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舞天堂之魂逝》第54章

“怎么？”德卡斯嘲讽地一笑，“父亲既然不在，您又在这里做什么？”
“我……”
“看来父亲已经知道我找他做什么，不然怎会避而不见？”
德卡斯的眼神越发锐利，让梵魄莉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不得已先低吼道：“德卡斯，你不可放肆！”
“母亲，我也许是放肆了，可是我只是想来听他亲口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德卡斯。”七彩泉后的清丁轩内传出艾休斯低沉的声音。
“父亲！”德卡斯朝声音的方向飞奔而去。
“你已经知道了是吧。”隔着玉竹壁倾泻的水流，渐起的彩虹水雾为站在石阶之上的极界之神艾休斯银亮的长发添加着些许动人的色彩，可依旧肃穆的神情令他本就如刀刻般的脸庞更现冷竣的棱角。
“是，”之前心中汹涌澎湃的怒气在见到艾休斯的这一刻全部被无形地压抑了下去，“父亲，多刹他……”
“嗯，让他逃了。”
“去了缘界是不是？”
“不错。”
“父亲！我想这用不着我来提醒您吧，您这样放任不管，叆鴜会有危险的！”
“现在还没有。”
“没有？那么，您为什么要关闭极界之门？”
“如果我不这么做，多刹一旦恢复了元气，一定会重返极界！你想看到这里再次被他搞得翻天复地、血流成河吗？”
德卡斯痛苦地抬头看向站在石阶上的父亲，“那叆鴜呢？您最爱的叆鴜就该被抛弃吗？”
“我没说过要抛弃她！我怎么可能抛弃她！”艾休斯一向平缓的声音难得会这样激动。
“好，那您告诉我您要怎么做。如果您的选择是置叆鴜于不顾，那么，我现在就冲破极界之门。或者带她回来，或者和叆鴜同留缘界，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德卡斯你！”为什么要我做如此艰难的抉择！紫焰，如果你还活着，叆鴜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境地！告诉我，我该怎么做！紫焰！
“父亲！”德卡斯嗵地跪倒在艾休斯的脚下，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既然这样，不如你来告诉我我该如何决定。”极界之神俯下身轻拍德卡斯的肩膀，悠然道：“多刹去了缘界，如果想要彻底毁灭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毁掉缘界，可我亲手创造的缘界和众多神祗让我不忍下手，更何况，叆鴜也在那里，我怎么可以伤害她？”
“您可以带她回来啊！”
“带她回来？呵~”艾休斯自嘲地一笑，“那再简单不过。可是，雷特那不完整的元灵要我如何带回？修复他的元灵需万年才得圆满，现在仅仅五千多年的时间，根本救不得！没有他，叆鴜又如何带得回？”
德卡斯听得心乱如麻，攥紧的双手青筋暴起，“照您这么说，雷特是一定没的救了，您就因为这个，所以也打算放弃叆鴜了？”
艾休斯轻叹，“我没这么说。你是知道的，就算用我的命去换回叆鴜，我也心甘情愿。所以，我在等，想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已被逼至绝地，哪怕神祗们有一丝抵抗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他们。可是，一旦失去了这希望，叆鴜是必须回来的！没有雷特也要回来！”
…………
深藏地下的石牢阴冷潮湿，加上死去的囚徒在这里留下的腐臭味，即便是负责看守这里的几名彪形大汉也耐不住这样的气息。宁愿站在地面上的石门之外，偶尔才会下来走动。
岚夕正睡得香甜，不知梦见了什么，时而微笑，时而皱眉。为了不让她靠在冒着水气的冰凉的石壁上，凌嘉便让岚夕好像小猫一样蜷缩在自己的怀中。这阵子，虽然二人谁也没有说明，却已在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亲密。失去对未来的把握，让他们少了矜持，任着心意而行事，生怕最终会留有遗憾。
