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着喊我。”
盛苡急抖了下身,死命挣扎,他紧紧把她圈在胸前,“再喊声就放了你。”
她试探着喊了声:“万岁爷?”他出言反悔,闷头往她颈窝里扎了进去,手掌下滑一路往她的腰缝下移去,盛苡又羞又愤,探手扣出一本书,甩手铲在他的头上,皇帝闷哼一声,吃痛撕叉了她领间一角,眼前白花花一晃,捂着头往后趔了步。
盛苡贴在书架上愣了愣神,反应过来忙扶他下下身,忍着满腔子的怒火和愧疚故意耽搁了一会儿,方问:“奴才有罪,奴才找太医来罢?”
皇帝胳膊架在炕桌上,隔着指头缝儿看她,冷冷道:“弑君之罪,来了你就没命了。”
盛苡转身拉开炕桌上的螺钿炕柜,翻找出备用的药物纱巾替他包扎伤口,她下手挺狠,在他的额角上垦出一条血印,想起自己受的委屈,失的便宜,便对他的愧疚一扫而空。
皇帝嘶了声,觉着她是有意报复,到底没有强硬的立场指责她的过失,只狼狈道:“下手轻些,这是朕的脑袋,又不是口钟,搁不住你乱撞。”她不出声,想必脸色不会太好看,胸前鼓鼓囊囊地对着他,又惹得他浑身不自在,调开视线道:“看来御前适合你,最近是不是吃胖了?”
还是听不到回应,皇帝咳了声道:“这两日南面的折子来的多,朕要忙着追广西那边的军饷,浙江那边又逼着朕往杭州留漕粮,朕一个人忙不过来,杨司籍是个漏壶,你嘴巴紧实,朕信得过你,你帮朕支应支应,这事儿朕就不跟你追究了。”
见他把责任撇了个干净,只口不提她的损失,盛苡气得胸阻,无奈他把政务拿出来跟她交换,只得浅浅应了个喏。
他又不依不饶地跟她死磕,“朕政务繁剧,你别跟着裹乱,朕不逼你,你也别不理朕,陪朕几年,到时候你若还是没改变心意,朕不拦你,你道好不好?”
皇帝心里有自己的盘算,距她出宫还有九年,九年当中就算是块冰也该被他捂化了,他就不信她能一直不饶人,不开面儿。暗中窥她两眼,若再是不应他,他真该采取强硬的措施给她些颜色看看!
不料她拾了这茬儿,应了声好:“奴才答应您,您也答应奴才,往后别来这出,跟奴才理不清楚。”
皇帝摘下她的手,脉脉含握住,“朕答应你,你当值时不这么着。”
那不当值的时候岂不是说不准了?盛苡眉毛皱得很紧,她看得很清楚,皇帝有股不死不休的黏缠劲,一时半会儿可能真的不会放手,他翠玉的扳指扣在她的指缝里,硌得她心底生凉,低头看他,风霜高洁的气度,水落石出的眼鼻,明明是尊帝王的身架,怎么跟苍耳子似的,见缝插针,兜甩不掉,再这么下去,她不确信自己还能抵挡多久。
两人相对无语,十指交扣,经脉微跳连通,似乎抓握住了对方的心神。
门外小六子的嗓音仓促报进,“回万岁爷,睿亲王求见。”
话说着,一人已经跨步入门。
盛苡忙缩回手,福了个身退出殿外,祺祥与她挨肩而过,追着看了几眼,勾回头问:“是这位?”
皇帝默认,祺祥弓起嘴角,夸张地点了点头,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撩袍坐下身看他头上一眼问:“坏着您好事儿了?”
见皇帝一张苦瓜相,祺祥微讶,嘬着杯口抬眼看他,“不能够罢?那窄身段儿您要再降不住,真得补大发了,这趟我带回来的有山参,个儿足,棒槌似的,那玩意儿劲儿够大,您赶紧熬了用……”
皇帝心头的复杂难以形容,抿茶润了润嘴角道:“不说你说的那么回事,她脑子里别着筋,朕又不好强求。”
祺祥撇眼投出鄙夷,心里却很吃惊,男人骨子里的欲望是征服,上升到大的层面上是砍杀敌手,开疆扩土,把持权利,下降到小的范围内可以是驯野马,熬大鹰。女人是更奇异的一种存在,征服一般的女人,手段可以强硬。碰着打心眼儿里稀罕的女人,那简直是另外一番情形,狗颠儿狗颠儿地围着人家上蹿下跳,一腔硬气能化成百般柔情,呼口气只怕把人呵碎了,一只媚眼儿,一张好脸儿像是能让你千百轮回的布施。
男人遇见这样的女人,是一桩幸事,也是一回渡劫,他看着皇帝,内心隐隐担忧,对不该用心的人动了情,十之□□都得歇菜。
他奔着帮扶的心情拉劝道:“我瞧您还是趁着事情没闹大,收手罢,不就一个女人,您是皇帝,讲究什么痴情。”
皇帝把茶盖拨了个烦忧,“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大晚上来能有什么事,是不是差事办的不顺当?”
