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情人》第50章


我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想回应这个问题。
“跟我走这个决定,妳后悔了?”
我长叹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有越走越快。这时候拉拉跑回来蹭着我的腿。
“臭拉拉,你不乖,一身的沙土,不准跟我走。”
我轻轻地踢他一下。结果魏旭恩找来扫院子的大哥,让他放下扫把,将拉拉带走,给他冲冲水,洗净沙子。
我到一处发呆亭坐下等拉拉。
我的隐讳不明,让他焦急的问:“青妍,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旭恩哥哥,从开始请你帮忙时,我就告诉你,并不是要你接替砚齐的位置。可是,你现在,跟砚齐有什么不一样?范轩淇说得好,跟疯子在一起的人,一样也会疯的。你不如送走我,让我自生自灭。”
我静静的看着魏旭恩,淡淡的说完我的想法。
“那我们就一起疯狂吧!我不怕。这辈子,妳休想甩掉我。”
我以为他会暴怒,没料到,他却是坐在身旁,拉着我的手,按在他的胸膛。认真的回答我。
这下子真的让我苦恼了,话都挑明了说,他怎么还这样呢?
“伯父、伯母不会同意,你带着一个精神病患出国的,你想过没有?何况你有工作。”
我很认真的说,他却大笑不止。
“我妈妈不知道多感激妳,能让他儿子浪子回头、改过自新。妳不知道,连我爸爸都喜欢妳,一直想见见妳。是我怕妳吓着了,才拦着没让他们出现,不然妳以为医生有随便出诊的吗?那是因为,我爸爸是他诊所的出资老板呀!”
我彻底无言了。事情怎么跟我预料的不同。
“我哥哥都很优秀,我没有挑起家族企业经营的重担。爸爸、妈妈只盼望我别闯祸就好。自从认识妳,我不但没闯祸,还愿意蹲到工地风吹日晒,爸爸对妳满意极了。妳的忧郁症,就是现代人的流行病,又不是治不好,他们不介意。”
对话越来越惊人,这是我从来都不知道的资讯。
“旭恩哥哥,我跟砚齐的关系你知道的,难道你无所谓吗?伯父、伯母也无所谓吗?还有菁菁很喜欢你的,我不能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
他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层。
“这是妳担心的?又不是古代人,还谈贞操这件事。我自己也不是没有过女朋友,不会介意这种事。我介意的是妳心里有没有我,我介意的是妳能不能将涂砚齐忘掉。”
为保持距离,我往一旁挪动,旭恩却是我挪一寸他也挪一寸。不知不觉的我已经撞到柱子,再也无可退之处。
“至于菁菁,我把她当妹妹,也跟她表明过立场。感情是个人的事,谁也勉强不了谁。就像现在,我无法勉强妳忘了涂砚齐一样,妳也无法强求我爱上菁菁。”
他伸出一只手臂,将我圈在亭中的一隅。随着话语,他脸上的笑意逐渐隐没,仅剩下焦灼的眼神。
“旭恩哥哥,我离开砚齐,是因为爱他。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这又是何苦?”
拉拉一身的沙子给冲干净了,连湿淋淋的毛,也给擦干。他摇着,尾巴跑过来。我连忙抱住拉拉。
“不管妳愿不愿意,我安排好了,下个月走。西雅图那头,父亲连佣人、司机都找好了,妳无法拒绝。我告诉妳,涂妈妈已经说了,妳害涂砚齐浪费生命、荒废学业,她决不会再让妳踏进他们家大门。我们家,却是全家都欢迎妳。妳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选。”
他狠戾的撂下话,再也不管我的回应。
第 45 章
原来人的心脏是如此的强韧。每晚躺下的时候,我都以为,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可是,天明之时,太阳依旧升起,地球依旧转动,胸膛里的那颗心,依旧尽责的搏动。
我以为我会死于心碎,但没有。我也以为我会精神崩溃,但也没有。一个人的异乡,我出乎意料之外的健康,连一次感冒都没有。
没想到,是陈老师动用了关系,帮我申请到学校。是伊利诺大学香槟校区的音乐系。在一所理工科系闻名的大学,学音乐?那时候的我,完全无所谓,只要能离开就好。
母亲与范轩淇的错愕,让我有报复的快感。她们那一瞬间的表情,至今仍深深刻印在我脑海。每每想起,我就兴奋莫名。
今年,我三十岁,年纪已经好大。在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的日子,快结束了,再半年我就可以拿到学位。
青妍小小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逐渐化成一帧不再清晰的老照片。
“砚齐,我先去排演,晚上的音乐会,记得要来喔!”
