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满发,亦算白头》第7章

“过几天有个酒会。”
“那好吧。”
说是买衣服，陆岐绮却看着萧殊穿过一个个大厦，一直开到郊区。
“这是——”陆岐绮看着一座爬满藤蔓的复古别墅，不算大，但看着挺精致。
“只是我美国念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念设计系的同学的，之前听说她回国了，就带你来定制一套，她的衣服也是千金难求呢。”
“同学？”陆岐绮心里琢磨不同萧殊什么意思。
上前按了按门铃，来看门的是个小姑娘，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
“我们来找顾晚。”萧殊向小姑娘示意。
“我认识你，你经常出现在顾姐姐的画里。”小姑娘面色白皙，一脸天真地打量萧殊。
萧殊愣了愣，笑道，“带我们进去吧。”
屋里挂着一层又一层的布幔，每走一步就要掀开一块，走了大概十米的样子，陆岐绮才看到整个大厅，大厅里放满了穿着衣服的模特，陆岐绮看了看几件衣服的设计线条，就知道设计师的确优秀。
“上楼来。”
姑娘引着两人上了盘旋的复式楼梯，楼上的风格突然变得很柔和，整个屋子像是沐在暖暖的阳光里。
“顾晚，你还是喜欢玩风格迥异的感觉啊。”萧殊开口笑道。
站在窗边的女人回过头，“萧殊，你怎么舍得来看我啊。”
“大设计师，你回国不告诉我，我只好登门拜访了。”
顾晚轻笑，“我若不告诉你，你又怎么找得到这里。”
陆岐绮很久以后还记得与顾晚第一次见面的样子，暖的可以化掉的阳光照在身上，勾勒出她影影绰绰的优美身段，一身复古旗袍的她妆容慵懒而精致，眼角眉梢有不沾烟尘的风情，顾晚很美，身上摄人心魄的气质是陆岐绮一辈子都没有的，陆岐绮直觉顾晚很有故事，不自禁想要靠近她。
“你是陆岐绮？”顾晚笑了笑。
“是，你叫我岐绮就好了。”
“你知道我和萧殊什么关系？”顾晚眉梢微挑，风情万种。
“你不是萧殊的同学吗？”
“哦？萧殊，你是这么向你的小妻子介绍我的？”
“顾晚，我是来请你给小绮设计一套衣服的。”
“我不给我不喜欢的人设计衣服。”顾晚手指抚上挂在旁边的一件鱼尾服，面色微冷。
“你对我有敌意。”陆岐绮笑道，“莫非你喜欢萧殊。”
顾晚的指尖一顿，转而笑道，“小妹妹，我是喜欢萧殊，你不怕我把他抢走？”
“你就这么自信？”
“你觉得我该没有自信吗？”
“不，我一直欣赏实力强劲的对手。不过，萧殊喜欢的是我，你不知道吗？”陆岐绮笑了笑，一身深红色的大衣衬得她如花娇艳。
“那萧殊，你说，你喜欢她吗？”顾晚听了陆岐绮的话，捂着嘴轻笑。
“顾晚，你过了。”萧殊上前拉过陆岐绮。
“萧殊，你可真不领情。我给你制造个机会让你表白心意，你却自己不要。”顾晚啧啧嘴。
“你好，我是顾晚，萧殊的好友。”顾晚突然正了正色，伸手向陆岐绮问好。
“陆岐绮。”陆岐绮伸手象征性地握了一下手。
“看来你的小妻子是记恨上我了。”顾晚看向萧殊，“不过她的确蛮在乎你的嘛。”
“顾晚，你看看小绮适合什么样的。”
“恩，美人如玉，长得挺标致。”顾晚打量了陆岐绮一眼，“一个月后来拿衣服。”
“下个星期要用。”
“拜托，设计师是来享受生活的，不是被地主压榨的。”
“顾晚，说白了你就是个裁缝，下个星期我派人来取。”
顾晚差点没被气死，简直想拿起身边的剪子掷过去。
陆岐绮走出别墅的时候还有点迷糊，做衣服不用量尺寸，挑款式吗？
“小绮，顾晚是天才设计师，你得相信她。”萧殊像是看出了陆岐绮的疑惑，笑道。
“她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倒没听过她有什么故事。”萧殊浅浅地笑了笑，发动车子离开了。
楼上，顾晚透过窗子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目光透着抹如夕阳般的晕黄，温暖娴静。
“萧殊，我还没问你那酒会是什么啊？”陆岐绮放了张CD，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放松了一下。
“就是一场普通的酒会，不过是几个公司的高层见个面，熟悉一下国内形式。”萧殊顿了顿，“不过，小绮，你得打扮得漂亮一点。”
“萧殊，你总不会美国待久了，喜欢美国妞了吧。”
