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姑娘择婿记》第20章


鸣身边去?”
贞秀自打替贞玉哄骗完贞媛,因怕苏氏与贞书找她麻烦,一连几日都是躲在善书院不敢出头。但是这几日苏氏带着贞怡忙着在外逛银楼绣坊,贞媛又闭户不出,唯一个贞书,因在家做粗活勇猛,阖府奴仆无论大小男女都在赞叹。
人皆有好奇尚异之性,粗仆会掏老鼠抓蝙蝠便是天生的份例,而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会这些,便成了项本领,而若这小姑娘干的又好又泼辣,便又要叫人另眼相看。
是以就连钟氏,一日里都要听吕妈妈与苗妈妈两个学几回贞书是如何掏老鼠,抓蝙蝠的新鲜事儿。
贞秀本以为上回钟氏发落了二房,惟独未曾发落她,想必到了寿宴上,钟氏要向各府贵眷们介绍孙女时,自会只带自己和贞玉,若是那样,她便能甩开贞书与贞媛一支独秀。谁知贞书不过干了几天泼辣活儿,竟巧打误撞得了钟氏赞叹。
她心中焦急,便要到后院撩拨贞书,叫贞玉抓住由头寻她个不是,再叫钟氏厌了她。
贞书心中却是冷笑,她心中存着广济寺那件事情许久,只因贞秀每每都跟着个贞玉同进同处才不好治她,谁知道她今日竟主动寻上门来。
她见贞秀疼完了仍是那幅皮痒肉不痒的赖皮样儿,索性又打了一回,才松了贞秀胳膊道:“我打你不为你歹毒,只为你愚蠢。你总以为大姐姐长的漂亮抢了你风头,叫你不能被男子瞧上,把点歪心思全用在自家姊妹身上。你可知,外面长的比你漂亮的女子多的是,你是否遇见一个都要害一个,若是如此,天下之大,你可害得完?”
贞秀自幼吃过贞书的打不知多少回,挨她的训也不知多少回,只冷冷听着,心里也知道贞书不敢狠拿她怎样,只要捱过时辰,捱过贞书的怒气,贞书自然还要放她回去。是以也不作挣扎,只仰躺在地上,任凭贞书在旁踢墙捶地,只是冷冷的望着她。
这样过了半晌,贞书自推门出去,仍到院子里去做那粗活。
贞秀自己翻身爬起来,理了乱发又揩了揩脸上方才哭出来的鼻涕眼泪,低头见那凤尾裙上沾的满满的皆是尘土,又疼又恨,却又不能耐贞书何,只能是悄悄出了屋子,趁众不人注意贴墙跟溜走了。
待到铺盖收拾已毕,沈氏自外间采购了油纸进来,四壁撕的干净的土坯墙上,皆用油纸糊的干净整洁,便要往各屋子里进家具。因这家具皆是大件狼伉之物,沈氏特意抽了半日功夫,叫内院女子们皆收拾了一应贴身物件,叫管家亲自带了十来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并小厮们,开库房抬家具。
待到家具摆放停当,贞书又带着这些婆子们把早已晾晒好的铺盖铺陈到各屋,再开库取了各样小摆件摆上,这三进院子,方才出落的干净明亮,清新整洁,浣然一新。
因这日已是五月十五,离寿宴不过一日光景,钟氏特意带了沈氏与苏氏,以及方才自外地赶来的三房陆氏一起到四进后院巡视。苗妈妈与吕妈妈成日把贞书当个稀奇事物来讲,钟氏早已听的烂熟,今见贞书带着一群婆子不过短短九日功夫,果将这早已凋败的四进院落整理的焕然一新,心里也是不禁赞叹。
只是她的赞吧,也不过就当贞书是个玩物儿一般,看个热门而已。心里仍是厌二房的,只是面上也不表露出来而已。
这日夜里,为那些雇来的婆子算过工钱送走了她们,沈氏便备了桌薄酒小菜,欲要与贞书饮上一杯。两人在随意居正房内临窗大炕上坐定,贞书见屋中仍是没有男人生气的样子,因而问道:“四叔父怎的还没回来?”
沈氏皱眉摇头道:“他早回来了,只是外间忙碌,是以歇在外面罢了。”
贞书见她面上愁苦,也不便深问,只拈了那小盅轻啜着甜酒,略动了几口小菜。
沈氏忽而笑道:“这几日你在随和居忙碌,我常抽空去看,见你一双天足跳上窜下,说不出的爽利痛快,真是羡慕。”
贞书收了脚讪笑道:“我也是贪恋这点爽利痛苦,才发狠打死也不缠足的。”
沈氏道:“你这样的女子,原不该拘在闺阁,那便是要了你的命。”
贞书道:“可不是吗?天宽地广,为何女子非要拘束在闺阁中了此一生?”
