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录》第24章


那三人神色如常,视如未见。 
发话之人笑道:“这位一定是少庄主了。当真虎父无犬子!了得了得!” 
孟存礼作揖谦逊,问道:“三位究系何方高人,可否先通个名姓?” 
那长者嘿嘿一笑,道:“老夫孙乐君。”指着旁边魁梧硬朗之人,道:“他叫高进。” 
另一身形精瘦矮小者,自报姓名道:“葛岩。” 
孟存礼虽不出江湖,但常听大伯,二伯谈论江湖见闻,当下惊言道:“三位难道是‘刀师’、‘鞭将’、‘地仙’?” 
孙乐君点头道:“少庄主果然见识不凡。不错,正是我们。” 
孟存礼尚未答话,三位庄主已起身走了出来。其后跟着孟存孝两兄妹。孟常义道:“久闻三位大名,真是失敬!” 
孙乐君笑道:“哪里,我们怎及三位庄主威名远播!” 
孟常义目中精光忽射,电芒般罩向三人,冷冷道:“听说三位一向是独善其身,我行我素,在江湖上倒也混个逍遥自在。虽做事只凭心念,不论是非,谈不上侠义为本,可也并未作下何等大恶。怎地竟甘于自贬身价入了那‘剑花会’当奴才,跟着做起为祸人间的丑事来了?” 
孙乐君脸色微变,高进已怒声喝道:“老匹夫休要狂妄!我们念尔等成名不易,才客客气气地跟你们谈上几句。可不要拿个竿子就往上爬,给脸不要脸!” 
张伟喝吼道:“贼等安敢如此猖狂!”示意下,与众庄丁飞身扑上。 
张伟使的是一杆鹅卵石粗细的亮银枪。他恨这高进对主子出言不敬,枪尖一抖,挽起三朵枪花,直向其刺来。 
高进微微一笑,从腰间抽出一根灰白蛇骨长鞭,猛一振腕,那鞭鞘便忽地弹起,疾点来犯银枪。 
张伟只觉手心一颤,枪身已被点住,心中微惊,健腕一扭,以枪杆自下而上斜掠而起。枪招沉猛,呼呼生风。高进侧身斜退,蹲膝踏步,挥鞭迎上。鞭法诡奇,犹如长蛇劲舞。 
那高进不愧被称为“鞭将”,鞭法自有独到之处。只见那蛇骨贯劲,节挺如刚,鞭法中混有棍法、剑法甚或枪法!柔中有刚,刚外有柔,端的怪异无比。 
反观张伟所使,却是正宗“岳家枪法”,每招每式均带气贯三军之势,勇莫可挡;其间暗辅少林“达摩仗法”,弥补了枪法中有欠灵活之处。即使如此,却也仅是勉强压制住高进的诡异鞭势。 
那群庄丁分出八人:四人攻向孙乐君,四人攻向葛岩。 
他们所使都是朴刀。四人连手竟演出一种阵法。四人分占四方,以正反四象变化转换身形,忽而只攻不守,忽而只守不攻,忽而攻守兼备。此退彼进,配合甚见默契,显是经过长期严格的训练。而且每个人均是身手灵活矫健,即使单算,在武林也能排上二三之流。 
孙乐君被称为“刀师”,一柄厚背钢刀在手,果然耍得神妙莫测,极是不凡。但面对者一干庄众,一时之间也难以破阵。 
他抽隙看了葛岩一眼,见其与他处境无差,一双金丝铁爪虽是上下翻飞,劲风凌厉,也是难以短时脱身。 
这样,三人分作三处斗在了一起。 
那孙乐君三人果然不愧成名多年人物,对敌之时,神思沉稳,吐凝有度,进退不乱,又仗功力深厚,渐渐转入上风。 
见己方形势有些不妙,孟氏三兄妹怒喝一声,仗剑奔入战团。 
孟娴茹与张伟连手抵对高进。孟存礼、孟存孝分别加入八名庄丁之中。三小虽然年纪尚轻,对敌经验不足,但每人尽得三位老庄主亲传,悉心调教之下,均是身兼三家所长,武功也是不弱。 
这一加入,形势立变。 
两队庄丁分别以孟存礼兄弟为主,四象化五行,攻势犹见凌厉。 
“剑花会”三人不由复被逼于守势。 
那三组拼斗之际,孟常信偏头道:“不对,不好!” 
孟常义问道:“怎么了?” 
