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姑娘择婿记》第37章


宋岸嵘苦笑道:“女儿太多也是烦难事,给大家添麻烦了。”
蔡根发心道:非但不麻烦,还是好大一场热闹,有何麻烦之说。
他再不言语,笑着还揖而去。
宋岸嵘向来不爱走动,今日即出了门,趁兴便欲到自家所有的几亩田地间去走动走动,好瞧瞧那些今年庄稼长势如何,该怎么收取今年田赁。他负手一路走来,田间地头皆是忙碌农人,所有人嘴中,皆在谈论贞书。许多污言秽语下作词汇,听得他一个斯文人都几欲跳起来去挥拳头。
韩家河刘璋虽不传闲言,但他府中夫人韩氏怎会不传?再则贞秀又在本村不遣余力的大肆宣传,如今两方对到一起,这事情便有眉有言有根有据。
如今天热,天亦黑的晚,月上枝头时已到了半夜。贞书穿好衣服才要出门,就见正房窗子上苏氏问道:“我的儿,你要去那里?”
贞书道:“出去找人说件事情。”
苏氏挥手叫了她到窗下,轻声道:“见了童监生说话温柔着些,打死也不要承认,到了你出嫁的时候,娘自会替你想办法圆过去,保叫你像个真正的黄花闺女一样。”
贞书心中一动,扭头道:“不要□□的闲心,你快早些睡觉。”
苏氏猛点着头,两只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如猫头鹰一般闪着,贞书临出院门回头,仍见她趴在窗子上两只眼晴亮晶晶的。
她到了河边草地上,就见童奇生早在那里等着。
不知为何,原来贞书总觉得童奇生长的秀气俊俏,也算个难得的俏书生,前番与杜禹在一起厮混了几日,今日重看童奇生,才觉他个子亦矮了些,容貌也太过普通,重要的是没有那份大开大合的气度。
他过来拉了贞书的手往前走着,两人逆河而上,一直走过了槐树林,走到一片河边沙地上的瓜田边时,童奇生才停了脚回过头道:“我听说你在五陵山中掉下马车,被一个江洋大盗给抓了。”
长工已经变成了江洋大盗,可见口舌相传之快。
不等贞书开口,童奇生又道:“我不信。”
“他们说的我都不信。”童奇生握了贞书手道:“我不信你是那样的人。”
贞书总算遇到一个不信的人,张了张嘴欲要说话,童奇生又道:“但我要听你说,如果你说真有了,我就什么都不说,我就信。”
贞书摇头道:“没有,我没有。”
童奇生大喜过望,颤声道:“我就知道你没有,一个又脏又臭的长工,你怎么会瞧上他?”
贞书后退两步抽了手反问道:“怎么,听你的意思,话传到你这里,已经不是长工糟蹋了我,而是我糟蹋了长工吗?”
童奇生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是听那些闲人们嚼舌根,说那长工是个江洋大盗,惯会甜言蜜语哄骗小女孩,你不但叫他骗的那个了,还替他瞒着行踪不肯告诉旁人。”
这话必又是从韩家河那里传来的。
贞书道:“既然旁人这样说,我又死无对证无法否认,你想怎样想就怎样想。咱们原来口头说的那些就当顽话,你也不必当真,我也不会……”
童奇生见贞书要走,忙回身几步拦住摇头道:“我不信,他们说的我一概都不信,我们的婚事照旧。我就想听你一句准话,你说有还是没有。”
贞书叫他盯的颊神火辣辣的,心中忐忑半晌才坚定了眼神盯着童奇生道:“没有,我说没有。”
☆、第32章 主母
童奇生伸手环了贞书道:“好妹妹,我就知道没有。”
他将贞书揽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不信那些东西,等我此番到县里考了贡生回来,咱们就一同上京中备大考,离了这些,也免得听这些闲言碎语,惹你心烦。”
贞书心中十分委屈,听他说的情真意切,含泪点头道:“好!”
童奇生抱贞书在怀中半晌,自腰间抽出一方帕子来扬起来摆了摆道:“你瞧,这是什么?”
贞书以为他要给自己帕子擦脸,才欲接过来。童奇生忽而笑道:“我过几日就要去县城考贡生,一走又要几个月。这回必能考中,回来咱们就结婚。不过,你既未被那长工所辱,我又仍对你爱慕有加,不如咱们就把这洞房提前办了,也好叫我考试时有个欢喜助力,可好?”
