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亦烟霞》第3章


舜酥坪猓褪钦飧龅览怼?br /> 随后父亲把他当年大祭时观察到对手的风系法术向我细细解说了一遍,许多地方和水系其实换汤不换药。得到这两番教诲,我将父亲和云溪教的两种法术略加组合,当即去村内的枇杷园里演练,不料成果昭然。狂风呼啸下,二十多株果树拔地而起,绿叶鲜果散落一地,连带着飞沙走石,大有所向披靡万夫不当的效果。当年父亲在大祭上只以克敌制胜为目标,全然不必顾忌旁的损失,现在却不然,最明显的后果是至少我们今年注定没有枇杷吃。我们水族人对驾驭风系法术终归不熟,父亲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请来云溪,这才收住了场子。
枇杷已经挂果,不日就能收获的,被这出一搅,花叶果实半点不留,我难辞其咎,父亲和云溪当然要给园子的主人一个交代。这是我仅有的一次不知如何是好,觉得自己捅了个大窟窿。思来想去,我最终忍痛把云溪推出去顶罪了,一口咬定我在习练他教的法术,可不知哪一步出了差错,让事态失了控,同时在心里默默感叹自己修习风系法术的惊人天赋。云溪气得咬牙,不过凭着护短的本能背下了这个黑锅。
我打的算盘是,如果把责任推在我自己身上,后果注定不能善了;推在父亲身上,同理亦然;推在云溪身上,反之。父亲为人方正,肯定要给我一个教训,云溪因着在人间容貌未变,怎么瞧也比我大不了几岁。他想教训我虽然按道理师者如父天经地义,但给人的感觉却很有些微妙。何况,他是最维护我的,我一点也不担心他真的生气。
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同。我屏住呼吸推开门,尽量平静大方地走出去,直视着云溪,稍稍感觉有了点底气。不论他们说的是什么,和我都有分不开的关系,我虽然偷听了,却不后悔。我惊讶的是,云溪脸上并没有多少不悦,反而很柔和。我转过头去看父亲,也是一般无二。我正诧异,云溪却先开了口,“你来了。”顿了顿接着道,“我想叫你往后面的湖泊去一趟。”
我和父亲都讶然抬头望着他,他深深叹了口气,看着父亲,“躲不掉的,那不是个容易的去处,战败的降者对他们没有用处。林音该不该知道被抹掉的东西,就等鬼湖谪仙的裁夺吧。”
☆、鬼湖
到湖畔的时候,我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湖如其名。别的湖面即便被绿荫掩盖,也有一分清爽与活气,父亲院子里那个小潭,常年便是波光粼粼。若是太阳恰巧落到了竹林后方,晚风吹过竹林窸窸窣窣的响声,配着水面上细密的光斑,仿佛连竹子的清气都被夕阳裹挟了铺陈开来,纯净又温暖。而眼前,这片湖边大得无垠,却因着暗淡透着灰黑。湖后面是绵延的山,巉岩裸石散布其间,虽按着师傅的叮嘱正午过来,依旧觉得有股寒气透进骨子里。我记着师傅的话,绕着湖边的碎石路小心翼翼地走。不到半个时辰,眼前竟出现一个小茅屋,看起来玲珑整洁,就在山脚下。
正要往前走的时候,我感觉到仿佛有什么东西绊住了鞋子,低头瞧了瞧,竟是一株明艳的野花,红瓣红蕊,细腻而盛大。深色的茎秆,只是美中不足没有叶子。旁边的一丛粉花却花叶葳蕤,好看得很。我心里一动,附身去摘,那花竟然生得牢靠得很,我咬牙切齿费了大力气□□,原来是根上附着大团的泥土。我伸手去捋了捋,谁知那团看似泥土的东西却轻巧地转了个角度,细细的触须死死缠住了我的左手。
我情急之下竟没想起来用法术,愣愣看着那团东西,这么一看生生出了一身冷汗。原来那团根竟是一个人形,连面貌五官都栩栩如生,虽然因为附着着泥土模糊了些,但那微微上挑的唇角,俨然是一个笑意。
慌不择路下,我只能拿拎着包袱的右手砸下去,那团莫名的东西竟真的松了我的手,手一般的触须灵活地伸进包袱里。等我回过神来已是不及,那人形死死缠住那封信,重新滚落到泥土里,好好的长了回去。
说实话,我可没有在把它□□再争夺一番的胆量,抓起包袱逃回到石子路上去。
