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冷静》第4章


那个声音传来时,我一干人等都讶然的呆了须臾。
“就是以奇门八卦为力,运用往生之术,从而做到凡人眼里的无稽之谈,人们大多喜欢称这一类人为‘蜀山道人’。说到底我也不知道这名字最先是谁想出来的,怪难听的。”这样低沉,这样清朗,大抵还带着一丝丝的沙哑。
参天的榕树上坐着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他穿着青色的衣裳,纹理非常杂乱,拖拖挂挂的带着些奇怪的饰品。头发散乱,胡子邋遢,不仔细看到还以为是哪路来的叫花子。
“你是谁!”沈流霜下意识的提起着嗓子问。
“我是一个、呃蜀山道人,我叫慕青。”慕青灵巧的枝叶茂盛的榕树上跳下来,稳稳的落在我与流霜如嫣的对面。
“蜀山道人?”三人两两对望,大眼瞪小眼,忘了惊怕,思考起这个名词的含义。
慕青得意一笑,道:“就是你们这些俗人想象的那种,什么不可能的事儿都可以干的人。”
如嫣连忙拉着身旁的两人道:“咱们快跑吧。”
流霜附和,点头如捣蒜。
“就比如,我可以自由地调配人的经历。”
三人的脚步都停下了,回头狐疑的望着这个“蜀山道人”。
本就不太乐意这么快回观里挨骂的我更不是个习惯什么事儿以逃为主的人儿,转头便大声挑衅:“哦?这样啊,那你倒是调一个给我看看!”
如嫣用力扯了扯我的袖子,示意我不要开玩笑。
“小姑娘你想怎么调呢?”
“就随意摘取我的一段经历调到如嫣身上即可。”我借势举了举靳如嫣的手。
“不可!梓馨你千万别冲动,蜀山道人真的可以调配人的记忆与经历,这不是闹着玩儿的。”流霜挡在我身前,意欲极力阻止。
慕青不理这三人的拉扯,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打开,里头便爬出几只六脚小虫,这小虫爬行速度极快,一会儿便爬到我身上,说发功便发功。
他右手成掌,慢慢推向如嫣眼前,而后挪向我,忽然拉至我头顶,只见一幅幅会动的透明画面随着渐渐抬高的手掌出现,慕青的手骤然移至如嫣头顶,那些透明的画面一点点进入如嫣的脑海中。
待到慕青手放下来的那一刻,原来倍感难受的如嫣与我只觉一阵天昏地暗,双双倒下。
目睹一切的流霜吓得瞪大了眼睛,连忙蹲下身子使劲儿摇着离她最近的我。慕青见状暗叫一声不妙,大呼:“不可动她!”
说时迟那时快,沈流霜只觉身上什么东西被活生生的扯了下来,很是痛苦。
此时慕青反应倒还及时,一掌内力打断了我对流霜记忆的吞噬。望着晕倒在地上的流霜有些无奈。
他将我的一小段经历输送到这个叫如嫣的小姑娘身上,本想着简简单单调回来便是,可如今状况却不是他所预料的那样。
粉衣小姑娘如嫣多了的经历记忆完全填补不回去,原因是我与这个叫沈流霜的小姑娘剧烈接触,身体下意识的吸食了一段蓝衣小姑娘沈流霜的经历记忆,自身那段缺失的记忆空白得到填补。
一个人的经历记忆被打乱了一次便只有靠自身找回之后才可以进行第二次的调配。
而莫名得到新记忆的靳如嫣一旦醒来便代表那段记忆已被身体吸收,与她融为一体。
莫名失去一段记忆的沈流霜便会永远有一段记忆空白。
三人经过错乱的调配之后唯一相同的就是皆忘记自己曾被调过经历记忆的事情。
也许她们不知道,只因为这一场意外的调配,会乱了多少人的年华。
我一醒过来,便望见屋子里坐满了婶婶姐姐,几乎整个普慈观的道姑都在,脸上表情或惊恐或
呆滞,我心中暗觉不祥,预料到必然有祸事发生了,问婆婆:“怎么了?”
婆婆望着窗外的太阳,没有瞒我:“镇魂扣出了问题。”
窗外一束阳光洒下来,照亮了整个屋子,那些罅隙中藏匿多年的污垢,重见天日。
☆、第四章:镇魂扣的真相
柚柚姐姐的死对我冲击很大,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味道,苦涩空无,压抑至极。
婆婆思绪乱如麻,手上拍着我的背,想要哄我睡,我温顺的匍匐在她腿上,睁着眼睛像石化了般一动不动。
狱中其他的婶婶姐姐们都挨在一起坐,默契无言。
我问道:“婆婆,我们会死吗?”
