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每晚侵入她梦境的阴冷孤寒,月忍温暖的怀抱有莫大的吸引力……
月忍极有耐心,就这样一分一分地和她更近一步地耳鬓厮磨,好叫她确信他们就是前世修来的同命夫妻,让她明了他愿意全然为她付出身心……
他们都这样亲密了,反正他们已经这样亲密地睡过了……那么……他一定就是她梦中一直在寻找的‘哥哥’。
‘先不走了!和忍哥哥成了亲再一起回家乡看望父母。’云夕打定了这么个主意,反倒大步昂扬地向后园的大门走去。
狐奴在她身后大吃一惊,“云……少爷,你要做甚么?!”
“去后园看看我的嫂夫人啊。”云夕笑笑,依旧向北面走着。
狐奴跳到她面前,大张开手臂哀求道,“小少爷、小姑奶奶,先淘气了好不好?我们陪你再去园子里抓松鼠?要不,让素唱山歌给你听?”
最近一直郁郁的素,闻言瞪着狐奴,“我哪会唱山歌?要唱你自己唱!”
“这不是哄云姑娘高兴嘛,你——”狐奴冲素挤眼,云夕却趁两人斗嘴的功夫,一闪身跳上后园的围墙,眨眼的功夫就没了人影。
狐奴和素拔腿便追,却被园门口的仆妇拦住,那两个仆妇是楚凤歌从楚国带来,原先也是宫中有点身份的宫女。
两人冷笑着问狐奴,“公子有令,不得让我们这些后园妇人进入前园,难道前园的大男人就可以随意进后园滋事?”
狐奴不得已软声解释道,“兄弟们所守护的云少爷方才走错门,进了后园,我们是进去把云少爷带出来的,请大姐们行个方便。”
“什么云少爷、雨少爷,我们两个守在这个门口,连只狗都未放进去,你们是欺辱我楚国无人么?”两个仆妇听说了凤歌公子被秦六冷落的事,她们当然不敢对秦六公子说狠话,但是面对六公子身边的侍卫,当然不会放过出口恶气的机会。
两妇人唠叨完,立时把园门关了,还在里面上了锁;狐奴憋气,将手一挥,带领手下们跑向花园,守花园北门的仆人是本府的老仆,自然不会再吃这种闭门羹。
云夕身如灵魅,跳入后园之中便听到有木筝的叮咚之声,乐声婉转凄美,她便循着琴声走进一条长廊。
走过一小段覆着紫藤花的朱色游廊,便听见琴声潺潺转为激昂,可见弱琴女子心怀由忧转怨,指下挥洒着无尽地寂寞悲伤。
长廊尽头的亭台里,一位华服女子坐于毡榻上专心致志的抚筝,腰背单薄却挺立着傲气,云夕看那侧影便知是楚凤歌。
两边侍立的叶儿和青娥已发现云夕的身影,两人警惕地护在楚凤歌身后,向她喝问道,“你来做什么?!来人啊——”
琴声嘎然而止,楚凤歌转过脸来止住侍女,“让她过来罢,再取一榻来。”
青娥恨恨地瞪云夕一眼,去取坐榻;云夕走到凤歌面前,忽然开口问她,“你方才弹的是什么?难听得很。”
“住口,你这蛮女哪里懂得音律?!”叶子忍不住替夫人喝斥云夕。
楚凤歌抬手请云夕在榻上坐下,“刚才那曲是《柏舟》,我心有郁气,的确弹得不佳。”
“汎彼柏舟,亦汎其流……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是这首诗么?”云夕苦思之后问道。
楚凤歌面上多了几分诧异,“真不知你是真失忆,还是假装地。”
云夕摇摇头,“有许多重要的事忘记了,偶尔会想起一些破碎的细节……”
“你来就是想听我弹曲么,听完了就走吧,省得秦六误会是我有意把你引来地。”楚凤歌示意叶儿收琴,便要起身回房。
“当然不是来听曲!楚……姐姐,听说你当初是被楚君许配于秦五公子,是你执意易嫁于忍哥哥,你是真心喜欢忍哥哥,还是另有苦衷?”云夕紧紧地盯着楚凤歌的脸,“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很讨厌你,可是方才看到你弹琴的样子,我觉得心有戚戚……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欢忍哥哥,何必非要夹在我们中间,弄得大家都不快活?”
“我夹在你们中间?可笑!”楚凤歌冷笑道,“不错,我执竟嫁与秦六,的确是个愚蠢的选择,可是你呢?你确定你真心喜欢的人是嬴忍?”
