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生性冷淡的时宜,不会爱这些。 舞台中央点了盆篝火,台上的人牵着手围成圈子,和着音乐,一男一女错开来,彼此都是陌生的手,时宜心头一颤,左手边大胡子的男人该是刚刚唱民谣的纳西族。黝黑的皮肤,浓眉大眼,手腕戴着一串串的佛珠划过时宜的手背。 时宜冲他笑笑。她想起周杰伦唱的《迷迭香》。 一曲下来,时宜整个人热烘烘的,回到座位上,便脱了外套,只剩下一条碎花的百褶及膝连衣裙,荷叶领托出时宜纤长白皙的脖颈,绯红的面颊让许琰心中一动。 “阿时,我要想要和你说一件事,关于……” “接下来有位特别的来客要为大家唱一首特别的歌曲,掌声掌声!” “你说什么?”时宜偏过头,似乎刚刚许琰喊了她的名字, 许琰摇头,只轻声道:“别着了凉。” “大家晚上好,一首《Forgive》送给我那个闹脾气的女友。谢谢。” 声音太熟悉了,时宜勐地直起身子,但是前面的人不知为何都站了起来,摇晃着手中的彩带,甚至有女生禁不住开始尖叫,完全掩盖了音乐的声音。时宜有些焦急,她一定是太心慌了,太……想念……他了,不然怎么会听到如此像他的声音。 “阿时?”许琰喊她,她的表情忽明忽暗,他忽然有些抓不住她,“怎么了?” 刚刚许琰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时宜的身上,压根儿没听到话筒传过来的男声。 “没什么。”时宜摇头,是啊,她一定听错了,今天是《末歌》的杀青宴,他是主角,现在 这个点怎么可能过来呢?!但—— “斯劼呢?” “他去上厕所了吧。” “I"ve been so many places in my life and time I"ve sung a lot of songs I"ve made some bad rhymes……” 时宜有些透不过气来,桌上的熏香太过浓厚,钻进鼻子里,钻到肺里,让人无法呼吸。 “ I"ve acted out my life on stages with ten thousand people watching But we"re alone now and I"m singing this song for you I know your image of me is what I hope to be……” “无所不能的傅先生啊,能为你可爱美丽的女友唱首晚安曲吗?” 傅景誉翻了个身,把已经发烫的手机换了另一边,右耳已经红红痒痒的,真像她在耳边耳语,“咳咳咳,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哎呀,咱们傅先生是恋童癖啊!哈哈哈,原来喜好这个呀,怎么不早说呢?” 这是他们一起两星期后,撒娇这件事,时宜做起来已经得心应手,毫不费力:“帅气大方的傅先森,能为你即将要入睡的女友唱首歌吗?嗯?么么哒。” 傅景誉拿她实在没办法,耍了几近半个小时的无赖,他终于开口—— “……There"s no one more important to me Baby; can"t you see through me; "cause we"re alone now And I"m singing this song for you; you taught me precious secrets Of a true love withholding nothing; you came out in front……” 后来的后来,“亲爱的傅男友啊,能为你今天心情不大爽的女友唱首歌吗?” “身材棒棒哒的傅影帝,能为你漂亮善良的女友大人唱首歌吗?” “超级超级喜欢时小姐的傅先森,能为你今天累成狗的女友唱首歌吗?” “傅景誉,听你唱歌如此迷人的份上,以后万一你惹我生气了,就为我唱首歌吧!” A song for you。 这首歌只为你。 她不是爱哭的人,妈妈去世的时候,第二天她就擦了眼泪,里里外外帮衬着外婆料理丧事。这二十多年来的生活,时宜一路顺风顺水,似乎也没有值得痛苦的事情。而现在,时宜只觉得心头一酸,满心的委屈一股脑儿涌了上来,压在嗓子眼儿,如鲠在喉。 时宜慢慢地站起来,透过挤挤挨挨的人群,依稀能看到台上的人影,光看着灯下的轮廓,她便破涕而笑,嘴角的弯弯笑意还挂着泪珠,眼里盛满了柔情。