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星宿传奇》第362章

“还记得刚刚看到的情景吗？”
殷思蓉再次点头，好像重整精神了一般，强硬起来。
贝医生眉头微蹙，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
“思蓉，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想继续”殷思蓉期盼地看着贝医生。
贝医生温和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感觉不到压力，不过沉默着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儿，殷思蓉想退却的时候，贝医生才道：“思蓉很想知道梦中的事？”
殷思蓉缓缓点头。
贝医生微微笑起来。“思蓉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孩子……从四岁开始就是恶梦不断，思蓉却还是长成了懂事的孩子。”
殷思蓉第一次因为这种事被夸，局促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终于有点小孩子不知所措的模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像贝医生说的这么坚强，因为她就是这样活过来的，似乎是顺其自然，并没有受到什么特别教育，因为迷惑不解，所以此刻才会这样坚持。
［第八卷 “祭魂”之梦境游记：第四回 一人？两人？］
“思蓉为什么那么急切想知道梦中的内容？”贝医生问道，语气没有给人压力的感觉，倒像是引导她将自己潜意识里得到的东西表征出来。
殷思蓉咬咬下唇，犹豫起来，想法是她内心的，从未跟别人说过，仔细想来也许让人觉得荒谬。看着贝医生，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来，也许贝医生是听了自己的话后，最可能不会当自己异想天开的。
想法她不是不想说，这是她慢慢长大，不知道脑子中什么时候形成的，她其实是怕说出来被人否认了之后，自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坚强……她潜意识中怕的就是这一点。
“思蓉……可以告诉我你的想法吗？我们并不是想定论什么，首先我们要了解的是情况是不是？至于结论……思蓉这么多年的当事人都不确定，我一个外人，又怎么能说些什么呢？我只是听取你的想法，和你一起想办法而已。”贝医生虽然语气沉稳坚定，但内心却不敢肯定这样说是否正确，小孩子的心理很不好理解，她们有自己的世界一般，而且倾向于排斥大人。虽然贝医生感觉殷思蓉并不是那种普通小孩子，但是还是一直看着她的“脸色”说话。
殷思蓉松开衣角，不再把它们卷在手指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表情不再是防备。
“贝医生，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不能说出什么，我连到底梦中是什么情形都不清楚，所以想弄清楚，这样……才能知道我的那种想法对不对……我答应贝医生，只要我确定之后保证第一个告诉贝医生！”
贝医生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思蓉的脑袋。
看来她已经当他是自己人。
不过，当她告诉他的时候，一直倾听着她说话的贝医生当然也就了解的差不多了！
“贝医生……”
“……什么？”贝医生语气平缓地接问道。
“嗯……我觉得上个星期那个……我想了一个星期，感觉那应该是在船上！”
贝医生摸着下巴，好像在捋胡须一样，可是那里光溜溜一片。一副深思的表情，缓缓认真说道：“嗯！的确很像，那么是被关起来的吗？”
殷思蓉又卷起了衣角，虽然刚刚还说不打算说出什么，可是贝医生这种认真跟她谈话的表情，让她一个小孩子很容易有信赖感，不自觉就说出了本不打算说的。
“嗯，其实在被催眠的时候，虽然看到了一些情形，说出的都是这些看到的景象，但其实醒来后可以感觉到还有，还有别的……”