看到云夕眼中的惊疑,楚凤歌心情好了三分,她靠近云夕低声道,“终会有一天,你会想起你负了怎样一位好男人,他因你伤病不治,离死不远了……到你清醒的时候,你的痛苦、你的懊悔不会少于现在的我……昆仑公主,嘿嘿,也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我负了谁?我为什么要懊悔?”云夕伸手去抓楚凤歌的衣袖,却被及时赶到的狐奴挡住,“云姑娘,快离开这里吧,不然……属下们必受重罚!”
云夕望着楚凤歌拂袖而去的身影,面色郁郁地随狐奴走向花园的角门。
她方才是想来问问楚凤歌的打算,若是这个楚女知趣,她定会劝月忍再为她找个好归宿,但是楚凤歌的话令她心中混乱,似于有无数个声音在脑海中同时叫嚣:你会懊悔的!你负了一个好男人,他因你……离死不远了……
‘是谁?她说的是谁?是不是那个面色苍白的蓝衣少年?’
云夕眼神迷乱地向前走着,全然没有防备地被一物重重击中额头!
松鼠小霖得意地窜上树梢,飞快地逃离秦六府园:它方才见云夕神情恍惚,正是暗算她的机会,索性拈了一枚石子,正中云夕的脑门!
云夕痛呼一声捂住额头,狐奴回过身来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被石子打到额头上,好痛。。。。。。”云夕看看手指,痛归痛,倒是没破皮出血。
“石子?素,快带人查看园中是否有刺宫闯入!”狐奴骇然护着云夕跑出花园,有人在众侍卫眼皮下,竟然用石子打中云夕姑娘,实在不是身手泛泛之辈;可是此人若有人伤害云姑娘,为什么用一粒石子不轻不重地暗算她?
云夕虽然不语,但是感觉到额头疼痛之后,有一股热力从头顶的白羽之处窜向全身,似乎是瘀滞已久的河流冲开障碍痛快地冲击干涸的河道,全身的血脉都在酸痛地膨胀着……
196 巫王心动
狐奴拉着云夕的手臂匆匆走出花园,迎面正碰上红萼和另一个侍女;两女屈膝行礼道,“公子令奴婢们来请云姑娘,到明堂面见一位贵客。”
“贵客?”狐奴问她,“来者是什么人?”
红萼低头答道,“奴婢不知……那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听六公子称他为师父。”
云夕停住脚步,冷笑道,“六公子的师父……西域巫王来了?来的好!”
狐奴被云夕的神情骇到,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还牵牵捉着她的手腕,慌乱松开手指;这时,正在园中甬道上洒水扫地的那名老仆听到云夕说出‘西域巫王’的名号,显然是吓了一跳,提着盛满垃圾的竹筐飞快地向门口跑去。
这时月忍疾步而来,“云夕,快随我去见师尊,师尊内力高强、天下无人能及!只要他肯出手为你疗伤,夕儿明天便可恢复记忆!”
云夕微微笑着,“是啊,我也盼着他早些来呢。”
巫王正坐在明堂中饮茶,铜面具已取下放置一边,他身着一袭黑袍,金丝衮袖,面容棱角分明,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见月忍带着云夕走进房里,一望之下立时怔住,那对金黄色的眸子牢牢地盯在云夕的脸上。
那天在雾山所见的云夕脸上抹有易容之物,两人近距离交手时,云夕的脸上又溅满风霖的鲜血,当时形容可怖、神情状若疯妇……
面前的女子身着男式修身白袍,末梢微卷的密长黑发束成马尾固于脑后,黛眉紫眸,肤如雪瓷;气质皎皎如明月、眼神清澈毓秀,是平常女子无可比拟的别样风华绝代。
今日见到她的真容,巫王才明白为何青鸟族女子被冠以神女之名;不说云夕这副超凡脱俗的姿容,单就那对潋尽天下秋水之光的紫眸,也足以称之为临尘仙子。
看到巫王盯在云夕脸上的炽热目光,月忍有些忐忑不安;他闪身挡到云夕身前,叉手请示巫王,“师尊,您是现在就为云夕疗伤,还是等到晚上……”
巫王还未作答,云夕忽然出声道,“阁下是用何种法子为我疗伤?是针灸刺穴还是推宫过血?”
“夕儿……”月忍察觉云夕的眼神极为古怪。
巫王翘起唇角,狭长的凤眼中金黄光彩流溢,“过来,小姑娘……我治病的法子既不用施针,也不用推穴;你来我怀里,会很舒服、永远都不想离开……”
云夕中蛊一般走到他面前,切近地望着巫王,眼神清澈明透,“那么,被你采阴之后我会死吗?”
巫王哈哈大笑,“本王怎么舍得让你死?!昆仑神族名不虚传——公主何时解开了我的禁制?”
月忍这才知道云夕已然恢复记忆,他惊骇地伸手去拉云夕,“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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