许琰也看到了台上的男人,握紧了手掌,为什么没人汇报傅景誉离开了上海! “And when my life is over, Remember when we were together We were alone and I was singing this song for you。” 钢琴的最后一键落下,一切戛然而止。“哇!”随后而来的欢呼声充盈了酒吧,时宜站在人群的最外围,有些看不真切,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她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即使周围嘈杂如斯,但她依旧可以感受到熙熙攘攘之中那个人的气息,以及“扑通扑通”的心跳,有力地,合拍地。 谁知道呢?也许是她已经醉了,胡思乱想到想要冲上去抱抱他,亲亲他,然后一定要告诉他—— 她有多爱他! 管他什么天南地北! 这是我的男人! ———————————————又是分割线呐————————————————————— 许琰:举手!我就问一句,准备好洋洋三千字的告白去哪儿了?!投诉! 月月:嗯,女主忽视了/(ㄒoㄒ)/…… #艳遇丽江#是这样的,云南吧,我觉得是一生一定要去一次的,尤其是女生。要穿得美美哒,因为风景的确赞到不行。所以我觉得婚前还是一定要去一次的()开玩笑开玩笑。打个预防针,其实太民族的男生长得并没有小说辣么好看,因为藏族的男生吧,还有纳西族的男生吧,还有彝族的吧,其实呐,讲普通话的都有浓重的方言味儿,沟通有点难以忽视滴。不过呐,其实我还是有看到过比较帅气的藏族男生滴……看看就好了() 第七十二章:给我一场“艳遇”(三) 事实上,傅景誉知道自己的确有些卑鄙,在对待时宜的事情上,他就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想方设法使尽一切手段要把她留在手边。放到古代那会儿,他可就是个抢占民女的恶霸了。接近时宜的外公外婆,从秦佳、艾生那边迂回,搬来傅老太爷、文婧和母亲,傅景誉想到这儿,就不由地嗤笑自己。自小什么都不缺,样样顺风顺水,娱乐圈也是要风得雨,但偏偏就在栽在这个小丫头手里。 傅景誉记得,很早以前接过一部很言情的偶像剧,里头有一句台词,当时觉得再矫情不过了,理所当然地认为,爱情是所需品,而不是必需品。 可是现在细想,却是极为正确的,它说—— 这茫茫大千世界,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上天安排好的,命中注定的“克星”。 这段和时宜分开的几个月里,他真真切切地明白被人管束着却是一种甜蜜的滋味儿。当饭桌上那些不怀好意假意接近他的时候,当酒局上有人想塞人给他的时候,傅景誉只想堂堂正正地宣告:“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 俩人隔着重重人群,目光穿梭间隙,原来人们口中的“一眼万年”是这样的感觉。时宜不由地嘴角划出一抹笑意,由心而生,蜜糖抹遍全身。 傅景誉一手拿着话筒,醇厚的声音慢慢从音响里蔓延出来,周围变得越来越安静,终于耳边只有他的声音,坚定,心安。 “希望我的女朋友,听到这首歌,能原谅我。好吗,时宜?” “是傅景誉?” “天哪!” “那时宜也在咯?” “原来刚刚上台的姑娘真的是时宜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我的妈呀!手机手机!” “……” “在这里!” “快看快看!” 大家顺着傅景誉的目光望过来,就看到站在人群外围的时宜,于是十分默契地为她让开了一条路。 “我在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时宜眨眨眼睛,微笑着看着台上的人,轻轻地、缓缓地却十分郑重地点点头。 她想起几个月前,傅景誉对自己说,“时宜,我们结婚吧。”当时,她犹豫了,而如今—— 周围的人似乎比男女主角都开心,看到时宜点头答应,纷纷拿着手机一边猛拍,一边欢呼呐喊, 时宜脸一红,好在灯光昏暗,傅景誉从台上下来,径自走到时宜面前,眼里都盛满了浓浓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她。 “抱一个,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