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花朝一半春》第60章


“父王。琛儿是无意的,他还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过了良久,花朝终是受不了这般难堪的死寂,率先打破沉默。
凌惊鸿缓缓说道:“终有一天,他会长大,会知道那一切地。”
“不,我不会叫他知道的。”花朝脸色变的苍白起来。
凌惊鸿犀利的眸子看住她。似笑非笑:“你在害怕什么?”
“我只盼着他平安长大。”花朝答非所问。
凌惊鸿脸上一个沉痛的表情一闪而逝,眼神越过她,望向远处,幽幽道:“我只有岚若一个女儿。琛儿是岚若唯一的血脉,我不会动他。更不会容许任何人碰他,你只管放心。”
“那?”花朝稍稍安心,不解道。
凌惊鸿微微一笑:“别怕,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我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是。”花朝不知说什么才好。
凌惊鸿抿了一口茶,望着窗外满帘春色,忽道:“朝儿,恨我吗?”
花朝愣在那里,默然不语。
“必定是恨地吧,唉。”凌惊鸿的面色晦涩难辨。
许久,花朝绷紧嘴唇,竭力压抑胸中怒气,好一阵才平静下来道:“如果说不恨,那是欺骗您,可是当初若是您不愿意,纵使有遗诏压着,我的花轿也进不了凌王府大门,您是为了凌彻吧。”
“你是个好孩子,苍天弄人啊。”凌惊鸿叹息道。
花朝凝眸看他:“您也信天吗?”
“不然,是为什么呢?”凌惊鸿自言自语道。
花朝不知他指什么,只是在这一刻,他浑身散发的落寞叫人酸楚不已。
晌午过后。
凌王府正门大开,凌彻通身水蓝便袍,广袖金冠跨在啸霜身上由大门率先而出,接着两驾金帷珠帘马车鱼贯而出,婢女下人在后头跟了黑压压半条街,却是鸦雀无声。
花朝抱了琛儿坐在后头那辆马车上,双眸炯炯的出神。
“公主,听说凌府的西山别院象仙宫一样,美的不得了,多亏了皇上放了三日春假,不然奴婢还不得这等好事呢。”萤儿喜滋滋道。
花朝温和笑道:“还是个爱玩爱动的。”
“只是,王爷怎么没有一同去?”萤儿疑惑道。
花朝茫然地摇头不知。
也许,是被宫里的那位绊住了,自下嫁到凌王府以来,凌王妃倒是真心实意的待花朝好,亲娘也不过如此了,花朝对她也是一片孺慕之思,这几月来冷眼旁观,对于凌惊鸿与骆倾城的私情,凌王妃确实毫不知情,想到这里,花朝又不免替她难过。
“听说,为了皇上擅自放春假地事儿,定远王和皇上还闹了一通。”月娘低声道。
花朝苦笑道:“春假,这的地确确是前所未闻的。”
“若是萧大人在,也许会更精彩些。”月娘嘴角含了一抹笑意。
花朝垂下眸子:“不知他过的如何?”
“公主,我们为何不想个主意,让皇上和王爷、、、、、、、
“姑姑,不要再说下去。这些话,我不想被琛儿听到,尽管我知道他听不懂,可我依然不愿在他的面前说这些钩心斗角的龌龊事儿,眼下,我只求琛儿平安的长大,其它事儿以后再说吧。”生平第一次,花朝违背了月娘的意图,她并非怕了凌惊鸿和骆倾城,也更不是忘却了那些血海深仇,只是眼下时机尚未成熟,她需要时间去好好的想,还有琛儿,待他长大,他也会想,忘记,是忘还是记。
为了那个九五之尊之位,她们失去的已经太多太多。
她脑中回响起凌惊鸿的话:“也许,彻儿没有告诉你,他是那样一个骄傲的孩子,因着我冷落他母亲的缘故,他素来待我如仇人一般,从懂事起便从未和我说过一句软话,可为了你,他竟肯跪在我书房外整整一夜,他说他要娶的人是你,唉,幸而先皇成全了你们,否则他会更恨我。”
下卷 第七十七章 摘星楼
晚时分的时候,大队人马到了西山别院。
山路极是崎岖难行,绕是车中铺了厚厚的上好丝锦,花朝仍是浑身酸痛不已,怀中的琛儿却睡的很是安稳,一路不吵不闹,到下车的时候才缓缓醒来,睁开眼四周皆是陌生,小嘴一瘪,哇哇大哭起来,凌王妃在凌彻的扶持下刚下的马车,听得动静,忙赶来抱过琛儿,爱怜道:“这小祖宗,平日乖极了,偶尔哭闹起来真真叫人招架不住。”
月娘笑道:“怕是饿了。”
凌王妃便急急带着乳娘向内走去。
凌彻上前牵了花朝的手,两人并肩跟在后头。只见园内古木参天,凤绣森森,不出几步便见一汪碧水,如一条玉带柔柔环住整个山庄,水势萦回荡漾,一望渺然天际,立在水边半晌,心中无限烦忧顿时化作乌有,顺着碧湖信步走去,只见渐渐四周渐渐幽暗,一只扁舟系在岸边,花朝先有些心动,凌彻笑道:“累吗?”
