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说话》第13章


有一天,从早到晚丁柠都没有见到他来上课,她身后的那个位置,已经空了整整一天。
她故意好几次都转过头和白启航说话,眼睛却控制不住往他旁边看。桌子上的书本全被他收进抽屉里,整洁得好像他从来没来过。
大概晚自修第一节课快下课的时候,他终于带着一本厚厚的练习册回来了,经过她身旁时,手里另外的试卷打了滑,飘到了她的桌底下。
丁柠从地上抓起沾了灰尘的卷子,只瞥了一眼,抬手就递给他。
他接过来,也没说谢谢,看了她两秒,眼底满是疲倦。
丁柠抓着笔开始做一道立体几何,画了个空间直角坐标系后,撑着下巴,思绪飘开。
她不经意间瞥的那一眼,密密麻麻的,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公式。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喜欢你,而是身为同学我却看不懂你的卷子。
急促的下课铃响起,把她神游天外的思绪硬生生拉了回来。
一整天没见到他,她其实很想同他说几句话的,而且她也早就想好要说什么了,就问问他早上物理老师讲的那道题有没有第二种解法。一方面显得她好学,一方面又显得他们有共同话题。
这么想着,她一鼓作气地转过身去,蓦地对上他抬头看过来的目光。
时间静了一秒,他还在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先开口,可她早就忘了她要问什么了……
“陆尽然,有人找!”
陆尽然收回目光,慢悠悠站起来,走到窗边去。
找他的是隔壁班一个和他一起上辅导班的女生,挺清秀的一个姑娘。 好像是来通知他周末的考试地点。
很久以后,他们带着野心和抱负,分道扬镳,各自踏上未来的路程,彼此之间隔了十万八千里,丁柠想,如果非要有人配的上他的话,大概就是这种姑娘吧。她长得白白净净,她的聪明正好抵得过他的优秀。
她想了很久,也终于服输。
等陆尽然和那个女生说完话回来,丁柠已经转过去了。他长腿稍稍往前迈了一步,蓝白的球鞋停在她脚边,一只手撑在自己的课桌上,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桌子的边缘处,低头看她的发旋,“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太近的气息让她喘不过气,怕一开口就泄露她的心慌,丁柠只摇了摇头。头上温热的气息骤然撤去,可心里的那头小鹿还乱蹦。
后来,就算再怎么被难题折磨得生无可恋,她也没有再萌生过请教他的念头了。
他是在被问到“这次数学这么难你是怎么考到140的”时可以回答“少写两道选择题就行了”的那种人,而她是在每次月考时,运气好才能靠着130出头的英语成绩保住班级前二十,年级前四百的那种人。
这个世界上大概就是有这样两种人,一种人优秀得让你嫉妒不起来,另一种人明白他们之间是比无涯的海更加遥远的距离。
晚饭的时候,一家三口围在餐桌旁,丁妈妈宣布了一个坏消息。
丁柠的奶奶年前因心血管堵塞住院治疗了一段时间,病情已有所好转,可前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在老家突然晕倒,还好家里的叔婶发现及时,赶紧送到医院。一检查,发现本来稳定的病情又不太乐观,需要配合医院治疗,定期做检查。考虑到从乡下老家进城看病,舟车劳顿,老人家身体吃不消。奶奶一大把年纪了,爸爸和妈妈也想尽尽孝心,和叔婶商量了一下,准备把奶奶接到城里一起住,也方便照料。
那么问题来了,丁柠一家现在住的是他爸单位分配的二室一厅的老房子,老人家一过来,房间分配不够,丁柠白天工作辛苦,也不能总让她睡沙发。
丁爸爸和丁妈妈再三商量,还是决定让丁柠暂时住到去年趁着楼市退烧买在二环外的本来打算给她当嫁妆的一套商品房。房子内里大致都装修好了,就是没住过人,要花点功夫拾掇拾掇。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徐检察官不是男二也不是女主的追求者者,是下部小说的男主哦!
☆、我听过天空拒绝飞鸟(四)
“诶,丁柠,你看见我那份资料没?”白珍珍在一堆办公垃圾里翻来翻去,最后一跺脚,脸都皱了起来,看向丁柠的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怀疑。 
“没。”
白珍珍眯了眯眼睛,声音高了一度:“真的没看到?” 
