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挽歌》第2章


很快,更大的阴影笼罩到徐家。
晚饭过后,徐长泽将女儿叫到书房密谈。徐长泽的上司,新来的平章政事(从一品)郝祯是阿合马的同党。白天,他约见徐长泽,话里话外暗示徐长泽诬陷崔斌,并透漏出“顺之必官运亨通,逆之则无妄之灾”的意思。
徐长泽缓缓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坚定地对女儿说:
“宛宜,你知道爹的为人。即使是素不相识的人,爹也不会去陷害他,更何况我和你崔伯父又是挚友。但是,如果我不同流合污,可能也会身遭不测,所以有些事,爹要提前托付给你。”
宛宜仿佛吓坏了,一动不动地盯着父亲。
徐长泽也看出了女儿的恐惧,但是有些话必须得说,只好狠下心来,拉住女儿的手,继续说下去:
“宛宜,晓光还小,要是咱们家有变故,就只能靠你了。切不可有小儿女姿态,要坚强,要保护弟弟,知道吗?”
“女儿明白!”宛宜也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表现出一丝柔弱,都会加重父亲的负担,所以她同样坚定地回答父亲。
“宛宜,你记住爹的话。我绝不会诬陷崔斌。如果身遭不测,定是被奸人所害。到时候,你就去大都找廉大人和太子殿下伸冤。”
宛宜听到这里,困惑不已。廉大人是父亲的故交廉希宪,现在大都中书省任职。宛宜听父亲提过不止一次,可是太子殿下又从何说起呢?
徐长泽知道女儿疑惑什么,伸手从书桌里拿出一枚印章放到女儿手中,说:
“上次,来家里拜访的那位燕大人就是太子殿下。殿下被册封立为太子之前,曾被封为燕王,所以他那次自称姓燕。之前,爹去崔府看好的病人就是他。事关重大,不能泄露太子的身份,所以这件事只有几个人知道。这是太子殿下为酬谢我而送的印章。你拿着它,殿下就认得。”
上次见面时,宛宜就觉得有些奇怪,事后也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全明白了。燕大人那么年轻就已经是钦差,连崔伯父都毕恭毕敬。还有,当他提出让自己弹琴时,父亲竟然很痛快地点头同意,没有半点推辞。原来,他是太子殿下啊。
父亲的托付,太子的赠品,宛宜的头脑中一下子涌进了这么多东西,她有些吃不消,有些慌乱。但是,一看到父亲憔悴的眼神,宛宜马上振作起来,继续询问父亲:
“爹,你还有什么要嘱咐女儿。”
似乎是为了安抚女儿,徐长泽微笑了一下,说:“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爹不怕死”说到这里,徐长泽顿了一下,眼中闪着泪光,“但是,爹不想背负着污名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 题外话:
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我想写《大都挽歌》也是有原因的。
年初的时候,看了flix出品的美剧《马可波罗》。下面有评论说,82年中外合拍的电影《马可波罗》才是最经典的。于是,又去看了82版。结果一下子喜欢上了里面的太子真金(石田纯一饰演)这个角色。
于是又去查找关于真金的资料和小说。由于真金的史料不多,光《元史。裕宗传》就看了好几遍。(真金死后被追封为“裕宗”)
至于小说,更是寥寥。(没办法,太冷门了。)
于是乎,产生了一个想法,干脆自己写。
以石田纯一版的真金为原型,写历史上的真金,写我心中的真金,于是就构思了这个故事。
本人能保证的是:1不坑,不管多长时间,一定要写完。2最后的结局符合历史。
不能保证的是:1故事进程、细节符合历史。2、辞藻华丽,文笔深厚。
PS本人写作能力非常有限。
☆、扬州(四)抄家
徐长泽担心的事情还是到来了。
徐长泽早上去行省府衙,一夜未归。宛宜惊恐不已,将印章缝在自己贴身的衣服里。
第二天,抄家的官员就来了,罪名是伙同崔斌贪黩、擅支钱粮,写诗批评皇帝“大不敬”。领头的是个蒙古人,一双眼睛透着寒气,让人不敢直视。随从中有一个中年的汉人,宛宜觉得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时间,徐府上下鸡飞狗跳,一片混乱,徐长泽的藏书被扔到院子里。晓光叫了一声:“爹的书!”刚想弯腰去捡,被宛宜死死地拽住,然后俯下身,低声说:“别动,别出声。”
宛宜不想惹怒抄家的人,但是领头的蒙古人却盯上了宛宜。她盯着宛宜,一步步走过来,嘴角上扬,脸上的笑意让宛宜不寒而栗。
“徐小姐,别害怕。你爹是罪人,可你不是。来,到屋里,有些事还是两个人密谈的好。”话语之间,特地把“两个人”强调了一下。
说完,一只手推开晓光,另一只手抓住宛宜的手。晓光被甩在地上,
大叫“姐姐”。宛宜顾不上弟弟,一边后退,一边说:“大人,你只是来抄家的,请你自重。”
“美人生气了还是美人。徐小姐,你说我哪里不自重?”说罢,伸手要摸宛宜的脸。
情急之下,宛宜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指着对面的人说:“大人,你再上前一步,咱们就同归于尽。我是罪臣之女,没什么可怕的。大人你前途似锦,可要想清楚!”
