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第24章

听到的女生向其他人转述这两句话，哽咽不止，怎么办，她要喜欢上这个叫栗粟的女生了，之前明明还很讨厌。
栗粟走回座位，席天宇跟在她身后，一个大男生，握着拳头也忍不住眼泪，从背后抱着她瘦小的身体。
冯乐催着大家散场，安慰着路文康，“没事的，不是被拒绝过一次了么，刘备还三顾茅庐呢，没准下次就成功了。”
路文康苦笑，从裤子口袋拿出攥着有些痕迹的信封，“我亲手写的，没送出去。”
冯乐拿过来教给杨水漾，“帮帮忙。”挤了挤眼睛，可怜可怜老路。
杨水漾无奈地点点头，把信扔给同桌，“好歹把信收下，你看你把人给伤的，估计没几个月缓不过来。”
栗粟把信扔进抽屉里，不再理旁人。在草稿纸上写：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哭。
背后的那位看到，撇撇嘴，把眼泪擦掉。
六月的天气闷热无比，即便教室里有空调，还是无法平复高三学子紧张不安的情绪。老刘站在讲台上，一遍遍念着高考注意事项。
“准考证都发下去了，这两天一定要保存好，每年高考都有丢准考证的，如果我们同学有发生这样的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不要急。身份证也都准备好，准考证身份证一定要保管好，不妨他们装好挂在脖子上。
其他文具我想我们考了这么多次大家都习惯了，高考的时候就不要换新的了，旧的更舒服。再提醒一遍，2B铅笔、0。5毫米黑色中性笔、橡皮擦、圆规、三角尺，草稿纸监考老师会发。手表不能带，文具袋学校统一发了透明的，你们到时就带这个就行了。
这两天我建议就不要大量的做题了，把过去做过的习题再看看。还有两天时间，保持充足的睡眠，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参加高考。
很幸运能和在座的各位成为师生，有些同学是我带了三年，有些只有一年，我想你们也都熟悉我老刘了。我一直很严苛，你们可能也对我颇有微词，但是你们要相信老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们的将来负责，不想你们回忆高中后悔。等高考完上了大学，想谈恋爱的就去谈恋爱，想旅游就去旅游，想当演员就去当演员，去实现自己的梦想，跟着心走。最后在这里预祝全体一班同学都考上理想的大学。”
全体一班学生都在教室里听着老刘最后一次喋喋不休。
如果席天宇还在他会站起来引导大家说：“老师辛苦了。”可是他无法发声，栗粟站起来，“老师您辛苦了。”
下一秒全班齐声说：“老师您辛苦了。”
我们也很幸运能和您做三年师生。
老刘湿了眼眶，悄悄低了下头擦了眼角的泪，感慨万千，最让他荣耀的是他高中三年带的一直是最好的班级，最让他遗憾的是他带过最优秀的学生英年早逝。还能说什么呢，世事无常。
“好了，收拾收拾书本就回家吧，后天各自去看看考场，准备最后一次考试。放学。”
话讲完，便听到女生的抽噎声，真的结束了，他们的高中生活真的结束了。你看，尽管刚踏进高中校门时你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早早离开这个鬼地方，呆久了还是会日久生情，真要离开被称作“牢笼”的高中反而舍不得了。
“舍不得的不是高中，是自己的青春。”杨水漾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听起来有点道理的话，她舍不得的是在这里曾遇到的人，曾发生的事，它们真的只能留在过去了。
栗粟收拾书包，把那封信也收进书包里。席天宇简直要把那封信瞪出个窟窿，如果不是他不能拿，早就把它咬碎咽进肚子里了。
席天宇，我们的过去也留在这里了。栗粟回头望了一眼席天宇坐的空荡荡的书桌，她曾多少次回头偷看他。那张书桌上他曾写过多少张试卷，趴着睡了多少次午觉，它要留在这里，等着自己下一个主人。下一个坐在那张桌子上的学弟学妹，请你一定要平安喜乐。
作者有话要说： 有高三的孩子么？预祝你们考上理想的大学~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与你同在，与光同行，与影共眠
