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夜赋》第38章


私獾摹?br /> “它”也被周遭人的兴奋感染了,虽然“它”还不太理解为什么要这么高兴。
虽然“它”知道,来一个人,就可能有一个魂可以上岸。虽然只是可能。
“诶……走岔了!”传说是墨羽族族长的魂叽里呱啦地叫起来。
“咋啦咋啦,咦,跑隔壁诅咒地儿了。”这是曾偷亲过最伟大的神女青后瑞和的魂——虽然大家一致认为他亲的是自己意|淫的画像。
“啧,还不如来我们这儿呢……”
“哇~是个人族!老子在湖里蹲这么久,第一次瞧见活着进来的人族!”
“人族顶个屁用,皮脆,给我我也不要。”
“出不去了吧。”
“散了散了,横竖过会儿就死了。”
……
然后过了几天。大家还是照常凑在一起闲唠嗑,这么几百万年,再多的话也说完了。稍微新鲜一点的,大家总会翻来覆去地说,啧啧回味。那个绝无仅有孤身闯进来的人族,当然不可遗落地成为“它们”的谈资。
“说起来,没感觉到那个人族了。”
“咦?真的诶,尸体也不在。”
“诶诶,嘘——嘘——有人来了。”
苍穹亲信神经兮兮地压低声音,其实外头根本听不见“它们”说话。
“是谁?”
“哇!仙族!仙族!这小模样,真是俊!”
“她过来了!她过来了!我来,让我来!”
“等等,怎么半死不活的?”
“它”跟着凑过去看,果真是个很美的女人,就是有点脏。倒不是说她邋遢,而是她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了。和隔壁禁地不同,祭魂湖周围是有阵法的,她竟然闯过了所有的阵法!
“啧,快死了,恐怕走不过来了。”
“她的神翼没了!唉,这幅皮囊,上岸了也不好混。”
“诶,你们神族还讲究这些?”
“废话,没了神翼就跟你没了小弟弟,天地不容!”
两个没脸没皮的流氓魂开始互飙荤段子了。以前“它”是很喜欢听的,但这次,“它”却被那个拖着残破的身体,深一脚浅一脚走过来的女人所吸引。
快油尽灯枯的身体却让“它”看到了鲜活的生命力,“它”突然觉得,只有支着两条腿在陆地上行走,不管走的多么踉跄狼狈,那才算真正的活着。
“那个人,我能要吗?”
那是“它”第一次主动表达。
周遭的一干魂都惊呆了,那两个没脸没皮魂的疯言浪语卡在喉咙里,“咕噜”一声吞下去了。
“……你、你可要想清楚了。”
“这人一个人来这种地方,肯定没什么朋友的。”
“说不定日后会被追杀。”
“等下一个吧。”
“……”
这帮魂又开始喋喋不休了。“它”伸出只有透明轮廓的大手一挥,“我想要她。”
没有一个魂说话。
蹲边上的那个从不合群的魂倏然开口,他的声音意外的低沉好听,“你上岸后,就回不来了。”
“它”拥有的唯一一个容身之处,将不再有“它”的位置。
然而“它”只是冲他感激地点点头,然后毅然决然地朝湖边飘过去。
那个美丽的女人居然撑到了湖边,她咬破自己的嘴唇,强迫自己清醒。而后哆哆嗦嗦地取出一个白瓷小瓶,手颤抖着伸到湖面上。
太远了!
“它”心急地想,过来,再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女子的头像被什么强行拉过来一样,终于探到水面上方。湖上没有风,一根头发丝都清澈可见。
当“它”和那个女子对视的一瞬间,庞大的记忆汹涌澎湃地冲入脑海。
“它”看到她飘然落在三面环山的绿湖边上,背后有惊慌的男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姑娘!切勿轻生啊!”
