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宝盒( 上)by litduck》第9章


屋中,院中,厅中,以各式姿势或仰或卧或坐,眼中晃动的,全是尸体! 
只是走着,走着,走着,诺大的院子,没了尽头,直如陈尸的墓地,原只微弱的月光也被乌云遮起了,一道闪电下来,劈开了黑暗,几张近前的脸更显狰狞,想喊,喊不出,只是抖着,听到自已嘶嘶地抽气声,紧紧地抓住了胸前的衣服,好似这样就可以防止心跳出来。 
雷声滚滚,随之而来的倾盆大雨洗刷着那些身体上的血迹,汇成小河从我的脚下流过,只剩下这些了么?这样急地赶回来却—— 
雨水顺着头发流下来,几乎睁不开眼,不知不觉间已到后院,随手推开一扇门,屋里斜靠在床头的,正是那天看到的“观音”,嘴角一丝血迹已经干涸。 
半跪下身,伸手为她拭去红迹,泪已流了出来,抱住她,再难抑制,痛哭出声,为什么,告诉我,这里,都是我的亲人吗?你是我的,我的…… 
连日的风寒未愈,劳累,连最后一个支撑的念头也破灭了,我昏了过去。 
“赫儿,赫儿。”声音轻柔仿如天籁。 
睁眼,却是在那“观音”的怀中,一双大眼急切地眨动,看到我睁眼,紧紧地抱住我,脸贴在我的耳边,泪水顺着我的耳廓滑下,那么温暖。 
当她终于松开我,我抚着她的脸,不是梦吧?如果是,不要醒来,永远也不要醒来。可是她却终于发现了不同。 
“你不是赫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长得一样是吗?我也想知道。 
我坐了起来,万般不愿地离开了那个怀抱,与她对视,“我是小木,那天明拿着的玉佩是我的,还记得吗?我……不知为什么,原来有病,所以变成了那个样子。我是……我也不知我是谁。你能告诉我,是吗?” 
她的手伸过来,却是拉开我右肩的衣服。 
“喆儿,我的喆儿,”声音中饱含着痛苦和凄凉,抑或是辛酸、欣喜?我?我是李喆?那么为什么—— 
“不可能,我才十四岁,他十七了。” 
“十四岁,谁告诉你的?” 
“师傅!他说从我出生一直带着我,有十四年了。” 
“你是在三岁那年丢的!”一句话,解开了最后一个结,应了我十几日的猜想,圆了我一直以来的期盼,我与娘相拥而涕。 
“娘!”十四年来,第一次叫娘,惹得她泪珠滚滚。 
——看到院子里的景象,娘却并未如我想象中反应,只是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喆儿,你记得,记得这五十余口的血债!连家仆他也不放过!”那瞪着我的眼似要喷出火来,“喆儿,老天这时带你回来,是要你报仇!你要记得,那个李明杀了我们全家!不,他不配姓李,那个畜生!” 
娘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我的怀中。 
这一夜,冰冷的雨水、闪电、鲜血见证着我刚刚得来的亲情,与同时背负的刻骨仇恨。 
几日来,支撑着请人帮着埋了尸体,厅中设起灵堂,娘早已卧床不起,请的大夫给我写了药方,对娘的病却只是摇头。 
送走了大夫,娘拉着我的手,慈爱地看着我,“喆儿,没用了,娘这病,十四年前就种下了。如今引发,是无人能医了。”看我想说话,娘又摇了摇头,“别说话,听我与你说完。” 
“十四年前,我带着你和赫儿到附近游玩,遇到一个红衣女子,长相极是艳丽,那女子只是问了我的名字,就上前交手,从她断续话中,我知她从别人那里听说我美过她,所以就要杀了我,唉,这容貌,就是那么重要吗?早知如此,那日不如自毁容颜。我功夫不及她,被她一掌击中,倒地不起,她又向你们两个发了暗器,当时你们两个分在两边,我只及以身子挡住赫儿,你却中了暗器。”娘摸着我的头,眼中全是怜惜,就似那日伤痛仍在,我也是胸中热泉涌动,从没人以这般眼光看我,这是——我的娘。 
“她大笑离去,我以为她肯放过我了,哪知那暗器喂了剧毒,你我同时中了毒。那时的喆儿极是乖巧,从不哭叫,只是落泪,看得娘的心也要碎了。”一阵剧咳,娘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却摆手道,“不碍事。”我只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坐上床边,让她靠在我的胸前。 