祺祥一叹道:“把人给跟丢了,走到咸阳,人专找热闹地方歇脚,怕跟得紧打草惊蛇,不敢离得太近,初八那日刚好撞上县府老爷家嫁闺女,街上那人跟大尾巴蛆似的,乱咕容,一个没看住,让他给溜了,我都不好意思回来见您。”
“你人回来了就好,”皇帝放下茶盅,指尖拨划着杯口沉吟:“从平凉到咸阳?会不会是上京来了。”
祺祥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顿了下又问,“不会是冲她来的罢?”
皇帝敲着食指道:“有可能,只要投放的消息他能收到,”说着降下目光,“祁氏一家子还是有骨气的,既然知道她还困在宫里,应该不会坐视不管,届时只等他上钩。”
祺祥想了想道:“您这是放饵子钓大鱼啊,等她知道了,不恨死你才怪。”
皇帝看向他,“人来了,顶多也就是在宫外盘旋,只要冒头,朕就不打算留活口,朕不会让她知道。”
祺祥道:“得,您要有这份自信,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甘陕那一带,不能掉以轻心,您还是多留意,宫禁也要加强防范,您没别的交代,我暂时留在京里,替您把门儿。”
皇帝点头,视线落入杯口中,越陷越深。
☆、小别春
盛苡接了痘苗,身上脸上稀稀落落出了一层花儿,发了热头上压着凉巾躺在床上起不来身,半眯缝着眼,隐约听见门口有动静,以为是芊芊,半哑着嗓子道:“姑姑,今儿还得麻烦你上三希堂帮我整书,等发了月例,请你吃果子。”
听不到应答,又沉沉阖了眼皮,倏地手背上覆上一层熟悉的触感,她装傻充愣地侧过身带掉了他的手。
肩侧漏进一股凉气,他掀了被角侧躺了下来,将她一整个从身后括住,手臂慢慢攀上她的,握紧她的手。
她僵卧着一动不动,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扑来,“朕知道你没睡着,睡罢,朕看着你。”
盛苡不敢接他的话,逐渐适应了他怀里的温度,上下眼皮子不住打架,卸下了满身防备,晕头睡了过去。
她细细响着鼻息,腔子里略微呼出些杂音,侧影沉沉安眠,脊背弓出一道浅弧将他的胸前填满,皇帝枕在她的鬓侧,汗湿微凉浸润他的下巴颌,她突然在他怀里抖了个身,眉尖蹙了起来。
他拨转她的肩头,趁势把她调了个个儿,容她蜷在胸前,安静地像一只猫,睫毛颤了颤,呓语了声:“混蛋。”
皇帝一紧眉头,握住她的肩头问:“你骂朕是混蛋?”
她缩了缩头不应声,皇帝凑近她的耳廓,轻诱道:“盛苡,你喜欢万岁爷吗?”
她沉寂着没半分反应,他理了理她的鬓角,指端微微颤动了下,听她鼻腔里几不可闻地送出一声“嗯。”
皇帝怔了怔,几乎弹坐起身,强捺住心头的激跳过后,不禁大悔,是他操之过急,逼她逼得过紧了,倔王八缩进壳子里,他越戳,她越封闭自己。她失去了太多,很难再随意相信别人,喜欢他,在她心里应该是不该有的想法,只能用冰冷为自己搭建出一层庇护,把他远远推拒在外,他在外头耀武扬威,宣兵夺主,一味地想要占取她的心,却未曾考虑过她的惶惑不安。
她在梦里都惦记着骂他混蛋,看来是真的在意他,皇帝一面想,勾头看她,嘴角抿出一道浅痕,他压制眼前的一阵迷乱,轻吻一记,起身掖好被角,轻步走出门外。
病病歪歪又躺了一日,出门时满眼干旄旌幢,绫绵纱罗的绣带飘摇,盛苡默算了日子,才知交了芒种,到了花朝节,邧人颇重视这个习俗,每逢此日,都要为花神祭践,通常是把花瓣柳枝编织在一起,挂在树上,意味着告别春日。
她坐在廊子下把绷子上的绣布拆下来,拿剪刀裁开,缝合起来,不知不觉到了晌午,司膳的几名宫女下了职,捧着食盒经过跟她打招呼,“今儿得了大赏,过来跟我们一起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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