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王》第46章


他是个老手,他懂得怎么转危为安,怎么化被动为主动。
他更是一个死手,于一言“怕难服众”中,将我的问题一尽挑明,还让众人能站在信服的角度。
他的语言带着种行动,我不得不证明自己的行动。
此刻,我像成了个靶子般,有了可以被挑衅的可能。
尽管今天看似是我的主场,但隐隐的气势中,还是让我真正明白了:我或许高估了丘奇的存在,也太低估了欧阳靖了。
从一开始他显然就没打算将这事上心。或许在他而言,这压根就不可能让它成真。
他虽低于丘奇,却依稀有种自己当家做主的架势。即便面对丘奇的询问,他压根都不愿起身作为下属去回禀,只稍做回头就已算做了敬意。
我虽耳闻知悉过一点,但此刻真实见着时,才算心里真正有了底。那就是欧阳靖明里敢张着胆,而丘奇明里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他俨然成了“风丘灵国”的第二个君仙。或许从实里说,他的话压根就比丘奇要管用得多。
这毕竟是“狼修灵”的统治区域,他一人未免孤掌难鸣。
难怪当初面对我的提议时才会那么犹豫,亟需再三确认后才敢真正动手。
既然话挑到我这个当事人身上了。我也只得出来,像是突然被点到的小将满怀欣喜的走上前回禀道:“小人确不敢当,但若论一处本事却是比得上你的”。
我饶有兴趣地说着。说完还不时将手指向了欧阳靖。停滞了几秒,见欧阳靖有几丝震怒要开口了,才又将手指移到旁边,冲着丘奇说道:“君仙,你说是吗?”
丘奇没回我的话,但我想他是明白的。
只见他脸上浮上一笑,一时让整个“大明殿”有了一股奇怪的气氛上涌了起来。
“狼修灵”一众也敢怒不敢言着。
我想他们浅思了一会之后或许也明白了吧!
要不然欧阳靖怎么此刻会露出如此怪异的表情。
我确实有一样比他们强得多。那就是“忠心”,对君仙的“忠心”。
起码相较于他们回禀君仙时,我会俯首作揖着,不敢放肆着,心中放着君仙着,不敢这么明目张胆挑战这种尊卑秩序。这即便是嚣张者也不敢明言道出来公开反驳的。
因而他们只能吃了哑巴亏。
我渐渐退回去,并不想让自己总是处在这个明眼的位置上,让他们来攻伐。
尽管我明白这一开始,甚至到最后结束都会围绕我这个话题在讨论。那就更不能时刻站在那么显眼的地方,让自己连心虚和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我得以弱制强。对付他们这些本就强势的人,我不服点软,装点怯的话,未免以强对强,最后只剩下武力。
这是我的短板,也是他们时刻想激发的地方,以好让我去以卵击石。
“玄忌羽如今不知下落,重置玄忌羽,未免有伤玄忌羽的功劳”妙忌羽骆辉找着空出来补了一句,一时也引来了不少附和。
玄忌羽虽一时不在,却想着立马换下来。这不管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像一下子将君仙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这句话很狠。因为它来的是那么的忠厚,却不免反向伤着了君仙。
如果说要找个替死鬼,或始作俑者的话,那我显然是当仁不让。一切都因我而起,在此处也只有我一个外人般的硬想挤进去,抢占一席之地。
句句没挨到我,但句句瞄的又都是我。
我腹背受敌着。到最后,连些许紧张都着上了刺激的色彩。但它只能向内,不得露于外表。
我如此弱小,我该怕他们才对。但想戳一戳他们锐气的心,不免也盛了起来。
这一切有了许多意料之外,但总归还在意料之中。因而当争锋起来还算游刃有余的说道:“玄忌羽本就掌握法度制定,这么多天的不曾出现,莫不是修改法度去了?”