“不累。”花朝摇头笑道。
凌彻回头命跟在后头萤儿道:“你自回去。”说罢,解了缆绳,一跃跳至舟上,又小心翼翼揽了花朝上去,小舟便委委曲曲摇进竹林深处。
“这是哪里?”花朝含笑道。
凌彻不答,只握了她的手笑道:“带你到个好去处。”
月色如水,银河清浅。
小舟在一色澄鲜的水面上悠荡了半日,凌彻将之系在一株凤竹子上。牵了花朝下来,走到一块宽阔地平地之上。只见一座高可百尺的楼阁建在眼前,借着月光,花朝瞥见楼上悬有一块古朴地匾额,上书“摘星楼”,到顶有五层,由一道窄窄的楼梯委委曲曲转折上去,欲向上走。风势欲猛,吹动花朝身上的淡紫流彩飞花裙上的薄罗轻纱,直飞到肩膀上去,飘然若仙。微微向下瞥去,竟如在云端缓步行走一般,漫天星子仿佛散落在手边。近可咫尺。
“喜欢这里吗?”凌彻微笑缓缓。
花朝深深吸了一口微醺的花香:“喜欢。”
“年幼的时候,每每与父王闹了别扭,总是一个人悄悄躲在这里,一呆就是大半日,母亲把命人将整个庄子翻了个个,只找不到我,后来得知我藏在这里,吓的又是哭又是骂,还差点命人拆了这阁楼,最后还是父王劝住了她。”凌彻自后头温柔抱住花朝。将脸埋在她如云发间。
花朝微微含笑听了。柔声道:“没想到,母亲还有这样沉不住气地时候。”
“那会儿。母亲只是父王的侍妾。岚若的母亲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常常欺侮母亲。并不许母亲在父王跟前,日日象防贼一般,我不过是父王酒后乱性的结果,她死后,骆倾城为了笼络我,才做主将母亲扶做正室。”凌彻幽幽道。
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花朝还是头次自凌彻口中说出,怪不得他对岚若恨之入骨,连带着对琛儿也冷淡至极。
“彻,一切都过去了。”花朝回抱住他,疼惜的抚平他蹙起地眉间。
凌彻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看着她的眼睛:“也因为此,我对骆倾城母女总是有着一分感激,至少不愿与之为敌,不管当初她是为了什么将母亲扶正,毕竟救了母亲。原本以为凭着这一丝恩情,我和盈玉可以相敬如宾,可我还是错了,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你的影子便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怎么好端端说起这些?”花朝只觉眼睛发胀。
凌彻捧起她的脸,在眉心印下一吻:“我知道你心里有根刺。”
“彻。”花朝动容道。
凌彻用手指竖在她嘴边,轻柔道:“朝儿,我要你快乐,在我身边象天下所有最平凡的女子般享受着最平淡却真实的快乐,忘记以前的种种,我会守护着你。”
花朝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泪夺眶而出。
凌彻紧紧拥住她,轻抚我长发,满目爱怜叹息着:“傻丫头。”
这一刻,花朝才觉得自己确实嫁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次日。
日上三杆,花朝才悠悠醒来。
“公主,您醒了,世子吩咐奴婢给您备下了热水,这会子沐浴吗?”萤儿笑嘻嘻进来道。
花朝低下头只见身上密布着昨夜的疯狂,不觉红透了双颊,披了件睡袍下床:“世子去了哪里?”
“世子一早就去了山里行猎,叮嘱咱们不要扰了您。”萤儿命人抬了热水进来。
一时沐浴毕,花朝选了件竖起高领地衫子穿在身上,带了凝翠飞红二人去凌王妃地住处积安殿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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