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光同行》第230章


肯定是慕春寅这家伙出来找自己了!樊歆毫不犹豫,抡起雪团子反手往后一砸——谁让他吃饭时动手动脚。
啪一声瞎乱砸中,她转身刚想来一句活该,下一刻眼神顿住。
身后雪地立着一个人,出身材颀长面容清俊,不是骚包的慕春寅,而是方才坐她斜对面的温浅。
樊歆一怔,随即转身,然而那身影一晃,挡在她面前。她眉头微皱,面有愠色,“温董,我想我的态度你应该明了。”
自从去年宣布婚讯后,不知温浅是不敢置信还是心有不甘,明里暗里找了她许多次,有几次甚至千里迢迢辗转多地,但她只避而不见。
从前的他有多绝情,现在的她就有多冷漠。时间果然是世间最可怕的力量,曾经亲昵无间的爱侣,如今只剩漠然的对立。
“我只说一句话。”见她抬步又要走,温浅伸手虚虚拦了她一下,他凝视着她,深邃的目光穿越风雪,历经悲喜离合,最后却无语凝噎。
终于,他开了口,“为什么是他?”
樊歆愣了会,轻轻一笑,“因为这世上唯一不会抛下我的,只有他。”
是的,她心知肚明。慕春寅纵有再多不好,可这世上唯一不会抛下她的,也只有他。
不论是曾经铸下大错害死至亲的自己,还是肥胖丑陋备受歧视的自己,无论他是爱她还是恨她,是疼她还是怨她,他永远不会抛下她。这段婚姻也许是一时置气,亦许是人性最本能的选择。
她话落转身便走。
可她没走出几步便顿住了脚。十步开外,另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花庭那畔,正将“老情人”会面的这一幕收进眼帘。
慕春寅。
风雪太大,樊歆与温浅的话他听不到,樊歆担心他又要误会吃飞醋,谁知他脸上并无怒气,只缓步过来,拂去樊歆肩上的雪花,将自己毛呢外套搭她身上,温声细语问:“怎么在这?这风大,别冻着了,想玩雪回去我陪你……”又往屋里一指,“王太太找你呢,说你的靴子好看,非要问你在哪买的。”
樊歆不放心,万一她步伐一离,这两男人就打起来了呢?慕春寅看穿她的心思,笑道:“放心,我跟温董都是要脸面的人,这大庭广众,我们不会动手。”
樊歆默了默,还是将保镖招过来,盯住了两男人,这才去了偏厅。
……
庭院只剩两个对视的男人。雪花飘摇的夜色中,慕春寅笑盈盈道:“温总这是怎么了?从前不是挺爱惜名声的吗?现在怎么老盯着有夫之妇呢?也不怕人笑话!”
温浅唇角弯起嘲讽的弧度,“若要真笑话,慕总的下作之计,更值得被笑话。”
慕春寅坦荡荡,“那又怎样?我爱她,光明正大也好,不择手段也罢,我就是要得到她。她恨我也好,怨我也罢,反正我会一辈子对她好,天长日久,水滴石穿,她总会懂我的心。”
温浅亦是冷笑,“是啊,最难猜透就是人心。正如我没想到我姐姐会以死算计我,而歆歆信任了二十多年的你,会跟着我姐姐一起算计她。”
“呵。”慕春寅露出讥诮的笑,“你凭什么站在道德制高点拷问我?负她的是你,伤她的也是你,因为你,她剪掉了一头长头,更曾失去歌唱的能力……这世上,伤她最深的人从来不是我,而是你。”
温浅沉稳的瞳仁终于有了变化,有汹涌的情绪宣泄而出。
慕春寅将这一幕纳入眼底,不动声色地笑,“怎么,温董想弥补过去的错吗?”
“别垂死挣扎了。”他的口气明明风轻云淡,出口的话却一字一顿,如剜心的刀,“过错可以弥补,错过却永不再来。”
☆、第135章 Chapter135 定心
雪花漫天飞舞,像素白翩跹的蝶。樊歆从偏厅出来,就见慕春寅已经来了,神色一切如常,向她招手说:“回家吧。”
樊歆点头,跟他一道走出饭店。
街道对面,司机早已开着车守候多时。地上的雪化了些,走上去脚底打滑。慕春寅见状想扶樊歆,她不肯,被拒的慕春寅也不管她的脸色,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往车厢去。
饭店外有宾客正出来,见此一幕笑出了声,有人说:“这慕总还真是转了性。”
也有人没笑,立在一辆保时捷前面,目光深深,最后只落寞的转过头去,任由风雪跌落在肩头。
……
那边慕氏夫妇的车厢内,由于慕春寅换了个空间远比布加迪大得多的豪车,所以他能轻轻松松在车厢后座抱着樊歆坐他腿上。
“你又来!想我喊人丢你是不是?”眼下没人,樊歆胳膊肘一撞,将慕春寅顶开。被拒的慕春寅缩回了动作,靠窗低头沉默。
车内安静下来,只听得到CD的低吟浅唱。樊歆坐到最边上,一面听着音乐,一面窗外的风景,漫天飞舞的纯白大雪中,一辆熟悉的墨黑保时捷正逆向而过,樊歆无意瞟过一眼,眸里条件反射般浮起复杂的波光。
但这情绪浮动不过一秒,她立刻收回了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那低垂着的浓密睫毛,掩住了眸中不为人知的情绪。
这一切,被左侧慕春寅尽数收进眼底。

