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流光》第11章


“是,我希望你从来都没有回来过,那样的话至少命运的轨迹不会改变。堂哥不会死飞翔不会走林凡不会变小叶,小叶……”撕心裂肺的痛呼却发现即使他不在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可至少,至少,至少堂哥还活着……”说完泪水纷飞再不停留的钻进了车子。空气中风中却传来林盟痛彻心扉无比绝望的哭泣嚎叫,听者无不揪心。
车子已经行驶在去往兰陵的路上,回想一幕幕竺伊郁揪紧心口的衣服,林盟的哭泣嚎叫一遍遍回响在自己耳旁。突然气血攻心心口一热,一口鲜血喷溅而出,身旁的东方景怀一愣慌忙寻找纸巾为她擦去嘴角的血渍,想要宽慰几句张张口又闭上了。副驾驶的安柿林在反光镜看到一切,闭上眼睛心中嘲弄命运的无情,心里思量该如何解决这件事。
人已经走远,思念也开始了。林盟疯了般的跑出去,朝着曾经一遍遍大家骑单车经过的路。路就在前方,可是为什么那么远?县城不就是那条路延伸出来的吗?泪水模糊了视线,腿脚也因狂奔而无力,跌倒大口喘着气,金铭悦在后边追着担心他发生什么事情。
那条熟悉的路,某日因为少年的溺亡而变得悲伤沉闷,他情愿自己从不回林家,可是情愿也是无能无力的。走了是对的,既然已经回不到曾经那就这样彻底放弃吧!擦干眼泪走进附近的刺绣馆,拿笔写下‘青墨’的篆体,师父悲悯的对少年点点头在他右肩处细心刺绣。一旁的金铭悦咬牙嘬牙花甩甩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自己都感觉很疼。
白色的衬衫未必人的心就是纯洁的。林盟结完帐准备离开,师父淡然的一句话却让林盟有了那么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希望:“某一日当你发现时也许已经峰回路转。”
“你知道为什么她不能留下吗?”金铭悦看不懂他的心也不知道此刻他该是怎样的心情。
“他是我表妹,嫡亲的表妹。我曾经掰着婚姻法算我们应该是第四代,可是突然有一天我才知道我母亲竟然是他爷爷的二女儿。重男轻女,呵,人们都这么想要儿子,结果我们却成了受害者。”说着泪水无声,原来自己的眼泪也这么多,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为这件事哭。
金铭悦愕然而后笑道:“穿越吧!古代表亲是很正常的。”
林盟仰头将泪水藏回安慰自己:“是呀,穿越多好呀!”心里却无比明白,即使不是嫡亲在一起也会被人骂,至死反对吧!
回到家林父林母看到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痛不已,竺伊郁的离开让他们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家里哪里都有她熟悉的气息和身影,林盟什么话都不想说,林父林母自责轻声安慰。林盟反感无比反感,转身大手一挥将旁边的花瓶打得粉碎:”够了,够了,现在如你们所愿了。儿子,儿子,都这么想要儿子吗?既然把我送走了为什么要我回来,为什么?”
将左腕处的护套摘下来,结了疤歪斜丑陋的‘青墨’二字让林父林母大惊失色。林盟摇晃着手腕怒气上涌:“刀刀刻在我的心里,为什么我是你们亲生的,为什么,为什么?”林盟疯狗般的狂吼,林母早已经捂嘴哭得不能遏制,林父背过身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儿子。
一时屋子里陷入沉默只有林母的啜泣声,林盟鞠躬闭上眼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别担心,我们什么都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说完关上房间的门头埋进被子里一声声呼唤着‘青墨,青墨……’
回到安园一直睡,不愿睁眼面对没有飞翔、没有小叶、没有林凡林盟的现实。
闹铃声响个不停,从睁眼的那一瞬间心情就很糟,一整晚的梦里都是林盟无助的哭泣。远离了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在什么地方,可是又能怎么样,只能狠心装作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件事。起床打开窗户,风吹进来忍不住打个冷战,早晨的天气越来越凉了,如同人的心,在这萧瑟的季节又有多少人要感叹岁月的无情?