“小绮，我只喜欢你这样的。”
“切。”陆岐绮没再理他，调了调椅背，选了个舒适的角度，闭目养神。
萧殊看了看她，把音乐声关小了些，车速慢慢放慢。
他有多享受这样的时光，陆岐绮就在身边，不吵不闹，岁月静好。
陆岐绮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身上披着萧殊的西装，微微起身，正对上萧殊亮晶晶的眸子。
“醒了？”
“恩，我睡了多久。”
“快两个钟头了吧。”萧殊算了算时间，答道。
“回公司吧。你把企划案看完，我还得把上一季度的财务报表看完。”陆岐绮目光还有些迷糊，脑子倒是转得飞快。
“那我们是不是要先解决一下晚餐？”萧殊好笑地看着陆岐绮，“我可是个食五谷的粗人，一顿不吃饿得慌啊。”
“就你能吃。”
等两人解决完晚餐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陆岐绮一到办公室就打开电脑，直接开启工作狂人模式，萧殊无奈地笑了笑，也坐下陪她一起工作。
萧殊仔细看着思路清晰，建设新奇的企划案，萧殊也不禁赞叹，陆岐绮还真是在这方面有独到的天赋。
时间过得很快，等陆岐绮解决完工作的时候，整个夜幕已经漆黑一片，马路上连车辆的喧嚣也少了不少，路灯孤零零地照在地上，投下一片暖暖的黄色。
陆岐绮揉了揉肩，突然看到面前出现了一杯飘着热气的咖啡。
陆岐绮循着咖啡袅袅的热气看到了萧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萧殊，你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吗？”陆岐绮关掉电脑，拿着咖啡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萧殊也跟着坐在了她的旁边，听到她这么问，微微有些惊愕。
“你心疼我了？”
“谁心疼你啊。”
“小绮，我想要你。”萧殊看着她，目光似乎想要把她看透。
“你处在发情期啊你。”陆岐绮白他一眼。
“那我们回家。”萧殊笑道。
☆、误会破冰
第八章
一到家门口，萧殊就直接把陆岐绮扛在了肩头。
陆岐绮拍着他的背，“放我下来，萧殊，放我下来。”
“小绮，我以后再也不会放手了。”
第二天，陆岐绮醒过来的时候难得没有腰酸背痛，看来还知道节制，陆岐绮心里嘟哝。
萧殊已经不在另一侧了，床上连褶皱都没了，看来已经离开挺长时间了。陆岐绮皱了皱眉，下床去洗漱。
路过客厅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封信。
陆岐绮走过去，拿起来展开。
小绮，
有些事情若是当面与你讲，你怕是又会触景伤情。所以，还是打算以文字的形式告诉你。
当年我拒绝你，并不是因为我不爱你，只是因为当年年轻气盛，被你父亲教训了几句，因而迁怒于你。其实现在想来，当年并不是讨厌你，是讨厌明明这样了还爱你的自己。
所以，在三年后，一样的故事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时，我自私地提出了要你嫁给我的条件。我其实已经后悔了，但娶了你以后，却发现自己好像无法再面对你。我开始逃避，害怕见到你质问的眼神，却又憧憬一年中难得相处的时光。
小绮，我记得那么清楚。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才五岁，穿着白色的蓬蓬裙，就像一个小仙女。你叫我萧殊哥哥，我当时却笑你拽着我袖子的手指太难看。
其实，那只是因为你还小。可没有想到，你因为我的一句笑话，却牺牲了那么多。
小绮，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对你挑三拣四的相处模式。虽然你年岁渐长，我几乎挑不出你的毛病，可我还是觉得那样的模式，我们似乎还是什么都没变。
小绮，我知道整整六年，是我辜负了你。六年前，我拒绝你。三年前，我迎娶你。今天，我重新爱你。小绮，我们重新开始吧。
至于秦澈，我把他送到英国了，他会在那里有属于他自己的生活，小绮，不要再去想别的男人了，我可是真的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