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代女人的情感史诗》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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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没那么简单（上）
只是在监狱里呆了三个月，丁春林就老了一大截，头上生出许多白发，原本脸上轻微的皱纹也变得深了许多，瘦瘦的身材有些浮肿。在监狱的时候，同间牢房共有八个人，只有他是经济犯，其他人都是抢劫、强奸一类的，和这些人聊天时，他听到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新东西”，联想到自身，他便有了很多猜疑。丁春林回来后，表面上对李红很是感激，很多妻子在丈夫入狱后都会离婚，但李红在这件事情上是够意思的，为了他倾家荡产，可是根据狱友提供的经验，他分析到她一个女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事情办的这么漂亮，绝不是单单的送钱这么简单。他经常私下单独问女儿，在他没在家的时间都有谁来过了，女儿却总是说没有，他不信，就每次骂女儿，弄得女儿越来越怕他，总是跟着李红，不和他单独相处。
李红认为她是有功于丁春林的，所以生活中的大事小情都要听从她的意见，而丁春林的态度也是忍让的，实在忍不住了就会和她吵，但最终都会以她的“我他妈整你出来干嘛？我是自作自受”而落败。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经济来源，李红一个月不到两百的工资根本无法应付现在的生活，房租、女儿上学的费用、水电煤气费、一日三餐等等，可做生意又没有本钱和经验，两个人整天发愁。丁春林那边的亲戚都躲着他们，生怕向他们借钱似的，自己的工作又没了，实在也找不到什么挣钱的门路，整日就窝在家里，李红看到他这样就生气，就会忍不住“窝囊废、没出息，早知道这样把钱留着不整你出来了”的骂，丁春林越来越难以忍受，吵急了就会说：“别以为你干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想和你计较。”一说到这个，李红就会恼羞成怒：“我还不是都为了你，我愿意啊？”这时丁春林就会阴阳怪气地说：“不全是为我吧，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接着就会躺到床上，扯着被子使劲蒙到头上，任李红再说什么就当没听见。
李红打听到她的一个远房表妹多年前就去了大连，在那里卖海鲜发了财，就联系上了表妹，问了那边的情况，听说只要能吃苦，钱是很好赚的。李红和丁春林一商量，就决定举家前往。李红辞了厂里的工作，把家俱暂时放在亲戚家，女儿也办了休学，全家人就去了大连。
全家人先在表妹家落脚，随后跟着表妹学习怎么进货卖货，同时在菜市场附近找便宜房子。丁春林跟着跑了几天，基本掌握了窍门和流程，就在菜市场上租了一个摊位卖家常吃的海鲜。房子也顺利的找到了，离菜市场也就三分钟的路程，是一间平房，二三十个平方，室内没有厨房也没有卫生间，只是有水、有电，墙还是水泥的颜色，没有粉刷过。丁春林在旧货市场买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做饭的相应用具，这就是他们的家了，极其简陋！
每天早上他们两点多钟就起床，去市内最大的海鲜批发市场进货，那里的商家专收渔民每天凌晨新打上船的货，他们整船全包，所以价格便宜。包下货后，再把这些货批发给零售的摊犯，丁春林没有那么多钱包船，所以只能从零售的摊犯做起。上完货回到家差不多就五点多了，再简单的分类整理一下就要去菜市场开始一天的生意了。由于起的太早，白天都会犯困，两个人就在过了中午的买菜时间后，轮流回家补觉。这里的人都是买当天刚从海里打上来的，所以当天没卖掉的海鲜放到第二天就没人买了。丁春林的货每天都会剩一些，全家人就尽量不浪费，把剩下的都吃掉，他们累了一天，也没精神再煎炒烹炸，只是清洗过后就用水煮，煮熟了蘸着酱油和醋吃，倒也鲜美。