丁柠也听出话里不寻常的意味,正在写字的笔顿住,缓缓转身,对上她审视的目光。 
“早上我去上厕所,是不是临时把资料放你那了?” 
丁柠沉下了脸,“你什么意思?” 
一旁的江燕看情况不对,赶紧从椅子上起来站到丁柠旁边,一边给奇奇打手势让他过来。 
跟在奇奇身后徐徐走进的,是沈月,裙摆随脉动的步子摇曳生风,“珍珍,怎么了?” 
白珍珍见救兵来了,赶紧依偎到她身边,一改方才咄咄逼人的气焰,声音也隐隐带了点哭腔,“沈姐,你给我的文件不见了!” 
丁柠和江姐奇奇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已有些了然。 
沈月的目光骤然凌厉,双颊因愤怒而微红。她剜了丁柠一眼,才将目光定在做小伏低的白珍珍身上,语气里的怒气稍不留神就会喷薄而出,“怎么弄丢的,你好好说!” 
白珍珍似得到恩典一般,赶紧把事情原委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丁柠没想到原本小小的一件她根本没放在心上的事会给她招来无妄之灾。 
早上白珍珍从门口经过说要上厕所,临时把手上的文件随手放在她桌子上让她照看一下,她想也没想便随口应允了。可是白珍珍进去了十几分钟还没出来,部门里有人叫帮忙,她就去了。回来的时候,桌上的文件已经不在了,丁柠也没多想,以为是她已经拿走了。 
江姐早就看不下去了,捋起袖子吧丁柠护在身后,“谁知道你是不是监守自盗,故意陷害我们丁柠。” 
白珍珍也不是个好捏的软柿子,立马跳出来,语气不善道:“胡说八道,谁不知道你们嫉妒沈姐才貌双全,才见缝插针地给她使绊子。” 
江姐翻了个大白眼,真心醉了,“小妹妹,你没迫害妄想症吧?” 
沈月正要发作,忽然眸光一转,上一秒脸色还阴云密布,下一秒便已泫然欲泣道:“丁柠,我花了很多心血才做出来的策划,你现在还给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行吗?”
丁柠毫不畏惧直直对上她幽怨的眼神,理直气壮回击:“但凡你能找到证据证明我拿了你的策划,我二话不说主动辞职。但你也搞清楚,我这口黑锅不是那么好背的!”
“你们在做什么?”忽然想起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什么情绪。 
围观的同事们立刻作鸟兽散,戚戚然回到各自的岗位,匆匆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个个装出一副恨
不得为公司抛头颅洒热血的样子。
陆尽然淡淡的目光在丁柠面无表情的脸上停留了一会,“你跟我来。” 
江姐和奇奇倒吸一口冷气,他们陆总脸色不太好看啊。
“如果你要替沈月出头,我是不会跟你进去的。”丁柠握着小拳头背在身后,退后一步,神情严肃地看着陆尽然。
后者眉头微微皱了下,很快又展平开来,她怎么会这么想?
“丁柠小姐,你起码得告诉我,”他边说边推开办公室的门,站在门边,等她进来。
丁柠顶着头顶灼灼的目光,大大方方地越过他,挺直了腰板站在他的实木办公桌旁。桌上文件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桌面也蹭亮如新,显然秘书已经整理过了。
咔嗒一声,门被应声扣上,“你的气什么时候才能消吧?”
不声不响地生闷气,整整晾了他三天,偏偏他还拿她没有办法。他觉得自己去评个“最好脾气老板”简直毫无压力。
丁柠半垂着眼睛,弯翘的睫毛动了动,下嘴唇无意识地往上嘟了嘟,自己都没发觉说出来的话带了酸酸的委屈,“老板英明教导,我哪敢生气。”
陆尽然默默看了她半晌,长腿迈过去,拉开左手边的一个抽屉,取出那个蓝色的丝绒小盒子,轻轻推到她前面,嘴角、眉梢都挂了点笑意,“让人从香港带的,以‘表’歉意。”
精致的方形盒子上刻着金色的一串西文字母。丁柠认得这个牌子,是专做女士手表的一个意大利品牌。手表大多精致奢华,国内卖得不多,可想而知有多昂贵了。
她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如何拒绝,开口都有些结巴:“我……我不要。”
见他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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