床上的女人,起来套上黄色的连身裙。
我不知道辛蒂算是我的女朋友多,还是□□多。我们每周末会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偶尔看一场电影。但仅只于此,要求再多,我就不愿意了。
我们是念音乐系的同学。我那时双修应用化学,为以后念医学院做准备。我那半吊子的念法,让老师都对我很失望。辛蒂是管弦乐团的小提琴首席。我能顺利毕业,很多时候是靠她帮忙。
我抚摸她光洁的肌肤,还有柔顺的金发,最后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我晚上有一台刀要观摩,没办法去,抱歉!”
我躺回枕头上,侧转身抱着棉被淡淡的说了。我知道,我的道歉,一点诚意都没。
“这场音乐会,是半年前就安排好的时间,你怎么可以……”
辛蒂拿起另一颗枕头,摔在我脸上。接着扑上来,要打我。洋妞就是这样,很直接不委婉。我抓住她的手,制止她继续下去。
“辛蒂,说好的。我不干涉妳,妳不干涉我。这个病例特殊,机会难得,我不会为了妳区区的一场音乐会放弃。”
我的声音是冷峻的,脸上的表情是空洞的。
辛蒂满心怨恨的瞪着我,眼睛里的怒火,只有广岛□□爆炸,可堪比拟。
“你这个没有心的浑蛋,我要跟你分手。”
辛蒂又来了,这套威胁我听多了。而且,我并不在意她的去留,走了也挺好的。洋妞骨架子大、肉多,虽然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但已经过了最美好的状态。她的身体,我并不眷恋。
我的记忆中,只有一个小小的身体,能让我得到真正的快乐。
“那就分吧!妳放在这里的东西,我会整理好,送去妳家。对了,祝妳演出成功。拜拜!”
我推开她,并揭开被子起身。辛蒂的怒火炽盛,伸出手跳上来想抓我的脸。我笑着隔开她,顺便反手将她再推开几步。
“好聚好散,是我们中国人的哲学。我不跟妳计较,但要再动手一次,我不管妳是不是女人,我会回手的。”
她碧绿的眼睛,若是能射出箭,我大概要给刺穿千百个洞。我捞起她掉在地上的外套,丢给她。
“妳快出去,我还得再睡一下,哪台刀,会开十几个钟头,我得有体力。”
她扔下一句F开头的脏话,甩头离开。不要以为音乐系女生多有气质,一样吃喝拉撒,私底下,说不定更不修边幅,更没水准。
我锁上大门。
这里黑人多、治安差。纵然是高级住宅,门锁我依然装了好几道。美国的枪枝取得容易,谁都料不准,哪天会不会碰上疯子。
我钻进被窝,为今晚做准备,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想理会。我要赶快毕业,离开这个地方。上回的暴动,真的很可怕。
这一觉我睡得很差,可能是跟辛蒂吵架的关系。我又梦到青妍,我已经很久没梦见她了。望着镜子里脸色青白的我,唉叹两声。即将开始十几个钟头的手术。我将会很辛苦。
我与同学,都刷过手戴上手套,穿起隔离绿袍,带上口罩,鱼贯进入手术室内,进行临床实习。我翻过病例,是一名三十余岁的华人男性,脑部肿瘤的位置,长在最棘手的地方,这个刀不好开。
没错,我选择神经外科。因为长年练琴,我的指力,手的稳定度,深获教授青睐。老师是个老派人,对于新的机械人手臂,一直抱持嗤之以鼻的态度。不过老先生说的也没错,并没有多少医院买得起这种设备,当医师的不能只懂得依赖器材。
病人的身材在华人中,算是相当高的。他被麻醉进入无意识状态,被剃去头发的头盖骨,做上记号定位。电锯锯开头骨……手术过程冗长,是体力与意志力的挑战。
老师年纪大,手早不行了,主刀的是我们医院当今的第一把交椅。这个病人不知是何方神圣,能花得起这个价钱,请动老师加上王牌医师,为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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