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冷静》第8章


怡亲王府的人本是要将我带下去送去大理寺听候发落的,在我问候了恪亲王的皇亲大爷之后便自行将我交给了恪亲王府的人。
我有些后悔。
具体情况吧说实话我也记不太清了,反正现在我是刚刚刑满释放的囚犯,是要回家继续劳动改造自己反省思过的。
只是这回回的不是沈家,是恪亲府。
听说沈道文辞呈都递到孝贞皇帝的桌上了,孝贞本想严惩,谁料那个怡亲王做起行善积德的勾当,我府上这位恪亲王也跟着掺和,加之沈道文威望颇高,一时间为难,到底还是放过了沈家。
可谁知流霜突然抽风,死活闹着要进宫,求孝贞放过她家里人,但千万别放过她。沈道文跟她在家闹,她说生怕沈家日后给人家戳脊梁骨,带他爹倒运。
后来流霜就进了宫,我想偷跑出去死活也要见她一面,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溜,心想着毕竟晚上都是要睡觉的嘛。
可惜我错了。
桓毅的素扇轻摇两下,竹青色的长衫一小部分迤逦在椅脚,因为翘着二郎腿,衣裳将腿型显得很完美,整个人看异常很精神。
我两手被一根麻绳捆在一起,被迫跪在地上。
我很是不服气的盯着高堂上摇扇子那位,动了动背后捆着两只手的粗绳,身后两个大汉吹了吹泛着银光的大刀。
“如今你们也贿赂完大理寺卿了,也把我判到你们府里了,哎关我两个月了都,我还不能出去晒晒太阳散散步溜达溜达活动活动胫骨吗?”我歪着头不服的质问我的新主子。
“白天不散步晚上散步,怎么,还爬墙?”他扇子摇的更加欢快了,以至于风将他额前一缕碎发扬起,掩不住的笑意。
我眼珠一转,道:“晚上吃多了,撑得慌,散步不足以解决问题的时候爬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我虽是丫鬟,但我一直是一个白天干活晚上休息的丫鬟,在沈府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过来的,怎么,来了这皇亲国戚的府上就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身后大汉的刀慢慢扬起,瞄准了我的脖子。
他的折扇突然一收,下了堂走到我面前,半蹲下,笑意浅浅:“那自然是不用,你在沈府怎么过在这儿也一样怎么过,皇亲贵胄也不都是欺压百姓的。只是呢,晚上还是不要常常出去晒太阳,万一墙没翻好,被抓回来,就是你吃的再撑也是要罚着断你两天的吃食。”
“你!”千万句话到了嘴边一时间却又不知那一句能说,细细一想,貌似那一句都不能说,我小脸儿涨得通红,恨恨的看着他。
“你上回说你叫什么?”他接过我的话,问我。
“我。”我一口气没接上来又被他抢了先机:“我大爷有好多个,都死的差不多了,咱就别有事儿没事儿全问候一遍了。”
他一番话说得行云流水,不让我有任何打断的机会,我就只能从头至尾伺机而动欲发而不得,等他一番话结束,我也不知该怎么回他才能一举将其歼灭,万般无奈之际,我只能蹦出一句:“问候你大爷!”
大汉手中的刀骤然落下,在我还没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砍了。
将我背后两手上的绳子砍了。
那一夜我错过了最后一次看流霜的机会,此后我一个人想了许久,颇哀伤,颇迷茫,颇恐慌,颇无奈。
以往在沈府,身边有沈老爷,有沈流霜,所以我什么都不用怕。
现在她们都不在我身边,有一种天塌下来自己死撑着的感慨。
现在好好思索一番,这样的结果到底怪谁的呢?
是怪那个喜欢流霜的怡亲王?还是怪只是想保护我的流霜?或是怪擅做主张的我?
大抵是怪我吧。
窗外的明月越发明亮,蝉鸣的实在欢脱。夜色中的恪亲王府很漂亮,一眼望去一排明亮,晕黄的光影柔和的将偌大的王府笼罩着,那么寂静。
☆、第八章:王府待着总没有沈家自在
恪亲王府忒大!
