索性起身放开司徒凛,理理衣衫用膝盖将人一踢:“我看,你就是想找个理由出去透风,顺便气我是吧?!”
司徒凛不作否定:“这几天闷在屋里装死太憋屈了,何况以后还要再装一阵子,这不得趁机出去采办点儿。”
思及要与陶青绀勾心斗角的持久战,以后怕要被闷得长出毛来,每日也只能吃着侍者暗暗递来的三餐过活,倒的确是趁早换了这屋里的糟糕物什,再买点必需品和小玩物为好,云濯白他一眼,算是松了口:“哼,算你有理。那快去吧,记得要买汝窑的白瓷,最好带点儿鎏金。”
语罢,又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人一眼,疑道:“不过且慢,既然你醒来这事要保密?这会儿明目张胆的出去也不好吧?”
司徒凛唇角微勾,从躺椅上翻身下地,打开衣柜取出顶斗笠扣在脑袋上,解释道:“我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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