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纪事》第119章


惊鸿欣然应允,向身后小丫头道:“少夫人喜欢吃蜜饯,你去取点玫瑰蜜饯过来。”小丫头应了一声,转身回屋去拿。
扶桑花高大茂密,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花丛中,红色的衣裙偶尔在翠绿的缝隙中一扫而过。待走到最繁盛的那一株跟前,锦若薇笑道:“看,这株生的最好,花朵熙熙攘攘的挤在一起,跟云霞一般。”她一面说一面笑,眼神却在敏锐观察着四周,确定安全后压低声音道:“怎么样,最近有什么收获没?”
惊鸿摇头,“没有,您呢?”
锦若薇自嘲道:“我更没有。你不知道这云过尽对我看的有多严,我想出院子门都不容易,今儿来看你还是借了去探望她女儿的机会才绕道来的。”
惊鸿道:“他女儿?那个云家小姐吗?听说病的很严重。”
锦若薇颔首道:“可不是,听说差点连命都丢了,不过现在熬过来了。”
惊鸿默了默,问:“那姑爷呢?”
锦若薇眸中掠过复杂的意味,她信手折下一支扶桑花,将花瓣一片片扯下掰碎,道:“他嘛,别提了……他一心守着她的宝贝妹妹,我个把月都见不着他一面。”
她依旧温婉的笑着,手中丹蔻却猛一用力,掐断最后几瓣花瓣,“惊鸿,虽然事情进展的不顺利,但我们切不可灰心丧气。”
惊鸿道:“惊鸿明白,云霄阁才是挑起三派围攻我们坤岭的背后黑手,它是害死老掌门的幕后真凶,此仇惊鸿日夜不敢忘。”
锦若薇将手中花抛到身下,脚尖稍一用力,地上花瓣立刻零落成泥碾作尘,远远看去,像是褐色土上泼了一把胭脂。旋即她冷冷一笑,脸上再也不复当初温柔之色:“坤岭的仇,你记得就好。”
惊鸿道:“是。”
两人相视一眼,眸中各有厉色。
端着琉璃碟子的紫衫小丫头跑来,恭敬道:“惊鸿姑娘,您要的蜜饯我拿来了。”
两人齐齐转过头来,锦若薇的脸上又恢复了亲切笑脸,她捻起一颗梅子丢进嘴里,赞了一句:“酸甜适中,不愧是云霄阁的拿手蜜饯。”
她一面吃,一面侧过头去看惊鸿,惊鸿本来在笑,突然袖子底下一动,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塞进了手心,摸起来似乎是个小小瓶子,她攥在手心,迎头正撞上锦若薇递过来的眼神。
她不动声色的点头,将那物件收入袖中,笑道:“少夫人,蜜饯虽好,小心吃多了腻口。”
锦若薇莞尔一笑,道:“说的也对,那我就不吃啦,天不早了,回屋去。”
☆、第一百一十话 洞府美人
夜已深,二更天。
朝阳阁内,卧房的灯依旧亮着。云霄阁主抚着手中的画卷出神:“芷茵,芷茵……那孩子居然是癸未年二月初所生,刚巧是你离开的日子……你们长的一模一样……。是不是你回来了?是不是你不忍我在这世间孤独,便用另一种身份来陪我?……”
……
金秋已过,东辽依旧是秋高气爽的模样,高而广的天空唯有一望无际的湛蓝,微带着透明的清水底色,宛若一幅被水色晕开的丹青画卷,满目华凉。
苍穹下,是连绵起伏的山坡丘陵,盛春山坡是苍翠的草绿。而眼下,秋季让他们换上了松黄的新装。
那一派蔚蓝松黄交界之处,碧衣公子身形挺拔如竹,徐徐秋风将他的衣袍吹拂得翻飞,他的眼神凝视着远方。
片刻后,他若有所思的说:“快到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着实叫人摸不着头脑,身后小书童不解地问:“什么快到了?”
“十一月初九。”颜惜浅笑生辉。
“什么日子啊?很特别吗?”
颜惜笑而不语,在草地上信步而走。忽地他的眼神被一抹特别的色彩吸引住。
几丈之外,东辽百姓的帐篷门口,密密麻麻摆了好些盆蓝色的小花,那小花五瓣而生,花朵小巧秀丽,花瓣中央生有一圈鹅黄心蕊,纤弱的花朵们一簇簇结在枝头,你挤我挨,半含半露,远远看去,像天上繁星一般。
颜惜问花畔的少女:“这是什么花?”