“对方既存灭我之心,决不会只派三个特使……” 
“你是说……” 
“现在这里杀喊连天,为何十大护院无一人现身?当初安排不是如此,应该有人前来照应……如果我所料不差,恐怕这里的形势已经对我方十分不利了……” 
话音未毕,场中又飞落两条人影。 
一身穿白衣,三十上下,气度不凡却满面凶戾。一身穿黑衣,面露奸诈,两眼闪烁不定,提溜乱转。 
只听那黑衣人嘿嘿怪笑道:“孙乐君、葛岩、高进,你们怎地如此磨蹭!” 
那三人面色一变。 
孙乐君突然使出成名绝技“劈空斩”,刀光如虹,声势惊人;葛岩“盗山爪”业已挥出,铁爪破风,嘶嘶作响;高进鞭式一紧,“鬼影鞭”宣告出手,漫天鞭影,密如罗网! 
在这等声威之下,“白云庄”一方阵势顿告瓦解。孟存礼、孟存孝二人先后挂彩;张伟为护小姐,挡下三鞭,扑倒在地;八名庄丁一死三伤。旁边庄丁虽立刻分出四人顶替原位,却是再难招架! 
孟常义一看不妙,气顶上腭,断喝一声:“住手!” 
声波四震,众人均耳鼓轰鸣。 
双方登时各攻一招,护身后退。 
孟氏三兄妹扶着张伟奔回庄主身边,孟常仁连忙取出几粒药丸喂他服下,帮两兄弟点穴止血,上了些金创药。 
那边孙乐君三人已躬身道:“参见坛主、副坛主。” 
白衣人沉脸未答,黑衣人却讥笑道:“你们干的真不错呀,如此细心调教后辈!” 
三人低头连声告罪,身形都微微作颤。 
孟常义看在眼里,心下惊奇:以孙乐君这等人的身份,竟如此惧怕这两人! 
但此容后再想,他厉声道:“来者何人?” 
黑衣人喝令孙乐君三人退至一旁,上前一抱拳,笑道:“鄙人古连建,乃‘飞龙坛’副坛主,这位是我们坛主上官宇洋。” 
白衣人微一点头。 
孟常义冷声问道:“尔等接连无故夜闯敝庄,究竟意欲何为?” 
古连建诡笑几声,道:“孟二庄主难道不记得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了吗?” 
“什么?” 
“哟,孟二庄主真好记性!你和孟大庄主在阴山打伤了我们三个兄弟,重手之下令他们全都成了废人,更今生不能房事!此等暴行,难道你们还想否认抵赖?” 
孟常义冷笑连声,道:“你竟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地提起此事!啐,由此即可看出你们‘剑花会’尽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那三个贼子所受皆是咎由自取,只看他们胆敢光天化日下杀人越货,奸掳民女,断他们几根筋骨还算便宜了他们!” 
“嘿!您倒是给反了过来。怎么我们的兄弟说是你们贪图他们的钱财,威逼色诱不成,恼羞成怒狠下辣手的呢?” 
“简直胡说八道!”孟常义怒容铁青,须发皆张,咬牙道:“岂有此理,尔等鼠辈竟敢如此混淆是非,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血口喷人!难道不怕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哈哈……孟二庄主口下慎言,眼前报应的对象似乎并不是我们……” 
孟常义忍无可忍,跨步下了台阶,沉声道:“早知你们心怀歹意,口语是讲不得理的。痛快放马过来吧!” 
“唉,”古连建双眼一眯,竟换了副和气面孔,温声道,“孟二庄主,您还是先考虑好情势。现下情况,您动手似乎卤莽了些吧?不如这样,趁着未交手伤了和气,我给您个建议:劝劝另两位庄主,和我们‘剑花会’定下契约,结个盟友。不但我们立刻走人,仇怨两空,以后还能化干戈为玉帛,交个朋友,作个伙伴,彼此多个照应,岂不皆大欢喜?” 
“呸,我们‘白云庄’虽不是名门正派,好歹也算是侠义为尊,孝仁为本。怎么能自甘堕落,与尔等鼠辈同流合污,自毁清誉?休要痴心妄想!” 
对方面色皆是一寒,古连建回复阴冷笑容,缓声道:“孟二庄主,可不是我们没给你们机会。我们以礼相待,你们却三番五次辱及敝会。即使我有敬老尊贤意思,也不得不为敝会的名誉讨个公道!” 
孟常义哼了一声,道:“不用惺惺作态了,要上就上!” 
古连建回头向上官宇洋请示了一下,挺身走了出来,道:“老庄主,得罪了!”脚下踏洪门,走中宫,左掌一挥,五指化钩,挟带凌厉劲风,当面抓来。 
孟常义横里一侧步,右臂猛架,左手划圆,疾吐而出。此招看似轻柔软弱,实则汇聚他数十年的内力。古连建知道厉害,左爪变拳提速,同时右手聚力跟上相辅,硬架了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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