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多娇》第60章


陆长亭隔得很近,语气神态都毫不避讳的亲昵,秦时坐在上面看得眸光微闪。
对于云染跟陆长亭之间的关系,他也早就从两人的言行举止跟对看的眼神中若有所悟了,不过他只是无声笑了笑并没刻意的去点破。
陆长亭来之前已经送过拜贴,言明这次拜访的用意。陆长亭难的有事相求,再加上云染也对他有恩,秦时当然是要尽心尽力,也没有耽误时间,很快就安排他们进内院说话。
内院更隐秘也更加的僻静,而且整个屋子里凉悠悠的,没有一丝外面的燥热。
趁着大夫给云疏把脉,秦时道:“你们来的挺巧,刚好我得了一样东西,说不定会对治疗眼疾有奇效,只是……”
陆长亭忙追问道:“只是什么?”陆长亭很担心,因为“只是”代表了转折,通常后面都接不了什么好话。
秦时回答道:“只是那不是药,而是北疆的一种非常稀有的毒蛇,我手里的这条也是当地人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捉到的。”
云染蹙眉:“蛇?”就连阿辞都听得瞪圆了一双大眼睛。
秦时点头,沉吟道:“对,叫青玉蛇,服用它的血可以治眼疾,但同时身体会中蛇毒。所以同时需要大量的清元丹解毒。这个法子用着有几分凶险,一般无非必要没人会用,也没有人能有这个条件,因为青玉蛇难得不说……”
犹疑片刻秦时才又叹声接着道:“那清元丹配方绝密,皇宫特供给上面的那一位……”
上面那一位自然是指皇帝陛下,不过大家都知道如今皇位形同虚设,摄政王才是震慑四方的真正当权者。
秦时也有耳闻,朝廷之上有几个负隅顽抗的老臣一直不肯死心,随时都想翻弄点小水花,摄政王似乎从来不把他们那点微弱的力量放在眼里,冷眼看着他们扑腾。皇帝本人楚南嘉则更是心大得很,时而撩猫逗狗放纸鸢,时而出宫拍马游玩享乐,时而吟诗作画风花雪月,时而还看看闲书乐乐呵呵,傀儡草包皇帝当得是逍遥自在,日子过得就像是有钱人家的风流贵公子。
而且皇宫内外还流传了这么一段,据说楚南嘉被那些暗地里总是鼓动他的几名大臣缠得不耐烦了,口无遮拦的就是好一阵痛骂,“朕坐着龙椅,享着皇帝的待遇,却又不用辛辛苦苦的批奏折,处理那些烦心的国事。这么好的事情,上哪里找去?君不见前朝的皇帝们一个个的为国事操劳,殚精竭虑,老的多快啊。就说我父皇吧,三十不到就驾崩了,我可不想像他那样。以后这种事不要再跟朕念叨了,你们该干吗干吗去吧!听着烦都烦死了!”
据说这一通胡言乱语气得当场就有两名忠心于先皇的老臣仰躺在地。
不过据说也只是据说,皇帝说的话哪里能就这么一字不落的传出来呢?不过从那以后楚南嘉的草包皇帝的名号倒是悄悄的在民间传开了。
但按照楚南嘉自己的话来说,就算他是个傀儡皇帝,该有的待遇还是有的,特别是有些专供天子的东西,也只有他能享用了。
这么说,清元丹只有皇宫才有了……云疏愣了愣,静默片刻才温声开口,“请问,这清元丹可有能替代之物?”