我薄梓馨自认为来了上京之后对于认路这件事已经毫无压力,可现如今王府里的老管事带我绕了几十遍,也记不清哪儿是哪儿,以至于老管事已经累趴。
我觉得挺对不起这位老头。
老管事一手扶着墙,半弯着腰,有几滴细汗沁出,聚集到一块儿,庞大的那一瞬,突然落下。气喘吁吁,断断续续的问我:“梓馨姑娘,你也别跟着我转悠了,你老老实实去后院帮着洗衣裳吧,认路的事儿,咱明天再说吧,哎哟我这风湿腿······”
老管事慢慢走远了,我环视四周,骤然跳起:“这是哪儿啊!后院怎么走啊!”
绕过九曲回廊,我寻找着‘后院’的所在地。走了大约五里路,不曾出现过话本里回到原处这一说,反倒是走过的每一处都从未见过,这叫我越发为难。
我累得实在是没力气了,便随意找了面墙,背倚在上头,小小的休息一下。
谁料耳畔就传来一墙之隔外里头的声音:“王爷,你轻点儿~”
我打了个寒战。
“轻点儿?轻点儿你不长记性。”
我又打了个寒战。
“哎呀疼~”女子的声音越发娇媚。
“乖,马上就好了,忍一忍。”桓毅话说的挺大声,以至于我听得太清楚,此刻懂了他的意境。
平时看着一派正人君子,实则白日宣淫,禽兽。
我暗自腹诽了伟大的恪亲王一遍,虽说现下我的处境按理是要进去问上一问这恪亲王府的后院怎么走的,然毕竟良辰美景还是不好打扰,便欲快步离去。
左右望望,除了来的那一条路,便只剩下绕过屋子往右走的那一条了。
我低头,陷入了沉思。
后来我还是放弃了继续陈思怎么走这条路,以顺带逛逛看看新景色的心态往右走。
正路过屋子门口,门就这么突然从里往外打开了。
桓毅愣了一愣,遂即笑了,习惯性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姿态优雅:“梓馨小丫鬟,你在这儿干什么?”
这就尴尬了。
我固执的坚持着原来路过的姿势,内心崩溃:“我路过。”
“哦,路过。”桓毅认同的点点头。
我理解了他点头认同的个中含义,连忙摆手:“我没有偷听,我什么都没听到,真的,我、我就是想从这条道上过去嘛,我是要去那个方向的······”
有声有色的辩白了一阵,桓毅却丝毫不为所动,兀自打断我的诡辩:“那个方向是本王的寝室。”
“哦。”我的回答充分的表达了我毫不知情与知情以后的万般惊讶,“哎哟,这又不能怪我,我真的是路过嘛,再说了。”我咽了口水道:“我又没打断你和美妾那什么,你不都完事儿嘛,你不自己出来的呀。”
我话应刚落,桓毅便忍俊不禁的笑出来,眉眼弯弯,舒缓开来,然后越笑越大声,将我晾在原处,我莫名的想要打破这样的境地,逃离这里。
屋里的美姬大约是听见了主子的笑声,又看见自家主子老半天不离开不进来,便出来观摩。
怜月一瘸一拐的走出来,看见我便一愣,问道:“这位姑娘是谁,好面生啊。”随后她像是恍然大悟,娇嗔道:“奴家脚伤还没好全王爷就有新宠了?难怪帮奴家上药也没了往日的温柔。”
“你将方才你的那个‘那什么’好好向本王解释解释,如何?”桓毅堪堪止了笑,便忙着来难为我。
我偏过头看了一眼衣着艳丽的怜月,眼珠急忙转了几番,愣是没想出个法子来,手一滩道:“怪我喽~”
今日阳光正好,我一早便被同事的纷纷拉起来。
说起纷纷,那日她路过怜月的寝阁,见我境地尴尬,便找了个借口领我去了后院,到后来的回到婢女住的大屋子才晓得她是我对床,大家都讲缘分,我俩就聊开了,如今关系挺好。
然她大清早就把我叫醒,我就有点不高兴了。
虽说以往在沈府的时候,也是要按时起来干活的,但这也不能这么早啊,我伸着脖子往窗外看了一眼,天刚蒙蒙亮,还不见太阳。
“干啥呀,一大清早的,我困!”言罢我径直躺下,想找回熟睡的感觉。
此刻的纷纷早已经整装待发,她费力的拉起我半个身子,告诉我:“今天这日子的事儿延迟不得,快起来吧梓馨,别人都起得差不多了。”
我是说怎么恪亲王府的奴才起这么早,简直是泯灭人性的早啊,原来今天是个日子啊。
今天是个日子!
我半阖着眼问:“日子,什么日子?下个月才中秋啊,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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