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狂之诗》第154章


——强大的力量,本来就应该用来换取人间最大的快乐。肆意满足一切的欲望。
——这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这教诲,他一直坚信不移,并且忠实地遵行。
因为这些话,来自他一生中最尊敬的人物。
那个本应当上武当掌门的人。
后记
《武道狂之诗》从这一卷开始,故事发展进入了另一步,重心从之前单纯写武,渐渐转移到强调侠的阶段,也会更多写角色的心态与关系。何以如此铺排,我想读者看下去自然会感受到,不在这儿做多余的说明。
写长篇连载作品,有人会从纯计算的角度考虑:既然一种情节写法为读者接受,就一直加码写下去,直到读者开始看厌,才思考如何转变。我自己不喜欢这样的想法,不希望等到招式变老才去急忙变招,窒碍了长篇故事的转变与成长。作者,应该是带领读者的。
这种坚持有没有风险?必然有,而且不小。可是创作本来就是不断的冒险。紧抓着已有的成果,不错比较安全;但我深信若是换作荆裂,一定不会走这条路。
◇◇◇◇
日剧《Beachboys》里的铃木海都说过一句很有意思的台词:人生所做的所有事情,没有一件是没用的。
十几岁的时候开始学武术,压根儿没想过对我以后的人生有什么重大影响。自从出版了《武道狂之诗》后,作过较多宣传和访问,才发现媒体及大众对一个有练武的武侠小说作家,兴趣竟然是这样浓厚,真是始料不及。
也因为这一点点武术底子的缘故,我最近竟然还得到了拍电视的机会:给香港电台相中,拍摄他们的纪录片系列《功夫传奇》。做武术节目的主持,这种经历从前想都没想过。
不知道是监制特意挑选还是凑巧,我负责那一集的主题,正是在《武道狂之诗》写了许多次的最强武功——太极拳。希望这次所见闻体会的东西,日后能够帮助我写得更好。
拍这节目因为有不少动作,当然有辛苦的一面,但整个过程很享受,不单认识了很多新的武术朋友,也浅尝了做动作演员的滋味——不瞒大家,做武打演员,以前也不是没有幻想过的事(笑)。
有的时候被对手摔得肩颈都僵硬了,但知道完成了一组镜头前看来不错的对打,那种兴奋足以盖过痛楚。同一节目的另一位主持李嘉,也说了相似的话。也许喜欢练武的人,身体里多少有些自虐的因子?
不过毕竟年纪不小了,这次大概是唯一和最后一次有机会做这样的节目,是很珍贵和难忘的经验。
◇◇◇◇
这一卷的《武道狂之诗》,将迎接系列推出以来的第二次香港书展。只是想想都觉得兴奋。
这两年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和做过的事,好像是以前的几倍。
不过无论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有一件事情是清晰不变的:我的第一身份,仍然是一个写小说的人。
乔靖夫
二零一零年六月十九日
卷七夜战庐陵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
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论语·泰伯第八》
前文提要
强大的武当派为实现天下无敌,称霸武林宏愿,四出征伐各门派。流浪武者荆裂与青城派剑士燕横矢志向武当复仇,途中巧遇爱剑少女童静、日本女剑士岛津虎玲兰与崆峒派前掌门练飞虹,五人结成同伴,一起踏上武道修练和江湖历险的旅程。
西安大战之后,武当掌门姚莲舟立下五年不战之约,荆裂等五人只得继续游历练武,为寻找著名磨刀师寒石子远赴江西庐陵。甫入江西省境,就得南昌宁王府参谋李君元接待,游说他们加盟王府,背后似有不简单的政治图谋;南下途中又喜与少林寺武僧圆性重逢,并相约在庐陵再聚。
荆裂等人到达庐陵县城,发现当地民不聊生,白天犹如鬼域,转眼即遇上大队凶狠马贼来犯,对方竟自称为武当派波龙术王座下弟子。双方展开恶斗,五人各展神技杀贼,两名术王头目为求脱身,不惜牺牲部众大放剧毒,城内一时尸横遍地。
荆裂与燕横于城郊穷追两名恶徒不果,却又碰上另一支前赴庐陵的人马,为首者正是赫赫有名的当代大儒阳明先生王守仁……