普慈的身体一顿,道:“乖乖睡觉,醒了咱们就回家了。”
外头那个喝酒吃肉的狱官嗤笑的声音传来:“你们普慈观的镇魂扣里头有军火,炸了长生殿的神坛,还想回去,哈哈。”
我只觉他这话荒诞,一股脑儿窜来,同他吵:“我从小就活在普慈观,长了十年,从来见过什么鞭炮炸药,军火是个什么东西?我听都没听过,凭什么说是我们惹的祸!”
众位婶婶连忙过去把我拉回来,眼睛瞪着我不让我吵。
我憋得小脸儿通红,像只发了狂的小狮子。
狱官貌似觉得我有趣,起身过来看看我,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搁我这儿吵没用,小家伙,一会儿大理寺便开堂问审了,你们到公堂吵去,看大老爷不赏你们板子,哈哈哈。”
我只觉得我的头发一根一根竖起来,全都炸毛了,恨不得跳出去将这青眉白眼的大叔一顿痛打,方才解恨。
高堂之上,大理寺卿正襟危坐,惊堂木一响,道一声,道:“说,这镇魂扣事件的来去原委!”
普慈不卑不亢,保持着原来的姿态,道:“我不知。”
“哼!”大理寺卿冷哼一声,道:“你可想好了,若是你普慈不能讲事情原委道出,你整个普慈观的道姑都得死!”
婆婆如一潭死水,沉吟片刻,才道:“这镇魂扣的材质是我观内一个叫柚柚的道姑给的。”
大理寺卿眸中寒光一闪,义正辞:“来人,将柚柚……”
这话还没完,普慈便执意打断:“柚柚已经被你们给杀了,就在你们捉拿我普慈观众人的时候。”
堂内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
后来不知怎的,我们就被放出来,只是中州的普慈观被拆了,迁到江西头。
江西身处南殷边界,与北秦接壤。
这就等于原先在京师的丞相被贬谪到荒野孤僻之地做了知府,身价落差极大。
我是个比较没心没肺的人,除了耗了不少时间接受柚柚姐姐的死,以及感叹以后不能常和如嫣见面以外,其余一切安好。
转念又安慰自己不能和如嫣见面却方便了我和北秦的流霜见面,一失一得,倒也没赔本儿。
我伏在地上捉蝈蝈,身子埋在丛林绿草中。
那日被我砸中后脑袋的小道姑又拉着另一个闲聊。
真是闲的找打。
“你知道吗师太把柚柚供出来了,虽说这镇魂扣的确是柚柚做的,可她真不像是什么,蛰伏多年的北秦细作,若真是,这么些年了怎么谁也没看出她的端倪来?”
另一个附和:“我也是这样想,柚柚淳朴直率,不像是心思深沉的人。”
“不过这也难说。”小道姑转念又道:“若不是赵王替我们担保,就算真是柚柚干的,死无对证,京师那头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咱们道观。”
“赵王?怎么从没听说他与咱们观有什么牵扯?以往也没见他来过咱们观祈福消灾的,怎么想起来帮咱们了?”
“这我哪知道啊。”
……
“赵王?”我默念,仔细回忆那个紫衣男子的眉目,觉得此人的确是十分可疑。
我抽身爬起来,直奔大堂,去找普慈婆婆。
此刻她正闭目养息,认真的诵经。
我老远站在门口就喊道:“婆婆!你怎么可以把罪都按在柚柚姐姐的身上!那木牌子明明就是观里那棵老榕树上取的,里头怎么可能藏有鞭炮!”
越说越气,我将手里的蝈蝈盒子扔在地上,来势汹汹。
婆婆微微睁开眼睛,道:“梓馨,回房抄写经书去。”
我很是不服气,还要接着说下去,却被婆婆一记冷眼扼杀,顿时没了气势,垂着脑袋往回走,半途突觉两手空空,忽然想起捉好的蝈蝈落在大堂,便又转身回去取。
正到门口,突然听见普慈婆婆哽咽的哭声。
“柚柚,你别怪婆婆,你如今人已经死了,将这罪揽在你身上是最好的结果,若不然咱们一个观的人都要死……”
言罢她将手中的经书放下,双手十,道:“为了梓馨,咱们普慈观必须要迁到江西来,可中州的道观向来不给迁,婆婆只能帮着赵王,让他在镇魂扣上撒上白矾水,再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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