钱倒是赚了一些，可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没有户口，女儿上不了学。这段时间女儿会到市场上帮他们卖货，市场上其他摊位的人总是问他们为什么孩子这么小就不上学了，女儿也总是问他们，什么时候可以继续上学，她想上学，可是他们根本无法把户口落到这里来。女儿学习成绩那么优秀，如果因为他们把女儿的未来都断送了，那他们的人生还有什么指望呢！思来想去，两人决定把女儿送回来。那时，李红的父母家早就搬到了县上，而李红的父亲虽然退休了，但和各个学校的领导都很熟，所以就把晓雨的学籍从市里转到了县里，晓雨就住在姥姥家继续上学。
几个月后，李红一是受不了卖货的辛苦，二是想女儿，便坚决要回来，丁春林根本拦不住她，只好一个人加倍的辛苦。李红回来后又把女儿的学籍转回了市里，毕竟市里的教育水平比县里高很多，虽然这转来转去的耽误了女儿的学习，但在小学升初中的全市统考中，晓雨居然考了全市第二名，让李红倍感欣慰。
丁春林一个人起早贪黑的实在忙不过来，而李红又不去，撑了两个月，身体实在熬不住了，也回来了。李红自知理亏，便不再多说什么。
一天，丁春林在街上偶然遇到了初中同学杨忠，两人很多年没见，就一起到杨忠家叙旧，当杨忠得知丁春林的近况后，一拍大腿笑着说：“这可巧了！我一个朋友开了个小饭店，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正往外兑呢，你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不是炊事班的吗？正好可以把他的饭店兑下来，让他把手艺教给你，反正小饭店也没什么大菜，你一学就会了。”丁春林当即两眼放光，问了饭店的位置，杨忠说了地址后，丁春林觉得位置太偏，不太合适，杨忠劝道：“听说生意很好呢。”丁春林疑惑地问：“那么偏生意怎么会好？”李忠回答道：“那附近有两个大单位，请客吃饭的肯定都在那儿嘛！”丁春林一听又来了兴致，详细的问了饭店有多大，几张桌子，房租多少等等，杨忠告诉了他一些自己知道的情况，丁春林让杨忠等他的消息，他回家商量一下。
李红听到这个事也觉得可行，正好他们手上还有卖海鲜挣的钱，就算不够应该也差不多。第二天，丁春林便让杨忠带着自己去那个饭店谈一谈。饭店里共摆了十张桌子，吧台后面的一间屋子，可以用来居住，丁春林心里盘算着这样就可以省了租房子的钱，听杨忠这个朋友说生意很好，每个月都能净挣好几千，丁春林很满意。最后谈定的价钱家里的那点儿钱正好够用，不用借钱了，丁春林高兴地和对方签了合约，约定第二天来付钱。回家后李红看了合约也觉得这个价钱合适，但她也有点狐疑：“这么赚钱他们为什么往外兑啊？”丁春林大大咧咧地说：“说是家里出了事，没时间照看。”“那生意到底好不好？你看见没？”李红继续问。丁春林一副就你事儿多的表情：“他们都说了，生意很好，难道杨忠还能骗我啊？”李红不悦地说：“怎么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呢？明天中午你再去好好看看，生意到底好不好！”第二天中午，丁春林偷偷地在饭店对面观察，一中午只见到一桌人进去吃饭，他心里一下子凉了，看来他们骗他了，生意根本不好！可他又是个拉不下脸的人，和人家把合约都签了，怎么好意思反悔呢？他转念一想，如果他们找不到自己，也许就会兑给别人了，到时候自己再编个理由说临时有事也就搪塞过去了。他一边想着，一边去了车站，坐车去了岳父岳母家躲着。
到了下午，李红没等到丁春林回来，却等来了杨忠。杨忠进屋后见只有李红在家，就急匆匆地问：“老丁去哪儿了？”李红一边让坐一边说：“不知道啊，他上午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呢。”杨忠问李红：“他说没说什么时候去饭店那边？”李红答道：“没说呀，我也没问。”杨忠皱着眉头有点生气地说：“这个老丁啊，是怎么办事的？和人家约好了今天去接手饭店，可是都这会儿了也没见个人影！唉！他怎么这样啊！”李红也有点奇怪为什么丁春林还没回来，于是接道：“反正都签了合约，早一天晚一天的又没什么影响。”杨忠急道：“现在情况有变化了，还有一个人也要兑，正在饭店里谈着呢，那人出的钱好像比老丁多，再不过去如果他们谈定了，你们就没戏了！”李红一听就急了，她急的是丁春林没回来也不知道饭店真实的情况怎么样，现在自己不去交钱就来不及了，如果生意好那可就可惜了，可又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这可如何是好！李红捉摸着现在的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拖延，于是就对杨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