第一章波龙术王
距此千年前的汉朝,道教天师张道陵敕封天下名山三百六十五座,其中一座正是位处当今庐陵县城东南之外的青原山。
青原山胜景殊异,处处皆是幽溪飞泉,奇峰险峡,灵气逼人,自唐朝开始已为佛家重镇,其中最气派恢宏的净居寺,更为江西第一名刹。
这刻正有两条身影,于青原山北麓的路上急登。
二人身穿层层五色杂布怪袍,随身长剑随着奔跑而摇晃,鞘尾不时敲在山路石阶之上,发出的声响在山林间回荡。
他们所走的并非登往净居寺之路,而是往山上另一座佛寺。此寺规模远较净居寺为小,所处之地势甚为险要,隐于山峡之间深处,只得这西面一条狭道能够通往。山路两旁与四周山谷尽是参天古木,在这午间时分仍是幽阴一片,再加山雾围绕,别有一股空灵神秘的气氛。
这两个波龙术王座下头领,刚在庐陵县城逃过荆裂等人的追击,先前极恶的气势早丢了大半,跑时姿态颇如丧家之犬。
等……等一等!那年轻的白脸男韩思道停下来,倒在石阶上坐下。
为了逃避追击,他们放弃了马儿,到此已走了好几里路。韩思道喘着气,脸色比原来还要苍白,好像生病一样。
一脸黄须的鄂儿罕停下来,那双死鱼般的眼睛冷冷俯视着同伴。鄂儿罕呼吸只略为急促,体力明显比年轻他十多年的韩思道还要好。
韩思道在五色袍子的众多口袋之间翻找,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来是一小堆白色药末,正是先前在庐陵县城的比斗中,他用以暗算燕横的仿仙散。
韩思道伸出特别留长的左手尾指甲,挑了一点白末伸到鼻底,深深将仿仙散吸进去,随即闭起眼睛,身子猛抖了几抖,脸上才恢复些许血色。
鄂儿罕趁着这时,整理一下插在腰间那双古剑——是两年前他率领术王部众,残酷围杀一名长沙府湘龙派剑侠夺来的。
早劝你,别吃那么多。再这样下去,身体都搞垮了。鄂儿罕摇摇头叹气。
韩思道眯着一双阴险的细眼,表情甚享受那仿仙散,只是不屑地一笑:术王也没有管我,你凭什么?他冷哼一声,抹抹流下的鼻水,又说:你还不是给敌人一刀劈了下马么?鄂儿罕那双无生命般的眼睛,刹那透出杀意,双手握住两腰的剑柄。
韩思道悚然弹起身子戒备,带点心虚地说:还有气力的话,不如先想想怎样向术王请罪吧!韩思道握住剑柄的手心正在冒汗——他深知鄂儿罕远比自己强。
一听到对方这句话,想到在县城折损了五十个术王弟子之多,鄂儿罕带有西域血统的深刻脸孔一震,杀性顿被恐惧压了下来。他眼睛回复没有生气的模样,双手放开剑柄。
别以为我是『正护旗』,你这当副的就可以把事情都推到我头上来。鄂儿罕说着迈开脚步,继续登上山路石阶。别忘了,那『云磷杀』,是你亲手撒的。两人深入山峡,林间的空气好像越来越沉重。路旁树干上,到处有用钉子吊挂的小物,有的是刻着符文的竹牌,有的是写着咒语的布条,也有人形或鸟兽状的粗糙木雕,似乎都是施法下咒用的物事,四周气氛更显得诡异。
终于到达一座山门,门顶上本来刻着的清莲禅寺四个大字早就被人挖掉,两条门柱上的木刻对联也被刀斧削去,改挂上一对写满弯曲符文、已因雨打褪色的赤红幡旗。
过了山门后,清莲寺已然在望。两层高的殿宇半隐在山峡深处,乍看竟有点像山寨要塞,寺后三面都是峭壁,前方横着一条溪流,只有一条木桥可渡。
本应予人安详与庄严感觉的佛寺,不知何故却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氛。
过了那因果桥之后,是寺门前一片空地,此刻甚为冷清。
空地旁边搁着一物,骤眼还错觉是地藏菩萨石像,细看才知竟是一具僧人尸身,成打坐圆寂之姿,身上皮肉和袈裟已因山雾湿气而腐烂,露出灰色的骨头来,虫儿在空洞的眼眶间钻进钻出。
——正是清莲寺原有的住持师父觉恩和尚。
清莲寺正门顶上牌匾已经不知丢到哪儿去。只见不管寺门、柱子和墙壁,全部密密麻麻绘满了咒文和贴满纸符,所用的都是鲜艳如血的红漆。那咒语的笔触急激潦草,漆迹散乱,似乎书写之人,正处于某种狂喜或失常状态之中。
如海的血红咒文,仿佛把整座佛寺都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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