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的形而上学》第26章

对方一脸了然，挤眉弄眼，“你们班班草喜欢的女生啊，坐在靠窗第三排。”
方其琛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连他们班班草都不知道是谁。
是啊，理科女学霸，就算能写得一手好文章，对她们来说，除了诗词，生活无关风月。
那是她第一次意会到顾盼生姿这个词的妙处，就是不用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也可以带着随性的写意。
她从心里觉得，这个女孩子，长得真好看。
然后就可以很经常地听到“乔槿”这两个字，她不知道原来她们之间有这么多交集。文理重点班，男生都有一样的爱好，好多人都喜欢乔槿。
班上偶尔谈起八卦，总是少不了这个名字。
对于乔槿的评价，有好有坏。
“成绩一般吧，不过作文写得不错。”
“说白了都是看脸呗，男生不就是这么肤浅……就是在评十三班哪个女生长得最好看的时候爆出严清和喜欢她的……”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就是她们老师觉得她文笔好吗，她那个调调哪里有其琛的大气。而且严清和只是说了她长得好看而已吧。”
语气略显偏颇，但是她好像心里有了底气。
不过是长得好看而已。她想。
·
一向以两耳不闻窗外事著称的方其琛，居然开始关心起了这些八卦。谁谁谁今天给十三班的班花送去了一份情书，谁谁谁居然也喜欢那个乔槿。
然后闹得最轰轰烈烈的，估计要数李沉水。
十佳歌手决赛的时候据说他们确定了关系，还有人说他们早就在一起。方其琛没有写出省考最后一题的另一种解法，却弯弯绕绕地得知了这段恋情的诸多版本。但是这并不影响那么多人继续追捧乔槿，因为乔槿向来口口声声地否认和李沉水的关系，大家都愿意相信。
女生相信校草风流多情，男生相信校花烂漫纯情。
班级里有一对小情侣因为想要去的大学在不同城市闹了别扭，最后女生让步也没能挽回。
善良没用，你得漂亮。
方其琛当年就发现了这个道理。
文重班不像理重班，莘莘学子分为两类，除了读书好的，还有家世好的。
她想都没想，就把除了语文都不出彩的乔槿归到了后一类。她把乔槿，和那些手机通讯录里的名单一滑下来都是学校风云人物的小花们，分成了一类。
理所应当地认为乔槿与严清和，绝对不合适。
“大概是偏见吧。”毕竟是情敌，方其琛真诚而坦白。
毕业后，她联系了严清和，想给自己的青春一个最后的交待，严清和却犹犹豫豫地问她，跟女生告白，要怎样才不突兀。
是乔槿吗。
她装作笑靥如花，一脸八卦。
对面的男生轻轻地“嗯”了一声。
方其琛突然就失去了信心，准备好的台词都派不上用场，统统随着苦涩消化殆尽，她在这个人身上用尽力气，最后连自己都无法自拔。
谢谢你赠给我一场不曾落幕的独角戏，终于明白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在意。就像是五十二赫兹的歌声，再动听，在海洋里没有生命能听懂，更不会有知音。
眼里没有你，余光全是你。
怕喜欢太明显，又怕你看不见。
只字未提爱情，每一句话都是愿意。
曾经是心里乱撞的小鹿，如今变成了刺猬。
搁哪哪疼。
于是，严清和终于错过了方其琛。
因为，她终于要逼自己死心。
方其琛没有回答，倒是问他，有没有比较要好的同学和她在同一个学校，找一个老乡，还可以互相照应。
他把吴林均的手机号码给了她。
一个月后，她和吴林均在一起了。
严清和发了个祝福给她，她本想回敬一个至少看起来很释然的祝福，没想到他苦涩地笑了一声。
“我找不到她。”
生命是因为等待才显得漫长。
那一段日子里，她甚至知道了乔槿曾经是十三班不少人心中的女神，吴林均也曾经喜欢过她，后来得知严清和很认真地喜欢着乔槿，就放弃了。
“我没有想到清和那么早就喜欢我们班的小乔，在乔槿和我同班之前，我都不认识她。可是有一天跟清和提起的时候，他居然说，高一的时候，就见过乔槿了。”
第一眼估计就喜欢了吧。
乔槿的眼皮跳得厉害，什么时候，七路车上吗，是让她就那么心动的一句“过来”，还是后来更后来或许她都没有放在心上？
所以呢。
方其琛原本想，他们之间，至少有两个人是可以幸福的。