东辽人素以好客爽朗闻名,那少女虽然只有十三四岁,风格上却是极典型的东辽性格,见到生人,不仅没有警惕,反而端起一盆花,递了过去,乐呵呵道:“此花名星辰,很美吧?可都是我奶奶栽的呢!”
“星辰?”颜惜接过来花,仔细去看。
那少女甜甜一笑,一对小梨涡别样可爱,“公子喜欢这花吗?呵呵,这花可是代表爱情的呢。它的模样不仅惹人喜爱,还有个特别的寓意。”
颜惜饶有兴趣:“哦,什么寓意?”
“这花表示坚贞,她的寓意是——”少女低头嗅了嗅花,道:“吾心唯你,此生不移。”
“吾心唯你,此生不移?”颜惜喃喃念了几遍,笑道:“真是好寓意!”
他扭头向颜葵道:“吩咐下去,找到东辽最大的花圃,我要一万株星辰之花。”
“一万株!”颜葵一怔,“少主,你要这么多干嘛?”
颜惜笑了笑,道:“买到以后,将花全送上云霄阁。”
几天后,越潮这厢忙着将一万株星辰花源源不断的送向云霄阁,而远在千里的北燕大地,因着气候严寒,虽还未到农历十一月,但北风早已呼啸的肆虐起来。
茶香袅袅的房内,白衣的老者端着白玉杯盏,双眼洋溢着掩不住的喜色:“老和,那孩子终于有消息了?”
“回老宗主,据可靠消息来报,那孩子应该就是小公子无疑。”和总管家躬身站在一旁,道。
“太好了,真乃天佑我白凰奚氏!”白衣老者站起身,吩咐道:“老和,你即刻动身,这就将落玉的孩子接回家!快!”
“是,属下领命。”老和退下身去。
重回安静的房中,茶香依然,白衣老者眯起眼,欣喜的神色染上一层哀忧,他望向窗外高远的苍穹,喃喃道:“落玉……爹将你的孩儿接回家,你高不高兴?”
……
冬季来的很快,北风愈加寒瑟,满阁树木都已凋零殆尽,整个玄英山一眼望去,皆是厚重深远的灰黄色。
云翎的伤势经过几个月的调养,已好了大半,下床行走或是做点其他简单的事再没有问题了。云舒便搬回了自己的流云苑,而云翎也不用终日躺在床上,无聊时可以在阁里走走转转,当然前提是得有人陪着。而那个人,基本上都是云舒。
这一天,她起的很早,没有要任何人的陪同,独自走进了朝阳阁。
不多时她从朝阳阁出来,又回到了自己的栖梧院。果不出所料,云舒正在她院子里坐着,一见她便问:“这么早你去哪了?”
云翎走到他跟前,一把搂他的脖子,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云舒道:“去哪儿?你这伤都没好,可不能瞎跑。”
云翎的脸蓦地变得认真起来:“那地方必须去。你一定要去。”
她突如其来的严肃引起了他的注意:“什么地方?”
云翎凑在他耳畔,低低道了一声:“后山禁地。”
云舒默了默,道:“那里不是不允许去了吗?而且时刻都有人把守……”
云翎得意一笑,从衣襟里摸出一枚乌金制成的精致令牌。
云舒一怔,道:“阁主令?!”
……
两人出现在天独峰绝壁下的洞窟里面,已是一个时辰以后。
那一日云翎同颜惜误打误撞来到石窟之后,云翎便对石窟疑惑万分,特别是那巨大水晶壁上的美人图,那红衣美人的容颜令人惊艳,却又让人似曾相似,仿佛在哪里见过,或者,根本就同云霄阁关系匪浅。
后来她独自再探了一次石窟,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那秘密,有关云霄阁上一辈的纠葛,有关云舒的身世,甚至包含了更多。多到她不敢继续去猜。今儿她终于借这个机会,将云舒带入石洞之中。
云翎指着水晶壁上的美人图,示意云舒看去。
云舒打量着美人图,脸上本来没什么表情。可云翎的下一句话让他突然变了色。
云翎道:“哥,她是萧芷茵。你的娘亲。”
云舒的目光怔在那里,目不转睛瞧着那幅画。
云翎又向身侧虚虚一指,道:“她在里面。”
“你说什么?”云舒的表情极度惊愕,却没懂她的意思。
云翎的神情有些怪异,说出来的话也是答所非问:“左边有个石室。”说着手一伸,摸上水晶璧上画卷的轴部,那里有一个冰凉的暗扣——这是第二次来的时候,她发现的。
只听“喀拉拉”一阵机关的声响,洞内传来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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