班主任虽然象征意义地讲了最后一次放学，但今天真正的狂欢才开始。
在校服上签上全班同学的姓名，写同学录寄语，一样样走马观花的来。栗粟被塞了一份又一份同学录，千篇一律的敷衍，写上：祝你考上理想的大学。班级里则流传着一句话：苟富贵，勿相忘。
记得去年有学长跑到教室来找她让她写同学录，她回想了一下和学长认识的经过。她高一时参加了市级的生物竞赛，顺利通过了校赛，作为高一代表之一去市里和其他学校一起比赛。
席天宇向来不屑这种级别太低的比赛，从他的白眼中可以翻译出他的话：“只拿一张奖状，黑幕一堆，这种比赛不知道你在激动什么。”栗粟当时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还生活在乌托邦里，作文还是河清海晏，怎么会信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气势满满地就去了。
她高一，褚寒高二，学校安排车，老师带队。学理科的女生本就不多，喜欢参加竞赛，最后能代表学校去参赛的就更少。褚寒性格外向，本就喜欢结交各个年级的人，上车后，看到她一个人坐，就坐到栗粟旁边，“学妹，脸生，一班的？”
“嗯，学长好。”栗粟看到他的校牌，高二，褚寒，名字很熟。
栗粟说话时嘴角上扬十分好看，褚寒就喜欢这种单纯可爱的妹子，来了兴致问：“我叫褚寒，学妹你叫什么？”
“栗粟。糖炒栗子的栗，谷物的粟。家人希望我像谷物一样春来滋长，秋来丰收，简单快乐。”
“挺有意思的。”褚寒说，看到她手里拿着老师整理的题库，便作为前辈给她传输经验：“等会比赛别紧张，跟学校一样。而且其他学校学生水平比输给你的同学更差，这次就是走个过场，扬我一中的威名。”
“嗯。”栗粟重重的点头，信心百倍。
“那我给你进行模拟抢答。”褚寒提议道。
比完赛，回来的路上，栗粟手里攥着那张二等奖的奖状，咬着牙看着窗外，努力让自己不流眼泪。
最后一轮评委提问，问二中的那个男生都是寻常问题，到她这里连问题中的名词她都没听过。她站在台上像个傻子一样，机械地回答：“对不起，这个问题我不清楚。”台下的窃窃私语像被在她耳边放大了无数倍。
下台后，老师在旁边安慰她，那些题目超纲了，没事的，栗粟你很优秀。结果最后一轮她拿到了小组的最低分，三轮平均分算下来比二中的那个学生低了0。02分。一中的老师气结去找主办方理论，不一会，一脸无奈地回来安慰栗粟，今年高一当练手好了，明年肯定能拿一等奖。
“明年我不参加。”栗粟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说完上台领奖，故意站得离得一等奖的男生很远。
领奖人见势站到他们中间，让台下的人合影。拍完照，栗粟全程笑都未笑地走下台。栗粟学到了一课，如果背景也算是实力的一部分，你赢了。
一中整体的成绩还好，高二组，高三组都拿到了一等奖，高二组更是包揽了一二三等奖，只留了优秀奖分给其他学校。
回去的路上，褚寒安慰着一脸落寞又倔强的小姑娘：“没事哈，哥给你报仇了。这次也算你倒霉，得奖的那个许澄是市里某大领导的的独子，没考上一中，不过估计你们很快就能见到了，听说他要转来一中了。”
“不想见到他。”栗粟撅着嘴说，那个人见到就心烦。
“应该不会安排到一班，毕竟要看成绩，说不过去，二班三班还是可能的。”褚喊分析道。
后来听说那个许澄被送到了英国念书，栗粟听到这个消息时，暗暗在心里祝福：腐国人民保佑他变弯。
栗粟和褚寒逐渐熟络，加上褚寒性格外向，成绩不错，偶尔把自己高一的笔记借给栗粟，栗粟更是感激不尽。栗粟天资聪慧，后天勤奋又有学长相助，成绩扶摇直上，令人咋舌。
回到高二栗粟正给褚寒写同学录，写到：多谢初见时你的温暖，多谢我失落时你的陪伴，多谢我困难时你的援手。高中很幸运能遇到你这般好的学长。
席天宇当时坐在栗粟的斜对角，刚好看到她一脸少女心的写着那张天蓝色的同学录，站起来，瞄着那张纸，看到“很幸运”三个字，怎么也忍不住，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镇定自若地说：“生物老师让你去办公室拿试卷。”末了，看到她没动，还在写，加了一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