“嗯，别的什么呢？”贝医生接问道。
“……是，是在被催眠的时候，脑子中有一些不是我的想法……”
“哦？那么，是一些什么想法呢？”贝医生虽然嘴上这样问道，但心里是七上八下，已经不确定将要听到的是些什么，反正听下来再分析吧，简直已经超出他知识范围了……感觉再这样下去，也超出常理范围！
“呃……比如说，在四周都没有光亮，一直摇摇晃晃不知道多长时间的时候，那时候虽然看不到，听不清，但是有种想法就是，那是在坐船。”殷思蓉有些急切地说道，而且还在关注着贝医生是否相信自己。
“这样啊……”贝医生已经相信了的表情，冲着殷思蓉信任的微笑。看来已经打开她的心扉，之前说想了一个星期，其实不过是这小女孩在为没有当时就说出这个情况而掩盖，现在恐怕已经完全相信自己。按常理说，患者已经向自己敞开心扉，那么就能顺利恢复……只是，殷思蓉这么积极懂事坚强的孩子，真的是自闭症或其他小孩子心理疾病吗？
“那么坐在船上的时候还有什么想法吗？感觉是被关在船舱底下……是不是被人抓起来了？”
贝医生如此问法是对殷思蓉的相信与鼓励，殷思蓉很开心，放开衣角，在沙发上左右晃了晃，一直坐着屁股好像都麻木了。
“嗯！”殷思蓉认真的样子好像在说什么重大秘密。“当时就感觉到是被抓起来的，而且是很多人，后来越来越多，都是不认识的人……不对，应该说是没有看到脸的人，很恐怖！不是说他们没有脸，而是他们都遮住了！”
贝医生点点头，表示他明白。梦中看不清脸是正常的，有时候看清了也会逐渐模糊，殷思蓉会强调这一点，贝医生深感她是有丰富的做梦经验的！
“然后呢？”贝医生继续问道。
“……在船舱里，感觉，是我现在的感觉，而不是当时的感觉……我感觉好悲惨，一想起来就想哭……但当时的感觉，却好像越来越不想哭了……”殷思蓉说不下去了，再出声说话一定会哭出来的。
贝医生轻轻握住殷思蓉的手，好像拉住她了似的。
“思蓉？是因为等不到来救你的人吗？一直等却一直没有出现？”
殷思蓉强忍住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好像打开阀门的水龙头。
贝医生将她两只手交叠起来放在自己左手上，右手轻轻拍着。“思蓉在为她悲伤吗？”
殷思蓉任由眼泪往下流，发出低低的呜呜声，听到贝医生的问话点点头，没有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哭很丢脸。
“有思蓉为她悲伤……也有其他人为她悲伤是不是？她的亲人，因为没有救她，因为她在某个不知道的地方受苦也同样悲伤是不是？为她担心的人因为没能救她而内疚着对不对？所以，她并没有被遗弃啊……即使为她担心的人都已经不再了，那么不是还有思蓉在远远的地方为她担心，为她悲伤吗？”
殷思蓉眼泪止住了，慢慢变成偶尔抽泣一下，最后终于平静下来，伸手擦掉眼泪。“嗯……我好多了……”殷思蓉有时候感觉和梦中的是一个人，可是此刻又觉得是两个，她还没有时间去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八卷 “祭魂”之梦境游记：第五回 意外“访客］
贝医生想着还要不要继续让她说下去，可是看起来她精神好了不少。刚刚的话只算一时安慰她而已，并不一定真正能安慰到她心里最重要的地方……而最能够安慰的人，只有她自己！
“思蓉，还可以继续吗？”贝医生看了一下怀表，让殷思蓉认为是考虑时间问题，并不一定是她此刻还能不能承受。
殷思蓉没有想那么深，也同样看了一下时间。“嗯，爸爸陪妈妈去医院，之后回来接我，应该还有一段时间！”眼睛闪亮亮的，她其实很想知道更多梦中的事。
“那好，我们开始吧……”
马上要到中午，房间有影子的地方很少，温和的色调让殷思蓉很舒服。
早上将她送来之后，父母便去了医院，最近母亲肠胃似乎不好，大概是为了自己的事情上火，贝医生说她可以一个人留下来，所以今天便是她一个人面对医生……其实这样她倒是可以更自在地说出心里的想法了。
“……手臂绑着绷带……上面还有血迹……”
“是小思蓉吗？”贝医生问道，两人好像已经将她梦中的那个小女孩默认为“小思蓉”了。贝医生对殷思蓉的事很热心也是因为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