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唐叔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那件事我还记得。把我带走的叔叔对我很好的,还带我去游乐园玩。”回想起那时的事,虽然有点模糊了,但大概的经过还记得。
唐叔笑了笑摸摸我的头:“就你贪玩,你爸没教过你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吗?”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不知道你爸那时有多担心你。”唐叔叹了口气,“接走你的那个人原本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被你爸逼得破了产,背负了大量债务,走投无路,萌生了报复的念头,把你绑架了。”
我呆呆的看着唐叔,感慨对我很好的叔叔原来是坏人。
唐叔苦笑了下,语重心长的说:“这次你爸遇上了一些事,因为上次的事,现在怕得打紧。虽然有点兴师动众,虽然有点委屈你,但也是为你好。你就忍耐忍耐,你爸很爱你的。”
听到这里,我慢慢垂下了眼。唐叔没有发现我心情的转变,倒似来了兴致,一手一边捏住我的脸,捏得我泪水直冒,打趣的对我说:“你小子运气倒真是好,被绑架了还能玩得那么开心,要换成别人,早撕了你这肉票!”
“痛!痛!快放手!”我拉住唐叔的手以减轻他的力道。就听“碰”的一声,转过头,是爸爸把公文包重重的放在了鞋柜上,一脸凶神恶煞的瞪着我们。
唐叔见了讪讪的放开手,麻利的收拾了东西,向爸爸道了别,逃也似的跑了。
爸爸看着我一脸恐慌,身上的怒气慢慢平息,坐到我身边,把我抱进了怀里磨蹭起来。
在爸爸的怀里我突然觉得很累,慢慢的闭上了眼。爸爸磨蹭了一会,抬起我的头吻了上来。轻轻浅浅的一吻,然后拉着我来到饭桌前。
“吃饭吧!我饿坏了。小瀚也饿了吧!再不吃,冷掉了就浪费小瀚的好手艺了。”说着盛了碗饭递到我面前。
接过盛得满满的饭碗。自从那件事之后,爸爸对我的态度就有了转变。虽然从前爸爸对我也很好,但是现在几乎是放在手里怕我飞了,含在嘴里怕我化了的程度,上上下下的伺候着。
这样的生活对别人来说是享福,而对我来说却是煎熬。爸爸越是对我好,我越是难受。总有一块大石头重重的压在心头,堵得我换不过气的感觉。
时间慢慢的过去,好像事件平息了,爸爸也没有再对我紧迫盯人了。等到日子恢复到过去的样子,寒假也临近了。走在校园各处都是紧张的学习气氛。
篮球队宣告训练终止的那天晚上,大家来到了小酒吧,为即将毕业的队员开欢送会。无论高三还是初三的队员,即使再喜欢篮球,在学习繁重的毕业冲刺的那半年,也不会誊出宝贵的学习时间放在社团活动上。
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闷闷的接过教练递过来的啤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桌子那一头是队员们在起哄,闹腾着教练怂恿未成年喝酒。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觉得自己开始恍惚了。想着今天是最后一次参加篮球队的训练,想到这是最后一次站在篮球场,想到离别篮球场的日子提早来临,想到和学长唯一的牵绊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包间里是热闹的,精力充沛的篮球队员没有一刻能静下来。教练喝得满脸通红,借酒撒泼,拉过一个个即将离开的宝贝队员就是一阵痛哭,我也不能幸免。看着揪着我衣角的大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哽咽的说着“虽然你进队的日子不久,又是菜鸟,但你是最努力的一个”等等。
在教练把第二把鼻涕擦在我衣服上时,学长推门进来了。那一刹那,喧嚣的包房顿时无声,时间停止流逝,思念排山倒海向我扑来,一阵天旋地转,已被淹没在浪涛里。
很久没有这么近看学长了。学长瘦了,脸颊微微内陷,眼里透出疲惫,但笑容依然灿烂,照耀着昏暗的小包间蓬荜生辉。我犹如死囚一般,在狭窄阴暗的牢房里,阳光穿过高不可及的小窗户照射在我身上。像救赎一般一点一点洗掉我身上的罪过。
全场哗然于学长的出现时,门外一个女孩探出了脑袋,羞羞答答的走到了学长的身旁。