如今凌嘉已经可以确定，如果就这样下去，他们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自从战神藏叶。多普亲自把他们从明洛帝国缘界的军营带进这圣灵空间的地下石牢，他就已经明白，他和岚夕的身份已不是俘虏或囚徒那么简单。一丝苦笑跃然脸上，没想到堂堂天堂帝国战将，竟会在这里做了用来威胁杜辰大人的人质！
“凌嘉？”睁开眼睛便看到凌嘉目视前方，万般复杂的神情。
“醒了？”凌嘉轻拍着她的背，露出一张让人安慰的笑脸。
“嗯，你一直没睡吗？”凌嘉的胸膛让她安心，就算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们会死在这里，再也回不去天堂帝国了，可如果能死在凌嘉的怀中，岚夕也没有任何遗憾。
“我不困，你冷不冷？”
“不冷。”岚夕摇摇头，看着凌嘉宽大的手掌紧紧握住自己的。
“岚夕，让你受苦了。”
“别说傻话了。可是凌嘉，你说我们会死吗？”说这话时，岚夕竟然是微笑的。
“会吧。”凌嘉点头道：“他们总不会好心放我们回去对不对？”
“嗯，可是没有关系。有你在这里，我就不怕。”尽管红了脸，可岚夕仍抬起头直视他。
凌嘉凝视着岚夕坦白的双眼，不禁笑中透着苦涩，“有我在又怎么样呢？我保护不了你的。”
“是吗？可在我们遭遇埋伏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又怎么会不战而束手就擒呢？就算不出手交战，也会选择自绝，没错吧？”
慧洁的眼光，让凌嘉痴迷，岚夕就是有这样的吸引力，尽管叆鴜那光彩照人的特有魅力常常让身边的人变得暗淡无光、可有可无，而凌嘉却始终对岚夕情有独中。她很聪明，话不多，活泼中透着沉稳，脆弱中透着坚韧，也许只有她这样善良随和的性格才能包容叆鴜的调皮任性吧，这也是叆鴜永远离不开她的原因。
凌嘉怜爱地用指尖轻轻滑过岚夕的脸颊，随之感觉到她的身体瞬间的颤抖，“仕可杀不可辱，做了战俘只有三种下场：被杀、归降、人质。你说我可以做选择其中哪一种呢？”
“他们有来劝降吗？”
凌嘉笑着摇摇头。
“那么我们就是人质了，可以用来要挟什么呢？”
“如果要与天堂帝国对战，人质就可以起到作用了。”
“与天堂帝国对战？真的可能吗？”
“可能，我们现在也算是深入敌人内部了。”凌嘉轻笑，“你是人类，不会有感觉。明洛帝国已经堕入魔道，四处湮气弥漫，他们所有的将士都被暗黑的力量所控制，杀伤力很大。加上现在已被化为己有的势力范围逐渐扩大，很快就可以成为我们的威胁。”
“什么？”岚夕忧虑道：“那得赶快通知杜辰大人哪！”
“呵~怎么通知呢？不过杜辰大人不会那么迟钝的，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做应战的准备了才是，即便看不到对方的真面目，可还至于被攻击得措手不及。”
“那就好……”岚夕暗自思量着什么，脸色也越发惨白，“凌嘉，我们不可以做人质啊！”
“嗯，我知道。”凌嘉还是在笑，自从岚夕睁开眼睛之后便看到他那张始终不变的笑脸，“我也觉得我们不是做人质的料。”
“那你想怎么办？”岚夕似乎顿悟到什么，话音忽然变得温柔醉人。
“岚夕，其实，我本来想，如果这次出访顺利，回去后想向你求婚的。”本是一句柔情款款的话，此刻说出竟是如此的痛心。
“凌嘉……”尽管明白了他的意思，岚夕还是不免脸红，“很高兴你能这么说。”
“你知道我是认真的，我甚至想到暗地里让叆鴜做我的参谋，或者帮我打探些关于你的情报什么的，呵呵。”凌嘉的笑声回荡在石牢中，顿现凄凉。“可是，现在看来，这些也许都只是个梦想罢了，我想你也明白，我们永远回不去天堂帝国了。”
“我明白。”岚夕微笑，泪水却打湿了凌嘉的胸膛。
“岚夕，你哭了？怕吗？”
“不是的，我是觉得很开心，是不是能回去天堂帝国都没有关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会幸福。”
“真的？不怪我吗？”
“凌嘉，你知道吗？叆鴜曾经问过我，人活在世上会不会有轮回，当时我的回答是没有。而现在，我真的希望我们有来生，也许我们所有的梦想都可以在来生实现。”
“会有的，就算没有，我们死后也会化成风，化成雨，永不分离。”凌嘉紧紧抱住不住颤抖的岚夕，“岚夕，我爱你。”
“凌嘉……”岚夕双臂勾住凌嘉的脖子，“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