沈氏半晌不言,忽而轻声唤了外间的半兰道:“你把前日我准备的那套衣服拿来。”
半兰在外间应了,半晌送进来一只包袱。沈氏接过来打开,取出一件绣白鲜根交领长衫,并一件丁香色一片式齐腰裙,配着深紫色禁步宫绦,接着,又捧出一片荷花式大云肩来铺在炕上那短袄上,问贞书道:“你觉得可漂亮否?”
贞书见那白鲜根绣翠径粉蕊,绣的丝丝分明,不禁用手轻轻抚了道:“这绣活作的可真好,仿如活生生的花儿印在上面一般。”
沈氏复又叠起来包好,将包袱推给贞书道:“我是照着你前番给贞媛披的那件褙子长短裁的,与你身量必定合适,也不用试了,到了后日宴席,你便穿着这身衣服面客,可好?”
贞书本以为这是沈氏后日要穿的衣服,那期她竟要送给自己,忙摆手道:“我前番闯了大祸,祖母后日必不要我面客,怕要辜负四叔母好意。”
沈氏执意送到她怀中,才道:“我前番在寺中没有帮到你,在老祖宗面前也未曾为你呈言,你还尽心尽力帮我,我岂能不为你奔走?你且放心,后日我必要老祖宗叫你面客的,只是这衣服,你却不能告诉任何人是从我这里拿的。老祖宗不喜庶子媳妇们走的太近,我也不好帮你太过。”
来了这些日子,贞书岂能看不到沈氏的难处。当下便也收了包袱道:“如此多谢四叔母。只是我面皮黝黑,颜色太村衬不起这衣服来,怕要叫人笑话。”
沈氏抿嘴一笑,伸手取了炕柜上的铜镜过来递给贞书道:“你可瞧瞧,你还黑不黑?”
贞书一向不曾照过镜子,这回灯下铜镜里看自己,竟望到一个浓眉大眼,鼻子尖俏俏的美人儿,犹不能自信,半信半疑望着沈氏道:“你这镜子倒照的我好看。”
沈氏收了铜镜道:“京城的水色养人皮肤,京中女子才会皮面白嫩,你在京中这些日子,早滋润的皮白肤嫩,再不是初来时那黑皮样子了。我虽旁的本事没有,搭配衣服却还是十分有眼光,你先将衣服收好,后日穿了,我保证你定是个艳压群芳的娇美人儿。”
贞书自幼至大,还未叫人这样夸过。又兼她饮了几杯酒,此时晕晕乎乎,揽镜自顾半晌,竟对那套衣服有了别样的期待,仿佛自己穿上就真能变的漂亮,也会因漂亮而愉悦一般,喉中有着不能自抑的激动情愫,暗暗捏紧了怀中衣饰。
☆、第17章 正日
因十七是正日子,要大开筵席接待贵眷并请些杂戏班子前来逗乐,自家人献寿礼便定在十六这日傍晚。苏氏与陆氏,沈氏三个自然是要在老祖宗钟氏身后长站规矩,久不进后院的宋岸谷也回来了,隐坐在侧面灯光的黑影里,不笑亦不语,手中转着两只明光油亮的山核桃。
因贞媛为长,又是多年未曾进今祝过寿的,便第一个捧了礼物过来。那苗妈妈过来将托盘接过来,贞媛才在蒲团上跪的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响头,柔声道:“恭祝老祖宗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钟氏微微点头道:“可怜见的,快起来吧。”
吕妈妈走过来拈起贞媛寿礼抖落开来,便见她绣的是一幅四开的屏风扇面,绣着梅兰竹菊四君子。苗妈妈笑道:“老夫人快瞧瞧怎么样?”
钟氏扫了一眼道:“难为孩子辛苦,这些东西咱们家里多的是,很不必如此。”
贞媛施礼颌首而退,贞玉便款款走了上来,身后跟着丫环寄春,手上亦是捧着托盘。
贞玉款款下拜,抿嘴一笑道:“祝老祖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钟氏眉开眼笑,频频点头道:“好!好!”
苗妈妈接过寄春所捧的托盘,吕妈妈亦连忙扶起了贞玉。钟氏笑嘻嘻问道:“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贞玉一撇嘴道:“我吃着老祖宗的,穿着老祖宗的,用着老祖宗的,这整个人都是老祖宗的,最好的就是这个人,送给老祖宗呗!”
这一席话说的钟氏周围一众人皆笑了起来,陆氏也是凑趣道:“还是二姑娘嘴巧会说话,能逗的老祖宗乐呵。”
那苗妈妈揭了托盘上红布,只见上面或坐或卧,是四个黄蜡石雕出的大胖小子,有憨卧的,有啃足的,亦有吃手的,还有个咧嘴傻笑的。钟氏知贞玉的心思,面上仍是笑着却半晌不言,苗妈妈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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