但是乔槿，怎么做了逃兵。
☆、节外生枝（四）
多年以后当初的恋爱脑都成了真，乔槿心里不知如何是好，甜蜜的，酸涩的，万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
好像一个转瞬即逝的泡沫，五彩斑斓却只是阳光的幻影，下一秒可能就支离破碎，得不到的时候放在心里，得到的时候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可是这一切又是如此真实。
方其琛没有追问后面的事情，但是她很好奇两个人是怎么又牵扯到一起的。乔槿想了想相亲这个开头真是太丢人了，于是反问了一句：“年初的同学聚会你为什么没去？”
方其琛了然道：“不像你们，我可是有恨不得此生不复相见的人。再说了，一早知道你会去，我干嘛要给自己添堵。”
乔槿默。
他们在那个时候还不太愉快的样子，不过是什么时候开始好转的呢，她想了想，大概是第一次约会之后？严清和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收入囊中，并且打上了自己的标签。
呃，主要还是因为当事人比较配合，还自己给自己注明了所有权，生怕别人觊觎。
这么想真是太不要脸了。
“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死心塌地……好歹是校花，哪里配不上他啦，要担心的人是严清和，怎么看起来你倒是怕他被别人抢走似的。”方其琛颇有怒其不争的意味，“跟他熟一点的都知道他终于把大美人追到手了，你可不能让他得意了去。”
临走之前方其琛大概说了自己以后不会再来W市，这次过来也是看看当年的一些好友而已。
乔槿腼腆地微微一笑，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娇羞。
“你就这么朝他笑，他肯定恨不得把你天天关在家里不让别人看见。”方其琛不客气地在乔槿脸上揩了一把油，“他这个年纪，也没谈过恋爱，整天跟个纯情老处男一样禁欲得不得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归宿了，我们这些朋友都很高兴。”
最好的我藏在你的心里，最好的你一直在我的眼里。
想到这里乔槿整个人像是躺在棉花糖上一样，软软的，甜甜的。
也就只有三天而已，因为要陪着秦攸宁所以忍着没有去见他，现在又把一直耿耿于怀的心结打开，她突然好想见他。
可是指针已经快指到十，怎么看都不是出门的好时机。
她给他拨了个电话，没有问方其琛的事情。之前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构不成威胁。
严清和从来没有过问她和李沉水的那段往事，乔槿也很自觉地避开谈以前，大概是两个人都以为自己那段晦涩的暗恋太过愚蠢，而对方的青春，总是和别人的名字交错缠绕。
“现在在忙什么？”
“明天下午有一场公开课，准备课件。你呢，一个人在家吗？”
光是声音居然解不了乔槿想见他的念头，更想见他了怎么办。
“嗯，攸宁今天晚上估计不回来了。”
“我很想你。”
严清和的话通过手机传过来，压低声音像是就在耳旁，挠得乔槿的心都痒了起来。
严清和刚刚想要跟乔槿多说两句以解相思之苦，却发现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还是经不起挑逗吗。
他认命地准备继续把手上的东西做完，却发现自己的心思已经不在上面了。
泡完一杯咖啡回到座位上，这个时候门铃却响了起来。
·
于是一时脑热去了严清和家里的乔槿，在门前犹豫了好久，想着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才摁下了门铃。
乔槿从来不敢对一个人投入过多的感情，大概这样可以确保受伤的时候足以全身而退，可是如今好像爱得太浓烈，很容易就被别人控制了人生。
人因为有了感情，所以是高级动物；又因为有了感情，才容易变得卑微。
暗恋的情节都只写到告白，后面的事情连想象都不敢。贫瘠的想象力早就在数学上用光光了，二维几何都绞尽脑汁，三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