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不及你半缕青丝》第192章

这个位置能俯瞰整个万物谷，整个万物谷是个陀螺。不远处的桃花林远看是一个花球，谷外是一片荒沙，一望无垠。他想妙楚是否曾经常站在这里望着万物谷，感受着天与地呢。
他脑中留着妙楚在往生梦里说的所有话，其中有一句扰了他的心神，她问他说：“玄夜，我的孩子呢？把他还给我……”他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梦境，思及冠玉和千歌的话，思及在千指山看到的苏门府秘密和琼花十娘的话，玄夜被困扰。
凤阳清看着苏门玄夜眉头紧锁，手捂在胸口处，他担忧地问，“你受伤了？”
苏门玄夜闭上眼睛答非所问，“凤阳清，是不是真的不能安然生下孩子？”
凤阳清闻言心一紧，眉头紧锁望着苏门玄夜，他不知往生梦到底能让人看到什么，为什么苏门玄夜突然忧郁地问这个问题，他据实回答说，“琼花前辈这些年研究出许多方法，加之古法，都不曾试验，所以不能保证绝对可行。”
苏门玄夜睁开眼睛，看向远方淡淡的说，“她也许在往生梦里看到了未来，如果要她没有子嗣，你说，她会离开我吗？”
凤阳清抬眼望着玄夜，他从未如此无力过，他从未如此害怕得不到或失去一样东西。
玄夜忧愁埋怨道，“我是不是不该得到她，逆天而行留她在身边。也许南宫少钦才是她的佳偶，她的归宿，比我更合适，能给妙楚想要的幸福……”
凤阳清神色惊愕，不可置信此话出自苏门玄夜质控样，他的眼神里有浓的化不开的忧伤和脆弱，凤阳清心为之忧，但还是清醒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你可还记得遇见她时你说的话，你说她也许是上天送给你的良配；你还记得这些年你为她所做的点点滴滴嘛……你不是说你不信命嘛！如今无论如何，你们都有了夫妻之实，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她会理解你的。”
“理解？如果她不理解呢？在八卦村时，千歌说她是天子之妻，一国之母。而南宫少钦是离朝多年的四相国少主，当年妙楚出谷，遇见的不是别人正是南宫少钦，他们情投意合，这不是天意嘛！若不是因为宫门府之事，我想她是不会离开南宫少钦来接近我的，后来她容颜不再，筋骨俱损；南宫少钦依然对她情深意重，为她准备大婚，想要迎娶她。
我一直不信命，想留她在我身边，甚至让她避免接触四相国，我以为我可以掌握自己的一生，也许可以改变苏门府的命运，可是如果万一没有成功呢，她会恨我呢！
她内心深处一直有南宫少钦，南宫少钦一心待她，如果此时我将她送回他的身边，南宫少钦应该不会介意她不是处子之身的……”
凤阳清打断苏门玄夜的话，带着怒气道，“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嘛！什么天意，报仇！我能看得出来，妙楚不是单单为了借用你的力量而留在你身边的，这是真心的，甘愿的。你们经历生死多次，为什么现在你突然迷茫了。”
“可你知不知道她多喜欢孩子！如果她与我一起；不能要孩子，她会如何……”
“苏门兄，你镇静一些。妙楚出谷就遇上南宫少钦，他是四相国的天子没错，他也确实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好男儿，任天下任一女子都会一见倾心的，所以妙楚起初对他动心是常理，她离开他来到三生国遇上你，也可以说是天意。
南宫少钦这些年离朝，势力不小，妙楚何故不借用他？为何翩翩执意来寻你，你又翩翩想帮她。西凤劫，八卦村……这要论天意，无一不是天命所归啊！
你再想想妙楚对你无心，倾心与南宫少钦的话，谅你有通天的本事能留得住她在你身边吗？苏门兄，你可千万别走到这一步时想不通了！你说孩子，还有我和琼花前辈呢，天下能人异士那么多，一定会有办法的，何必如此悲观。
对了，在莲都时连尘与我说，妙楚前往雪莲山，漫天飞雪；红莲九朵；是天女下凡，她是天女转世，你在意千歌前辈所说的什么天子之妻，一国之母的说法，不一定是南宫少钦这位天龙之子，也许还是你这位灵凤之子呢！