“它”看到那个温柔男声的主人细致地给她的脚踝上药。
“它”看到同一个男人穿着一身喜服,嘴角含着笑意,眸中闪着烛光和她的倩影,轻轻地解开她衣上的盘扣。
“它”看到那个男人深夜带着寒气回屋,满身伤痕,却先轻轻地给她掖好被角。
“它”还看到那个男人身上爬满了可怖密集的符文……
那个女人最终倒下了,她的目光开始迷离浑浊,却看着“它”一点一点地从湖里走出来,愕然地看着“它”,而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渐渐安详地闭眼。
“它”奇迹般的领会了她的意思——她把“它”当成了她,她托“它”好好照顾那个人。
其实她并没有错,“它”摸着自己的脸颊,抖了抖刚刚拥有的还不怎么习惯的破败神翼。从今往后,“它”就是她了,“它”就是巧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本来打算写正文里的,没地方放置,又需要解释
……就番外了=_=
☆、地渊
一辆墨黑的马车携卷着尘沙而来。拉车的乌青白额马有三只眼睛,四肢健壮,马鬃飞扬。玄黑的马蹄下踩着朱红的火焰,马蹄疾驰,却没有落在地上,那四朵火焰像腾起的云雾,托住了马蹄。
马车的车厢精致而宽敞,车厢顶上竖着藏青色的大旗,旗上画着低头揽翅的大鸟,简洁而生动。
这是一列长队。就这么一匹马,除了马车,还拖着车厢后蜿蜒数十里的货物板车。板车上没有人掌控着方向,这列长队却没有中断。
驾马的老汉驱使着这匹妖族良驹进了地渊。坐在敞篷里喝酒吃肉的妖族守卫瞄了眼车顶上的旗,就继续喝他的酒吃他的肉了。
倒是老汉停了下来。他个头不高,却灵活的很,满是沟壑的脸夹杂着岁月的痕迹,额角处有烫伤的疤痕。他收缰系绳,自来熟地在守卫边上坐下,倒了一大碗酒,砸吧砸吧嘴就喝起来。
守卫淡淡地觑了眼车,往嘴里塞了块肉,口齿不清地问,“一个人?”
“没呢。”老汉夺了他的筷子,夹了几块肉就往嘴里塞,“车里十几来号人,还有俩神族小孩。”
守卫嗤笑,“他们倒是胆子大。”
“没啥。大族长成亲,也就凑个热闹看。再说了,你有胆子跑天族看热闹么?趁着年轻,血气旺,就该鼓着胆子去外面瞎转悠转悠。等老了,血性没了,甭管还能活多久,这辈子就到头了。”老汉闭着眼,酒劲上来,那酒槽鼻子越发红了,倒显得他精神起来。
老汉吃完喝完,又上了车。守卫继续微阖着眼,散漫无聊地等着下一批进城的人。
地渊也叫不日城。
没有太阳,只有无尽的黑夜。没有生物,只有遍地的沟壑深渊。这是被驱逐的败者的禁锢之地。上古妖族统领苍穹败于青后瑞和后,妖族兵败如山倒。丰阳神族登高一呼,众神族响应,将妖族逼至不见天日的地渊。
几百万年过去,妖族不断反抗天族,扩大自己的领土,天族一退再退,终于有了现在的地域。
天族人仍将妖族居住生活的地方称之为地渊,但在妖族人心中,只有这里,才是地渊,才是让他们铭记耻辱的苟安之地。
这里有最多的族群,有最强的妖族战士,还有大族长。
沟壑丛生的地表没有屋舍,但漆黑的大地上冒着轻轻浅浅的柔光,隔远了看,宛如阡陌小路,也像夏夜里深藏在灌木里排列整齐的萤火虫。若是凑近了看,就会发现那些光源,不过是深渊石壁房屋顶上的石头。
是的,地渊的屋舍都建在渊壁上,地势险恶,却易守难攻。
每一个深渊都居住着一个族群。
墨羽族的主事未草今日很忙,应该说,这几个月,她每日都很忙。作为整个妖族最甩手掌柜的族长的主事,她命中注定要比其他族群的主事忙些,连少族长离家出走,给老族长上坟,长老家又生了个娃,甚至失踪了一位绣娘都归她管。但近几日又不同些,因为她家族长又要大婚了。
他娘的,就是“又”!
未草在心里将自家族长操了千千万万遍,然后陀螺似的继续她的劳碌命。尽管墨羽族族长兼大族长木骋已经是第十八次大婚,最大的儿都比新娘大,早就没了当年破处似的羞涩感,但他仍像过往的婚礼一样,扔下一句“务必隆重!务必盛大!务必像他的初婚一样!”,然后轻飘飘地走了。
未草一直觉得自家族长脑子里有坑。
但那毕竟是她的族长,每每她被脑残族长摧残的时候,她就想想木骋的儿子们。所幸少族长们还是很优秀的,她想着未来少族长们继承木骋衣钵的美好前景,就忍耐下来。
后日就是拜堂的日子。原本该是上个月就完成的事,但因为新娘家的事,延期一月。木骋对每一位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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