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越妖魔行》第127章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勾搭那泥鳅？明明是他勾搭我！”小狐狸被遮住眼睛却没有要他挪开。她挑起一笑，勾勒明显的戏谑。她家的石头似乎开窍后学会吃醋了……　
“你真是目不转睛啊。”银眸含有不悦，语气略显讥诮。碎星遥捏了把她的腰，哼哼着放开覆住她眼部的大手。他有点霸道掰过她的脸，认真的说道：“小狐狸，妖鬼殊途喔。”　
小狐狸笑嘻嘻的点头。她知道他没安全感，便保证道：“只是视奸一下，我不会红杏出墙的。”　
涅泉听罢，冷冷淡淡的看她一眼，正巧瞥见碎星遥警戒的目光。清澈的嗓音扬起，他说：“你，还很小气。”有丝鄙夷的口吻语下之意透露着“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的信息。　
“如果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就不会这样说了。”碎星遥不以为意的耸肩，玩世不恭的态度侵驻几分邪肆。他搂住小狐狸，轻松的神态却绝称不上放松。“她最会招风引蝶了，我不看紧点怎么行？”　
涅泉再次看向小狐狸，眼光沉思。他说了句：“人不可貌相。”　
“言归正转啦！”小狐狸受不了的喝道，黑瞳端视着神秘的涅泉。初时显露的惊艳已稍显平静，眸底还有毫不掩饰的欣赏。但口中吐出的言语却冷静的可怕，“从你刚才的话来分析，已经透露出不少讯息……”　
涅泉稍一挑眉，表示洗耳恭听。　
“你说我和石头是你近年来第一次遇见的生灵。可见，你还看到过其他的生灵。”小狐狸大胆的推测，“我相信你不可能会放弃调查的机会，若是成功你绝不会还待在这里。也就是说，祭台里有你不知道的危险。所以，我的问题是……”她停顿了会，扬起唇流露自信的笑靥。“你派过多少生灵进入祭台？那之中又有多少生灵能走出来给你回音？他们的道行与本体各自是什么？”　
“我不记得具体数目，但从没有人回来给我答复。”琉璃般的眸彩闪烁了番。涅泉清冷的眼神掠过一丝诧异，他点头的动作像是赞赏又似乎不以为然。少倾，他沉思了会，又道：“……记忆里，有个印象比较深刻的家伙。他的道行并不是那些人中最高的，但确实也有几分本事。”　
涅泉的回答很诚实。显然的，他并不担心听到这些的他们会反悔。涅泉抬起眼，注视着被蓝光包围面无惧色的两人。联想使他的眼睛泛着诡异的闪光，绚丽冰冷。“他是只魔，应该是由妖入魔。”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小狐狸挑起眉，说出个相当无关紧要的问题，带有调侃的意味。　
涅泉紧绷着脸，眉宇间透露几分厌恶。“他，太舌噪。”　
“舌噪？”小狐狸提了提神，有了几分兴味。“他怎么舌噪了？”　
“能说到你无话可说，但是他还在说，并且没有停止的迹象。”厌恶感加深几分，这使涅泉的表情生动起来，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僵尸表情。他注意到了情绪上的波动后，便主动转正了话题。“我可以肯定进去祭台的那些人没死，当然也没走出这里。”　
“为何你这般的肯定？我对这很感兴趣。”碎星遥撇撇嘴问着，不着痕迹的见缝插针使其余两人无法再保持面对面交谈的情形。他若有所思的笑起，“实际上，我对你死亡多年，但魂魄的力量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有凝成实体的现象更感兴趣。”　
这次涅泉更沉默了，琉璃双目的璀光反复的更为显眼。良久后，他的唇瓣终于演化成一丝轨迹，冷笑连连。“死气充盈，阴魂取之不尽。”　
投生。顾名思义，泛指肉身死亡后魂魄重新投胎。天地分阴阳，世间有生死两道，自古不变。妖魔如是肉身消亡，一定时间内可保神念不灭，再夺舍或寄魂者可谓投生。后，经过时间洗礼，以宿舍体为媒吸融天地精气重聚生之力再塑其身，是为重生。　
夺舍，大部分时候意指夺取鱼虫兽鸟的肉体。与寄魂相比自然逊色许多，然而后者所耗费的时间与承担的风险也比前者大得多。唯有少数妖魔可依循修炼精深重忆前世，又有传闻异妖由此起源，真实性尚不可考。　