“回来后,你爹,”说到爹,娘顿了一下,是想起了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么?“你爹他说神医天修正在此地,可请他医治,找到天修,他给我一丸药,让我服下后,回家以内力化聚,七日后再来服下他赶制的另一剂药便好了,只是你当时太小,要留下由他亲自调治,我依言将你留下,岂知……岂知五日后天修遭人杀害,你也不知去向。” 
有好一会儿,娘没有说话,我也只是搂着娘,一同看着窗前一株小小的白花,微风中颤动着,浴着光线。多想——这一刻就此停留。 
“那个明,”听到这个名字,花正因风势而猛然摆动,“当日曾从几个淫徒手中救了赫儿,与赫儿结为好友,现在想来,是早有预谋了,后来,他从你手里得了玉佩,更来认亲,不知他从哪里得知你身上有梅花记,也去纹了,结果,我们一时糊涂认了他。” 
“我李家有一家传宝剑,唤作哀灵剑,锋利无比,天下无敌,他就是冲着这剑而来,其间我思前想后,总觉得那梅花记似是纹上去的,而且他与赫儿并不十分相象,就算是从小分开养,不该有如此大的差别。可惜,还没来得及和你爹说,明已探知了宝剑所在,在我们的饭中下毒。也许是我体内原来的毒与其相生相克,所以只是一时间昏了过去,不过,以前的毒却被激发,侵入五脏,怕是没救了。只是我不明白,明明下了毒,为何残忍至此,还要在每人身上加以刀剑,让人不得全尸,是与我李家有仇吗?” 
我却想着另一件事,“娘!天修不在,还有地修,我知道他在哪里,你还有救!我们这就出发!”轻轻把娘放在枕上,不再理会她的阻止,去准备东西,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因着娘的病情,不能象来时那般换马,只能雇辆马车,马车晃动着,娘依在我怀里沉沉睡去。 
只要醒着,娘就拉着我的手,眼光无时无刻不停在我的身上,和我说着李家的一切,让我渐渐地有了李家人的感觉。——爹,三个兄弟,和四个姐妹是怎样怎样的,有些,我记得下葬时的样子,有些却模糊了,记得最清楚的,是赫,和我一模一样长相的兄弟,看着他入棺,就好象是自已偷了他的容貌,代他活下去,又象是另一个自已被埋葬了,犹记得那日,几乎是心灵感应般,如果,他活着看到我回来,会是怎样的神情? 
“喆儿,天气冷了,披上披风,不要再着了风寒。”在我跳下马车时娘叮嘱。 
“喆儿,多吃点儿,瘦得让人心疼!”吃饭时,娘说。 
“喆儿,腿是不是也麻了?”娘一脸心疼地从我身上坐起,刚睡起的脸还是没有一点儿血色。 
“喆儿,头发乱了,来,娘给你重新梳过。” 
十四年里,从未受到这般的关注呵护,病中的娘啊,还是时时想着我的身体,常常地,眼眶里就转了泪水,“傻孩子,哭什么,还有娘呢!地修一定能治好我的对不对?”娘说着,搂着我贴在她的胸前。 
“我的喆儿好象越来越美了,赫儿要是在,怕是也要嫉妒你。”娘说着,却是无限的哀伤,娘的心里舍不下任何一个孩儿。 
一路上,虽然露面的机会不多,却还是有人盯着我们看,原来,被这种惊艳的眼光盯着,并不好受。尤其那种淫意的目光落在娘的身上时,恨不得挖出了他们的眼珠子。 
终于变好看了啊,啊啊啊~~~~~~~~~,终于啊,狂喜~~~~~~~~~~~(某人发狂中,生人勿近) 
上章想回贴啊,可是怎么好象中了毒?才回了几个就重启了若干次机器。 
各位大人,偶想不出词来了,总之两个字,回贴~~~~~~~~~ 
(6) 
娘要我买了一长一短两把短剑,短的我藏在靴中,长的由她拿着,无事时教我背李家剑谱,并慢慢演给我看,车中空间狭小,演起来有些费力。 
娘并不知,那剑谱,我早已看过了。 
“你看那小娘子如何?”这种话一路听得我的耳朵都长了茧。 
“哪个,老的那个,还是小的那个?” 
“哪里老了,我看也不过三十,那小的是男的,你眼神越来越不济了。” 
“亦男亦女,这般带些刚气的女子也不是没有,女扮男装吧。打扮起来,比那老的更胜几分!” 
“你刚才没听他说话,明明是个男儿。” 
我已麻木了,比这更不入耳的这几日也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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