宛宜拿着匕首的手,抖动不已,她使劲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晓光跑过来,搂住这个人的腰,大叫到“姐姐,快跑。”
这个人先是被宛宜的气势震住了,然后恼羞成怒地说:“不识抬举的南蛮子!拿死吓唬我,好,成全你。”
就在这时,那位中年人跑过来,拉着蒙古人的手,说:“大人请息怒。要是真闹出人命,就不好收场了,传到郝祯大人那里对您的官声也不好。况且,这个女子性情暴烈,是朵带刺儿的花。不如多抄些家财,只要有了钱,勾栏、花楼尽管去就是,多少漂亮姑娘都比她强,何苦让她扎了手。您说是不是?”
蒙古人沉思了一下,愤愤地走开,向屋里搜寻财物去了。
宛宜向中年人投去感激的一瞥,中年人面无表情地呵斥了一句:“还不躲到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
徐家上下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殆尽,宛宜看到父亲辛辛苦苦收集的印章被扫荡一空,又想到父亲现在不知忍受着怎样的折磨,痛苦的泪水溢满眼眶。
似乎是为了发泄刚才的尴尬和愤怒,那个蒙古人命人把地上的书都烧了。宛宜望着熊熊烈火将父亲的藏书烧成灰烬,心中暗暗发誓:徐宛宜,你一定要记住这个人的长相和名字,记住他带给你的羞辱和痛苦。有朝一日,加倍奉还。
蒙古人还不解恨,又从书房拿出一架琴,扔到火堆里。晓光悄声说了一句:“姐姐,你的琴。”宛宜一把捂住晓光的嘴,摇了摇头。
蒙古人带着随从和财物扬长而去,那位中年人经过宛宜身边时,快速地把一张小纸条塞到宛宜手中,也跟着走出徐府。
☆、扬州(五)王家
小纸条上写着“桂雨巷王宅”,宛宜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傍晚时分来到中年人的家中。原来,他叫王贵文,是行省府衙里的一名小吏。几年前,母亲重病,徐长泽帮他母亲诊治。见他家境清贫且又是个孝子,不仅没有收他的薄礼,还赠给他一些银两,让他给母亲买补品。王贵文因此对徐长泽感激万分。
徐长泽下狱之后,王贵文探监不成。后听说徐府要被抄家,他主动请缨要跟着同去。同僚们都暗自讥讽他想趁机中饱私囊,殊不知他另有一番苦心。
抄家的时候,宛宜就觉得他看上去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原来他曾经到过自己家。想到父亲平日里,为官清廉,为人谨慎,仁心仁术,救助他人。到头来却深陷牢狱,宛宜禁不住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徐小姐,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听说,令尊和崔大人不日就要押往大都。他们看守的很严,不让外人接触。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去大都吧。”王贵文焦急地说。
宛宜本来还有探监的想法,看来是此路不通了。
“徐大人对我有恩,按理说我应该陪你去,毕竟你一个弱女子不太方便。可是,……”王贵文停顿了一下,他的脸微微发红,双手来回搓了几下,叹了一口气,“可是,我要是一走了之,恐怕职位不保,我一家老小还指望着我那点俸禄养活呢?”
说罢,王贵文低下头,盯着地面,半天不吭声。
宛宜赶紧说:“王大叔,幸亏你帮我解围,让我免遭欺凌。宛宜已经很感激了,你千万不要在自责。你的难处,宛宜明白,请受我们姐弟一拜。”说完,宛宜拉着晓光,就要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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