死亡绝地埋葬亿万尸骨，加上常年不受日光照射，自是阴气弥漫，阳气极度缺乏。在这里死去的魂魄逃不出结界里，一时半会也不至于消失。死气可保证魂魄不散，但若要更进一步凝成实体却要吞噬其他魂魄的力量。假如涅泉真的靠这法子不断壮大增强，那他就可以在继承全部记忆和法力的前提下，再次塑造新的身体……　
思考到这，碎星遥脸色数变。银眸深沉锐利看着涅泉，沙哑的语气甚为严肃。“小狐狸称你为龙，但我压根没有听说过你这种妖物。死亡绝地里有许多我不曾看过的尸骨，我想知道他们都是什么。而这里，到底掩藏着什么秘密！”　
碎星遥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仔细想想，通过阴气凝成实体的情况肯定与夺舍寄魂是完全背道而驰的！既然涅泉需要他们的帮助，祭台里边肯定是排斥阴魂的。碎星遥舒缓气息，但银眸里洋溢苦笑。银眸惊疑不定，他该称涅泉为什么？阴气灵？异妖？还是魂妖？　
冷厉的琉璃眸眼直视着碎星遥。涅泉沉静了很久很久，空气里渗透着丝丝压抑。死寂的气氛充斥每一处角落，他说：“每一具尸骨，都埋葬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然而，你们可能感受不到……”　
说这话时，他冰清的嗓音里透着一丝畏惧。涅泉萧索的叹息再次扩散，犹如这片死亡绝地空荡的悲呓。他退出龙骨内，透明的身躯漂浮起来。小狐狸和碎星遥紧随其后，面面相觎皆被他欲言又止的语气弄得一头雾水。　
涅泉漂定于半空，右臂抬起直指远方。那镌刻着神秘和尊贵的身影孤单寂寥，同时又散发着不可侵犯的神圣风范。他回过头俯视他们，琉璃般的眸忽而黄绿忽而红紫，暗沉的反复绚幻。“在这片绝地的深处，藏有一个连我也难以想象的存在。每逢千年，海水湮灭这里，那个存在就会醒来……”　
空渺的声线如泉，冰冷悠转。轰鸣的潮水声如是附和他般的自远方响起，诱得站于骨地的两人面色一变。然而这时的涅泉却转眸看向那慌乱四窜的萎靡幽焰，美丽的手掌抬起，无数阴魂尽归他掌心，形成一朵庞大的火焰绽于他的手里。上千成万的渺小蓝焰在涅泉手心里交叠高壮，翻滚挣扎。每一朵磷火都代表一抹阴魂，它们似乎形成千百人脸正在惊叫哀嚎……　
小狐狸和碎星遥甚至听见兽的哀鸣声在耳畔回荡！　
蓝光把涅泉的脸庞映彻的更为深邃冷凝。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然那些蓝色火焰却在慢慢减少，而涅泉透明的身影越来越具现化，越来越凝实。与此同时，凶猛的海潮以铺天盖地之势进入三人眼帘。小狐狸和碎星遥交握的手变得更加密不可分，他们微笑凝视着彼此，没有哭天喊地的叫嚷，没有任何悲伤和不忿……　
直至数十米高的海浪尽在眼前，一个壮阔的海浪卷起了数多骸骨向他们扑去！　
蓝色的光圈笼罩住整个的龙骨，包括就在附近的他们。死气散发着绝对至寒的冷阻隔海水，光圈呈椭圆状保护圈，将靠近的海水凝成极厚的冰体。剧烈的震动使碎星遥和小狐狸站不稳当，唯一姿态不变的涅泉依旧持续吸收着阴魂里蕴含的能量，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在小狐狸和碎星遥的亲眼见证下，涅泉缥缈的墨紫色碎发由半透明转成实质。直到阴魅的俊逸风采完全被勾勒出来，冷傲的贵气表露无疑。磷火熄尽，涅泉这回才有功夫向他们解释。“死亡绝地绵延数千万里，底部地面呈沙漏形，四周山壁平滑光洁，没有法力根本无从着手攀爬。但若只是如此倒还难不倒我……”　
“结界的原因？”小狐狸张嘴问道，差点咬到舌头。　
“死亡绝地的两头都有结界。连接地层的一边防止土地疏松，连接的汪洋一边阻隔海水侵入。但后者每缝千年都会打开一道缺口，然后任海水完全湮灭死亡绝地。”涅泉颔首思忖了会，续道：“第三道结界最为诡异莫测，它能容许海水的渗透。但无论是死气还是生气都无法流通。生灵进得来，而除去水外的任何东西都出不去。”　
他停顿了会，又道：“曾有不自量力的阴魂试图利用海水的浮力将自己的尸骨运上去。”　
“结果呢？”黑瞳略显奇怪，小狐狸傻傻的接口。　
“尸骨被绞成粉沫。”涅泉冷笑着回答，琉璃般的眸漾起一丝轻蔑。就不知是在指小狐狸，还是指那天真的阴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