“这是我女朋友……”之后所有的声音都没了,世界寂静得可怕。
自己的呼吸声,自己的心跳声,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没了。
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却看见学长脸上的光芒更加照人。女孩害羞的躲避着众人的眼光,脸上却是幸福的笑容,和学长的笑交织在一起,明亮得叫我睁不开眼。
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硬生生的打碎了支撑我的一方土地,身体向下坠去一点一点的加快着速度,那失重的感觉似淋漓尽致,逗引着灵魂想要冲出躯壳的束缚,任那逍遥自在。
众人起着哄要让两人喝交杯酒,女孩羞羞答答,不吭一声的接过众人敬的酒一饮而尽,没有半点含糊,给足了学长和大家的面子。
娇小的身躯里载满了能量,似有无穷无尽的坚定,坚信着两人从此白头,生死与共。漂亮柔弱的女孩,在爱情面前摇身一变,成了坚定成熟的女人。学长眼里从此只有了她,再无其他。
她是美丽的,完美的,生活在阳光里,和学长属于同样的世界,是学长终身不许二娶的另一半。而我,配不上学长。
就这样,我醉了。哭着笑着胡言乱语着,挥动着双手想在虚无中抓住点什么。但那本虚无缥缈的半空怎会有我想要的东西。
哭的累了,休息一会;笑的厌了,闭上眼睛;口干舌燥了,抓住酒杯再灌上两口,然而却有湿滑的东西进入了口腔,在我嘴里不停翻搅着。
那东西带着炽热的温度,灼烧着我嘴里的每个部位。却带着奇迹一般抚平了我狂躁的心。让我随着它的探索慢慢平静了下来。
好舒服的感觉,就像被人宠爱着,被人关怀着,整颗心被人温暖着。我爱上了它对我的宠溺关怀,追随着它,不愿放过。
但就在我享受这份安心这份温暖时,它却退出了我的口腔。怀着不满与不安,我伸手在空中挥舞着,想要抓住它,把它留在身边。挣扎了一会却什么也没碰着。
费力的抬起沉重的眼皮,放眼望去是一片晃眼的白,像阳光照得人浑身暖洋洋的一直暖到骨子里;然后,还有学长的笑脸,带着动人的光辉和柔柔的光芒,对着我笑的温柔。就是这一个笑容,从此万劫不复。
看着这笑,我安心了。学长哪里都没有去。他一直留在我身边,没有被我不认识的人抢走。学长在我身边我就安心了,那带着阳光温度的笑容不会离开我了。
“不要走,留在我身边。”攀住学长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说出心里的请求。
一个烧尽所有的吻后,学长压上了我的身子。带着笑意的唇吻过我的耳垂,我的眼睑,我的鼻梁,我的下巴后,我就疯狂了。
抚上眼前炽热的胸膛,感受着里面有力的跳动;抬起双脚缠上对方的腰,摆动着臀部引诱对方的进入。
在一次次攀登上顶峰后,一句“我不会离开你的”清清扬扬飘进了我耳里。那一瞬间,全身的力气都随着这一句话消失在了寂静的空间里。
我作了一个梦,梦里面学长一直牵着我的手,无论走到哪里都没有放开过……
清晨醒来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身在卧室。身旁,爸爸睡得正甜,嘴角还有满足幸福的笑容。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我的,十指相扣。
梦清醒了,理智瓦解了。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黑压压的冲到眼前,压上心头,压得脆弱的心一点一点破碎了。
泪静静的划过脸庞,流进嘴里,苦苦的,涩涩的,就像这颗心,只有酸涩伴随着苦楚不停搅拌。没能忍住,声音一旦从嘴里宣泄就像脱缰的野马,再也止不住脚步,直直向前方冲去。然后就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从梦里惊醒的爸爸,把我拥进怀里,骗着,哄着,安抚着也没能止住我的眼泪。
看着爸爸胸膛上的暗红印记,学长的笑脸碎成了一块块,怎样拼凑都不成样子。
放学后,我不想回家,漫无目的的走着,来到了一处小桥上。桥下河水清澈见底,倒映出我憔悴的脸。煞白的面容,蓬乱的头发,没有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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