我探了探空空如也的包袱,心里很有些挫败感,“路边的野花不要采”真是一个好教训。接着只有提步就向那座小茅屋前奔过去,有这个先例,我一路老实得很。走进了看才发现,因着地面湿气重,小屋离地有一尺来高,架在一副竹骨架上,撑得倒稳,连我这样不管不顾地跑上去只轻轻摇晃两下,使我微微汗颜。踏上平台后,我大步向前走着,同时默默回忆着云溪教我说的场面话,再没有想到平台到门口还有一级竹阶,脚下一个没刹住,绊倒在当场,身子直直冲过去把那扇薄薄的竹门一下撞开来。
这下我真有些害怕,云溪的话还在耳边,“我到水族来,非诏永世不得离开,所以陪不了你。但你要知道,历任谪仙都是九天罪臣,是被天帝亲颁天旨放逐的重臣。谪仙虽然还在仙籍,但忍受的苦楚只有千年黄泉才堪比拟。你去了,先探探他口风是不是和我相熟,若是,就递上我的书信,如果恰恰相反,就别多口,好生道谢退出来,千万不要捅出什么娄子。”
我望天叹一回说娄子娄子就到,一面组织好道歉的语言。话刚到嘴边,就被我又吞了回去。我分明瞧见,屋内地的上赫然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那人半跪着,听见响动抬头看我,只那一刹,血迹斑斑的脸上一双眸子狠狠闪了一闪,接着整个人向后仰去,人事不省。
☆、箭伤
十六年来,两难的麻烦上上个月我第一次遇到,昨晚第二次遇到,现在居然就是第三次。这种增长的速率真是气得我一口气提不上来。碰到这种事情,我的第一反应是逃跑,跑不掉时第二反应是迅速决定找谁来顶锅,可是目前的情况着实让这两个计谋都失了效。我是有求于他的,自然不能跑,可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破门而入虽然无心毕竟理亏,他昏倒在地伤口极深又是人事不知,总不能就这么叫他自己担着。
分析下来,除了我安顿好他给他敷药然后等他痊愈,再没有别的办法。这一回,我可算是跳了自己挖的坑。当我蹲下身来细细看他的伤口时,他的指尖忽地动了动,似是有了反应,在下一刻我的左手摸索他的脉搏时,被他突然反手紧紧握住。我吃了一惊,心里喟叹,伤得这么重还保持着这么好的警惕性,我虽不是有意闯他宅子,却算是不速之客,还有趁人之危的嫌疑,这下被抓住,算是抓了个现形,插翅难逃了。
他死死攥住我后,倒好像安稳了些,我探身查看他的伤口,他也再没有什么反应。那些伤口密密麻麻,都是圆形的,细而深,一眼就能断定是箭伤,他这副模样,分明是从箭雨里捡回了一条性命。我一只手被他抓得生疼,只剩一只手又没法替他包扎,试着掰开他的手指,哪知道他人虽昏迷着,力气却大得很,我蹲在他身边只能干着急。
我干等着却无计可施之间,突然脑子里电光一闪,想到四五个要命的问题:我来时没有看见旁的人,那么是伤他的人已经散了还是埋伏在屋内?他身上这么多血窟窿,究竟是多少人干的?他是谪仙,有法术护身,什么样的人可以伤得了他?是他自己拔出了身上的箭头,还是另有其人?
苦于手被他紧握,我再是着急也没有办法,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脑子才第二次电光一闪,想到自己可以用法术,探了探发现屋子里没有别的人。这下我倒安心了许多,右手替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顺带将他糊在脸上的碎发别在耳后,这时才发现,对着我的竟是一张并不老成,但英气好看的脸。
既然安全了,接着要做的就是处理伤口了,吃过大亏后草药是不能采摘了,拿衣衫扯成布条包扎还是屡试不爽的法子。我单手捏了个诀打算先让他放手,再去里间找找有没有他换洗的衣物,谁知一个诀还没来得及施展,我仅剩的自由的右手竟又被他抬起另一只手攥住。这就有些过分了,且不说我明明没想跑他却看我比看贼还牢,就说他明明醒着却非要躺在地上装死,这就太不通人情。再这么着下去,身负好几处贯穿伤还不肯医治,就不仅是装死,纯粹是找死了。
我盯着他的脸,皱着眉头,不及开口,却看到一滴清泪从他紧闭的眼中滚落出来。
☆、夜晚
现在,明悬和我一个披着袍子躺在外间,一个团着棉被躺在内间,实在是一件尴尬的事。明悬,就是我后来从他口中探知的他的名字。由于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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