贞书一把推开童奇生,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童奇生复又走近了,指了远处瓜棚中一处看瓜人的小屋道:“这瓜地是旁人赁我家的,那瓜棚里原是一个老汉看瓜,今夜我已经将他打发走了。咱们到那小屋里去,我是真心实意爱你,你迟早要嫁于我作娘子,左右不在这一两日,咱们早早办了洞房我好进县城考试,好不好?”
贞书指了那帕子不怒反笑道:“所以,你要拿这帕子作个见证,铺着看个落红?”
童奇生未能理解她的怒气,点头道:“正是,我明日将这帕子拿给我家老太爷,等他看了知道你仍是完壁,必会答应咱们的婚事。”
贞书哈哈大笑两声,也不再也他言谈,转头就要往回路上走。童奇生见她要走,才知她是真生气了,过来强拉了她手道:“好妹妹,你也该体谅我的难处,况且如今除了我谁还要你?”
贞书扭着挣扎了手道:“不要拉我,你快松开……”
两人正挣扎扭捏着,忽而背后一少年道:“这位公子,你再这样我可喊人了。”
童奇生与贞书不意还有人在此,皆住了手回头,就见一个矮矮的少年走了过来,指了贞书对童奇生言道:“她是我家主母,家里有丈夫的,你勿要再拉拉扯扯。”
童奇生看这小子个子矮矮,倒是气鼓的足足的顶天立地一样,遂取笑道:“你又是从那里冒了来的?”
虽夜,月亮倒还明亮。贞书细瞧了半晌道:“你?你不是那跟林大鱼一起的……”
来人正是杜禹的小厮藤生。
原来那日贞书一人急忙走到,杜禹沿河大寻大叫了一番未果,又见刘府家丁搜了过来,回蓑屋收了贞书那裙子就逃。他一路逃到韩家河,见了平王派来的两个人,才知东宫总管大太监玉逸尘已经出发往甘州去了。他要投奔平王,自然要带份见面礼去,这头一回派的差事便不得不尽心去办。而另一边贞书不见了,他又不敢四处大张旗鼓去打问,便一路带着平王送来的两个人并一个藤生四处乱找。
后来几人遍寻不见,才在那大槐树下歇息吃瓜,也正是贞书的板车路过之时。
彼时杜禹心中烦闷,知道贞书必是听到了他与藤生的言谈给吓跑的。想自己好容易找了个可心可意的娘子,又给吓跑了,又恨自己骗她,又气藤生三更半夜来寻他露了馅,又叫平王两个手下催的心烦。
这时藤生开解杜禹道:“世子爷,不如你先去甘州办差,我在这里慢慢的替你打访你娘子的下落,等打问到了,我也不去惊扰,就在旁替你守着。你待一办完这份差事,先来徽县找我们,咱们再一起往凉州去,可好?”
平王两个手下也附合道:“正是,如今你因偷了狗叫那刘府追拿,我们本是凉州的兵丁更不敢在此露行踪,况东宫玉公公只怕如今也到了这里,若叫他瞧见了,咱们都要一起完蛋,不如叫你这小厮替你守着娘子,她一个妇道人家又不会跑掉,待办完事我们再送你来此。”
杜禹心道也只能如此,他本从藤生手里要了银票自揣着,此时便将那银票全数还给藤生道:“等找到了她,你就跟她说实话,我的品性人才想必她也都偷听到了,也不必隐瞒,如果她生气,你就叫她打你几下出气。她打你几下,你皆数着,等回来从我身上找补即可。至于这些银子,你抽空儿全给她,叫她知道我不是骗她,是要实心实意与她过日子。”
他还未来得及出脱虎皮,此时就这六千两的银票,数来数去犹觉少了,遂问平王两个手下道:“你们身上还有没有银子?”
两人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们身上空空如也。”
杜禹嘿嘿笑着瞄准了一个的银袋叨了过来,打开见不但有些碎银子,还折着几张银票,遂将银票取了复又把银袋还给他。又将另一人的也收了来,一并凑了两千两银票递给藤生道:“你把这些全给她,听她说她母亲好些绸缎饰品,叫她尽数卖了去先哄着母亲,等我回来。至于这两位兄弟的银子,等到了凉州我得了赏,加倍给予他们就是。”
那两人失了银子,这时面色如丧考妣,垂头站着。
藤生辞过他们才走了几步,杜禹忽又追了上来揽上藤生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