秦时摇头回道:“清毒圣品,无可替代。如果换成别的解毒丹,会增加几倍的风险。也许眼睛没治好,身体先被毒毁了。”
秦时年轻时,游历过不少地方,在北疆的时候结交了很多朋友。当年的秦家老爷还没去世,眼睛不好,光线稍微暗一点就总看不清东西。秦时心里时刻记挂着,又想到北疆的药草资源富饶,就跟朋友打听了一下,这才得知有这么一种青玉蛇的蛇血可以治疗各种眼疾。
只是这种蛇珍稀无比,可遇而不可求,而且服用蛇血之后还有中毒的风险。
秦时当时却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听起来挺稀奇的,离开前便嘱咐了一位朋友帮忙留意留意。
直到一年前那位朋友才来信说在某座山上发现了青玉蛇的踪迹,这位朋友是个重诺的,从那以后竟然就搭了个棚子住在山下了,硬生生在这座山上搜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将蛇给捕到,并且不远千山万里的给他送到了府上。
秦时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面神色各异的人。
其实,青玉蛇前脚刚送到,后脚就有齐王府的人亮了身份来索要了,态度很强硬,应该也是要给人治眼疾。
只是那青玉蛇在取血前需要经过他那朋友驯服一段时间,否则一个不小心它就会趁机溜走,那人才暂时作罢。但派了人每日在这里严加看守。
秦时见他们全部都沉默不语了,思忖了片刻,还是如实相告了。
“其实,我这里的蛇已经被齐王爷给要走了,好像也是要给一个重要的人治眼睛。”
云疏原本无声轻抿着的唇微微张了张,抑制不住的几分讶异,旋即又白了脸,呼吸有些加重。陆长亭也愕然了片刻,齐王爷要蛇去给谁治眼睛,这个答案不言而喻。
“但我问过那朋友,一条蛇的血治疗两个人应该是绰绰有余的,我到时候看能不能从王爷那里讨来几颗清元丹,如果量足够的话,那么完全治愈的希望会大很多。只是……也不知道王爷肯不肯赏赐。我尽力试试吧。”秦时本来是打算事情谈成之后说的,但还是忍不住给他们透个底,免得让他们太过于失望消沉了。
秦时也不用挑明,他刚才说清元丹只供皇帝用,但是如今天下这情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皇帝用得的,齐王爷自然用得。
底下的人自然也是没有人问齐王爷为什么可以赏赐清元丹这种傻问题。
云染侧眸静静的盯了云疏两眼,看着他轻微颤动的唇,云染深知父亲肯定是极其抗拒再跟楚明亦扯上关系的,云染理解并且赞同。但同时他心中又有别的想法,他希望父亲的眼睛能彻底好起来。今天这个清元丹若是在别人手里,他便要想尽办法的弄来,但不巧,丹药却掌握在楚明亦的手里。可云染的态度是,他绝对不会因为对方是楚明亦,就愤愤不平的让父亲放弃这个绝佳的治疗机会。
换句话说,如果楚明亦不愿意给,他就是抢,也要抢来。
云染转过脸,对着秦时的颔首:“那就多谢了。”
云疏敛眸,一语不发。
为了方便安排大夫和跟进治疗,秦时留他们在府上住,陆长亭没有客套,就应下了。
到了安排的房间坐下后,云染习惯性的想招阿染来吩咐一点事情,可一回头,身侧却没有那道熟悉而安静的身影。
他愣了片刻,才想起阿展被秦老爷带着去看他的房间去了。
是啊,阿展现在成了秦家的大少爷,今天过后绝对不可能像从前一样时时刻刻的跟随在他身边了。一想到这个,云染心里竟十分的眷恋不舍,还有一种浓浓的不适应。
陆长亭好似他肚子里的蛔虫,见他微微侧着身,单手支着脸颊,面露些许怅然之色,便凑近了,眸光黑亮璀璨,仿佛一片揉碎的星光,“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就吩咐我去做吧,云老板。我会为你尽忠一辈子的。”语气温柔诚恳,而且透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甜味。
云染黑亮的瞳眸将他定定的望着,冷了好几天的脸色终于裂开一点缝隙,朝着他弯了弯嘴角。
阿辞正在云染的怀里窝着,将他的话听了个正着,不由捂嘴笑道:“爹你这是乘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
陆长亭故作威严的嘶了一声,曲起手指敲他的额头,“这孩子,不会用词就别乱用。”
阿辞转头就跟云疏大声告状:“祖父,我爹欺负我!”
云疏被他一喊,恍然回神,循声转过脸来,“阿辞,怎么了?”
云染看着他神魂不属的样子,想了想低声在阿辞耳边说了几句,阿辞点点头表示收到,然后从他身上下去,跑到云疏身前,软糯糯的喊:“祖父抱抱阿辞嘛!”
云疏自然将他抱起来,握着他软软的小手亲了亲。
阿辞问:“祖父能治好眼睛,能看到阿辞了,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呢?”
“祖父……没有不高兴。”能治好眼睛他当然高兴,但他只是,真的不想再跟那人扯上一丁点关系了。
“嗯!”阿辞重重点头,黑葡萄般的眼珠子将云疏望着,畅想般的语气说:“等祖父眼睛好了,就可以陪阿辞捉迷藏,扑蝴蝶了,还可以教阿辞读书写字,一起去骑马赏花,一想到这些,就好开心好开心呀。”
“祖父也好想天天看到阿辞……”云疏将阿辞抱紧了些,嗅着他身上小孩子独有的干净气息,仿佛有一道阳光直射入他原本满是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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