你还记得当年你随连氏长老前往雪莲山的事嘛，当时雪莲盛开，红莲七朵，长老们在镜湖中看到了黑雪莲和凤凰，凤凰涅槃，需浴火重生。你命中带煞，命犯孤星，厌弃被束缚，是一只不可囚禁的凤之子！当时长老未说破是因为不想引起天下恐慌。所以，暂且不说南宫少钦之意，你此时怎能将她推向他，你将妙楚置于何地？所以，苏门兄，妙楚现在受了伤，无论她看到了什么，希望你能整理好情绪。”
凤阳清说完，离开了后山。苏门玄夜站了多时，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妙楚的起居室。房中用的是木质器具，花梨木的床，似乎房中还有妙楚身上的气息。一张红木桌，几只玉茶碗，没有珠帘翠幕，轻纱垂幔，一切简简单单。
苏门玄夜躺在那张妙楚躺了六七年的床，因为思虑过多，觉得困倦，不知觉的睡了去，甚至不够警觉半夜有人进到了房间。
进来的人动作轻缓在他身边躺下；轻轻伸手抱住他的腰。苏门玄夜不用睁开眼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不是因为有熟悉的气息，而是他知道妙楚喜欢这样抱着他，靠着他的胸膛。
这一姿态拨开了玄夜内心里的阴霾，他得到天下至宝还是至高地位，武功绝学，似乎都抵不过妙楚这样的一个相拥。凤阳清说得对，无论妙楚在往生梦里看到了什么，他都要先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他们经历了那么多次磨难，他怎么能这时信命。
苏门玄夜伸手将妙楚搂入怀里，妙楚轻轻说，“吵醒你了。”
“没有，你在往生梦里受了伤，怎么不好好在你师父那里休息跑回来了。”
妙楚声音轻柔答，“因为醒来的时候就好想你，脑中都是梦里的画面，让我好心痛。”
玄夜的心也跟着疼痛，往生梦的厉害之处是脱离了梦境还清晰地保留着梦魇。玄夜问，“妙儿，如果那些让你心痛的事都是真的，你会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也许会害怕，也许明日我会想办法吧，现在我们睡觉，我还困。”
“好。”
苏门玄夜抱着她，妙楚的迷茫和害怕让他心疼，可妙楚那句也许明日我会想办法让他为之一振，她没有来问他孩子的事情，而是说梦里一切让她心痛的事她要面对解决。
凤阳清说如果妙楚无心与他，谅他有通天本事也留不住，她此时在他身旁，是他用了十万分的用心博来的，他要对她负责一生一世，如果这真错了，他愿意为此万劫不复错到底。
想通了的玄夜与妙楚一起睡得很沉，一直到次日午后才醒。
妙楚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玄夜，“什么时辰了？”
“午时三刻了。”
妙楚闻言眼睛圆了一分而后又埋入苏门玄夜的怀里说，“以前我都很早起来练功学习的。”
玄夜见妙楚又钻进他怀里的举动；心里满满的，搂紧她说：“妙儿，无论前方的路如何，这辈子我都不放你走了；而你会不会离开我？”
妙楚愣了愣，依然闭着眼睛说：“你只要记住你的承诺，我肯定会守约。”
凤阳清早就准备好了膳食，见到两个人出现在院中未有异样，心中松了一口气笑说：“妙楚，你这小院里东西很俱全啊。”
“恩，这院子最初是师傅小住用的，后来我来了万物谷师傅就让给了我。头两年，宫一师兄在小院教我学习药理，还负责我的一日三餐。那个棋室，宫二师兄来的比较勤，他呢头两年常来教我五行之术和蹭饭。”
苏门玄夜眺看不远处问：“那个八卦台做何用？”
“据我与宫二师兄八卦所知；这个八卦台是先辈留于此处，上面呢记录了一些阳派武功的内功心法，师傅说只要上得了八卦台的人都可以选择合适自己的修炼。
我呢，出谷前武功处于瓶颈；师傅便让我出谷历练；顺便让我去拉拢拉拢苏门公子你！师傅说宫门府不论入世还是要寻找凶手；苏门公子都会是我最好的盟友；希望我能将你手到擒来；为我所用；现在想想师傅当时的眼神；估计是暗示我用美人计。”
苏门玄夜听着妙楚从八卦台之事转到了出谷之事，神色眉飞色舞，语气煞有介事，不由感到一丝轻松和愉悦。他没想到宫门弱浅让妙楚出谷历练还让她“勾引”自己。
凤阳清问，“你师父让你□□苏门兄，你怎么没先来三生国？”
妙楚听到□□二字清咳两声道，“这说起来话长；我当时是想着直奔三生国的；可是出谷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