到家是夜里九点,樊歆直奔许雅珍的房间,与护工一道替她擦洗换衣。而慕春寅则坐在顶楼,端着红茶看着院外的雪,给二世祖打电话。
察觉出慕春寅的低落,周剩骸澳阌衷趺床桓咝耍坎皇窃谘缁嵘夏胙沽硕允致穑空饣赜Ω弥镜靡饴。 ?br /> 慕春寅褪去了晚宴上的从容,淡淡地喝了一口茶,道:“那有怎样?虽然我很镇静地宣示主权,很镇定的打击情敌,但在她对他的眼里,我还是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周拔康溃骸罢0。哪旮星椋退阋坏读蕉希膊豢赡苋慷挤畔拢暇谷说拇竽杂植皇鞘只袷交湍芤涣税倭恕D愕酶奔淙ハ!?br /> 慕春寅苦笑,浓密的睫低垂,遮住了眼里落寞的神情,“我想给她时间,我担心她怕不给我时间。”
“怎么,你还是怕她放不下他,跟他走?”
慕春寅端起茶杯,将最后一口残茶饮尽,毫不掩饰,“是。我怕留不住她,怕现在好不容易的幸福,长不了。”

夜里十点半,樊歆一切打理完毕,刚准备回房歇息,却见慕春寅坐在她房间沙发上,不知在想什么。灯光将他的身姿投到墙上,雪白墙上一片孤零零的暗影。
樊歆上前问:“怎么还不睡,医生说了早睡养身体。”
慕春寅摇头,往常平静的目光有什么不一样了,他凝视着她,眼神深邃的像一片海,旋即他手一用劲,将她拉到了他身旁,他抱住了她。
“怎么了?”樊歆躲着不让他抱。
慕春寅却紧抱着不撒手,旋即他低头去吻她,樊歆不住往后退,轻斥道:“好端端你又发什么疯!”
见她拒绝,慕春寅的眸光暗淡下去。樊歆也觉得尴尬,抿唇不语。
如今她对慕春寅感受复杂,曾恨过怨过,现在那些怨恨渐渐淡了,虽回归到了和平共处,但让她跟慕春寅像普通夫妻般亲亲我我,她过不去那道坎,她一直将他当哥哥。哪怕两人领证了快两年。
平日只要她露出不满,慕春寅便会收手,可今晚他异常固执,被拒的短暂尴尬后他按上她的肩,将她推倒在沙发,随后他更加热情,她不让他吻嘴唇,他便吻她的下巴,她的耳垂与脖颈。细碎的亲吻混着彼此的气息遍处游走,他像孩子一样贪恋。
“慕春寅,别闹了!”她终于脸色一沉,喝止道。
他指尖还拧在她衣领上,是个解扣的姿势,樊歆紧按着衣领,捍卫最后的底线。她抬头与他对视,澄澈分明的瞳仁没有丝毫情。欲,只有薄薄的厉色。
慕春寅也凝视着她,旋即他伏身用力抱紧她。他的头埋在她脖颈,蹭着她的脖子,“慕心,我对你不好吗?”
樊歆表情一滞。
平心而论,如今的他,好到无可挑剔。从前阴晴不定的脾气收敛了,每日做小伏低陪笑脸,温柔体贴,百依百顺,恨不得她一声令下,就是让他下水去捞月亮,他也是毫不犹豫的。
见她出神不语,他眸里的失落愈发浓重,他握住着她的手,附在她耳边不甘心的追问:“慕心……我到底哪不如他?”
“慕心,我都改了,凡是你不喜欢的我都改了……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也不会再叫你伤心……这些年你不在,我没有碰过任何女人,我每天都在等你回家,就睡在你的房间,抱着你的衣服,想着你,念着你……现在结婚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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