钢笔勾勒的画作刚刚递过去,竺伊郁只一眼便泪如雨下,安柿林不忍再看背过身轻轻的离去。
“我爱他。”哽咽的话语消散在风中,也刺痛的她的心。
☆、旧恩怨
最开始对兰陵一中的不适应,整日浑浑噩噩趴在课堂睡觉,强迫自己接受已经离开的事实,苍白的脸微笑大家却无比心疼,人早已经瘦了一圈。安柿林特意安排陈妈请了营养师,大补特补总算有些起色,紧接着就是一中的摸底考试。考试成绩发下来的时候,盯着直线下降的分数安柿林阴冷一笑,将成绩单狠劲摔在桌上怒吼:“从明天开始,补课,给我补课。”
高一课业不紧张,只有一节晚自习其余时间自由安排,安柿林便增加了一个小时的晚自习,分别由自己、安静风、屈良璞来授课。很多人觉着有趣便也敢来凑热闹。这晚自习一开始还是很有效果的,安柿林大多时间在一旁抓耳挠腮的看着公司文件。
月假开始,一整天都没有休息的时间,排的满满的课程表很多人都支撑不下去了。寂静的教室中回荡的只有安静风来回踱步的声响和滔滔不绝的讲话声。顾言从头到尾就趴在课桌上昏昏欲睡,其他的人坐在桌子上双手环抱冥思的;安静倾听却呼声已经出来了……就如同一场戏剧,静风就是这场戏中唯一有着独白的角色,其他的人就烘托着戏剧的发展无声演绎着。
看着这些人的表现,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忍不住大吼起来,无数的粉笔朝众人飞了过去。突然地吼叫声所有人吓了一大跳,抱着头躲避粉笔的攻击。安静风指着这帮人大叫:“我还不愿意讲课呢,你们还不配合,不听讲,不听讲,我成了独角戏了。”越说越气整盒的粉笔再次凌空发射,大家抱头告饶,好一阵闹腾。安柿林苦笑抱着安静风努力安抚,好不容易情绪平复才又重新开讲,大家捂着头努力睁大眼睛耐心听讲再不敢分心。
下午没有课程大家总算能有点时间干自己的事情了,南宫、邢效儒抱着书本陪安静风到一中左侧的银杏林散步。边说边笑两个人旁敲侧击的打听她的八卦,安静风浅笑也没什么避讳。抬头迎面看到对面走来的龙明一,对视,安静,黄叶落地的声音仿佛都能听到。猝不及防安静风抬腿一脚踢向对方,龙明一吃痛跌倒捂着小腹依靠树木,拧巴的脸不难看出那一脚的力道,南宫、邢效儒惊呆傻傻的望着眼前的情景忘记了劝阻。
安静风毫不留情的又是两脚,她的眼神里愤怒、怨恨,手里的书哗啦全部砸到了咬牙忍痛的人身上。一丝血迹顺着嘴角流下,安静风越打越气抬手却被惊慌失措的苏瑞拉住,南宫和邢效儒反应过来搭手将她拉到一旁。苏瑞张开手臂挡在龙明一身前皱眉反问:“他没有错,他到底哪里有错?你又动手打人。”
安静风没想到苏瑞一来就质问自己,依旧怒不可遏的她挣脱冷笑:“你不就是怪我当初差点把屈良玉打死吗……”
“你给我闭嘴,不要一生气就逮谁咬谁,翻脸六亲不认的性情你倒是和安柿林学的很像。”看似文弱白净的苏瑞遇事却正好相反:“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可是情况一样吗?龙明一没有错,从一开始就是蓉蓉的问题,蓉蓉说过什么难道你真的忘记了?”
“蓉蓉就满身血迹的倒在我面前,怎么会和他没有关系?”
“那是蓉蓉心里有问题,你为什么要怪龙明一?”
“蓉蓉没问题,都是他的错。”安静风失控的抢过南宫手里的书扔过去不承认:“都是他大哥差点死了。”想起那近在咫尺的死亡安静风冰冷刺骨。
苏瑞举手真想甩她一个耳光,中途还是放弃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有没有良心呀你!这一切不都是你的错吗?你到底有没有反省过?你到底想要安柿林为你的冲动和胡闹付出怎样的代价你才满意?”这些话比打她一顿还让她难受,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还是自动忽略了?
“感情尤其是爱情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蓉蓉单相思,龙明一不答应没有任何过错。”
“可是蓉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那是她自己决绝偏执撞到车上才有这样的悲剧,可她昏迷前说的话你不记得了吗?”
安静风不愿想起来也不敢想起来,眼睁睁的看着蓉蓉撞向疾驰而来的汽车,横飞而出血迹斑斑,从此再没有醒过来。气若游丝努力挤出狰狞的笑容嘱咐:“记得不要打他。”最后一句话,如果这是最后一句话,安静风原谅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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