既不反讽也不责问,只单单这么一说,问题就出来了。如果说丘奇在有心罢斥玄忌羽,莫不说是玄忌羽自身早就已经不遵循法度,恐已是难以胜任了。
更何况“修改法度”这样的大事,岂容他一人就能决定和重修的。他的擅自行动实已是不将君仙放在眼里,也没再试图与“狼修灵”中同族有心商量了。
我给他安上了大不敬的名头,也成功的在他同族中点燃了一把暗火。
但我也知道,他们这次是蓄势而来,我一言二语的也未必击的倒他们,他们对我的有意较量心中自是有打算,因而当争鸣了一阵后又镇定了下来。
但我仍不放过的继续说道:“玄忌羽掌法度修订,观天测异变,如今下落不明,可天不我待,法不渡人,也是该修修新法了”。
“法”不是个新词,但于此刻却需要一套新法去匡扶“狼修灵”的统治。“旧法”未免诟病庇护了太多人……以致让“法”总凌于人之下,发挥不到它的作用,让它既浮不上心也表不在明。
如果说这只是不待时机,向玄忌羽在个人发难的话,那我更是借着这个“法”在向“狼修灵”众人在诘问。
当然这只能是暗问,只能隐晦,来不得激烈。它是六月里的飞雪,总的寒冷但不免还得来阵暖风吹嘘一下。它更是个奇谭,难的让人探到实处,只能逞逞口头上的英雄。
如果要努力实现着,也只得拼尽全力的把纬度向更高处推去。什么时候夏天也能落飞雪呢?
只有异于常纬度极高的地方才有可能。但未免就无形之中不得不为这险峻形势制造着更加恶劣的条件才行。
我制造了一把冷风,也为自己迎来了他们反扑的一把冷风。
不消片刻,妙忌羽骆辉就出来说道:“法即理,理即天,这么多年都施行如常,你的话未免儿戏“。
我是个外来者,不明白“狼修灵“的法度,但我却真是有心要扯这根神经,甚至扯痛这根神经。要他们明白于权力之外,不要忘了他们本就是被征服者。
他们如今能享有这一切,只是当初“君仙“的宽度。
如果说利用占更大程度的话,那他们也该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被释放的权利要求的是他们限制自己,而不是被权力带来的欲望扩张。
妖不是人,但仍同人一样有着自己的“贪嗔痴念”,甚至比人还来的更厉害。
“虎修灵“当初的所为。如果一切都有在意料之中,但活的事物总不免有意料之外,他会抗争,甚至到足以抗衡的时候,势必会反抗。
“如今天下局势已然大变,正是调整时局,谋求大变的最好时候“我眼界开着,但心界却不免窄着。
我在为他们描摹着美好的未来图景,却隐晦的施行着我的计划。
谋大变终得先谋小变,要不然也只能以谋大变之名达到最终定大局的目的。
“如今‘蛇修灵’已然落魄,不足为惧,单留下个‘狐修灵’也成不了大事”。我有意挑起战端,也有意扭转着话锋,以图让这片大局掩盖住刚才的小局,用共同的大的作为来抵消刚才我对他们的触犯。
他们在明面上终究与我们不是敌人,尽管刚才有口角,但相对于此刻摆在他们面前的“狐修灵”与“蛇修灵”而言,我话题的一转,一下子就将我们拉到了一起,没有再为“玄忌羽”的事在争辩。
“自己人”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它不是陌生人突然的变熟了,而是前不久我们或许还是站在不同立场,不同阵营的双方,此刻成了能抛弃前嫌共同谋一事的同伙。
或许这个“自己人”打了一双引号,但多少还是能体会到来自对方的好意。
我不想只给他们是来抢占权利的投机者的印象,而是可以为他们出谋划策,真正有实用的合伙者。
如果这对他们来说更好听的话,那也未尝不可。
“大明殿”内冷静着,显然我刚才的话对他们影响很大,也多少消除掉了不少“狼修灵”众人对我的敌意。
“思忌羽”章建率先就出来接过我的话说道:“‘狐修灵’可不好对付,狡兔尚有三窟,更何况狡猾的‘狐修灵’”。尽管话中有不少烟火气,但明显的比之前客气多了。
“恰恰错了,‘狐修灵’虽狡猾,但更大程度实际上利用的是人们的狐疑。疑能生惑,但实则却虚,在表面好似占尽了优势,却也在反面证明着他们不能硬敌啊!如果说势均力敌,他们勉强说得上智取的话,那在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这种所谓的智取还是未免小儿科,来不得真了”。
如今“蛇修灵”破败,独留下了一个“狐修灵”再怎么样,也是在‘虎,狼,雀’三族夹击下很难生存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