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灵犀》第86章


说着话扑了上来,方老爹在她身后道:“行了,此事我早就知道,守贞也没有瞎说。”
刘金锭腿一软坐在地上,一院子人僵立着,仲秋先回过神来,两手搓一下脸让春生扶刘金锭回去,又过去对冬生道:“大哥,我看大嫂有些疯癫,大哥先安抚一下,我到平安州请郎中去。”
冬生一把揪住他:“仲秋先慢着,刚刚田头来了几个人,说咱们家的田地是他们的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时春生从堂屋中出来,愤愤说道:“怎么回事?大哥问问陈守贞,她将田契偷去给她大哥,她大哥都给赌没了。”
冬生摇着陈守贞:“守贞,真有此事吗?”
陈守贞嘻嘻笑道:“嘘,有也不能说,说了他们就得将我休了,我就无家可归了,我娘说了,除了方家,除了冬生,没人能容得下我。”
冬生眼泪就下来了,颤着双手道:“真是罪孽,罪孽……”
仲秋斟酌一会儿说道:“春生去田间跟人交涉,看看多少银子能赎回,如今田里青苗都出来了,断不能将田地给了人,我去平安州请周郎中来,大哥看好大嫂。”
他转身刚要走,听到刘金锭嚎啕之声从堂屋中传来,皱一下眉头无奈停住脚步,却也不想进去。灵犀过来握一下他手笑道:“仲秋去请郎中吧,家里有我,仲秋放心就是。”
仲秋反握一下她手,脚步匆匆出了院门。
作者有话要说: GN们,节日快乐O(∩_∩)O哈!
☆、疯癫(中)
冬生蔫头耷脑坐在院子中,呆望着陈守贞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灵犀上前劝道:“大哥且带着大嫂回屋去,事已至此,我们设法了结就是。”
冬生长叹一声,扶了陈守贞回屋去了。
灵犀嘱咐玉容看好智儿,如月抱着阆儿回了自己屋中,灵犀吸一口气进了堂屋,刘金锭呼天抢地嚎哭着,方老爹只管抽着旱烟袋,一管接着一管,屋里烟雾缭绕,瞧见灵犀进来,方老爹熄了油灯放下烟袋,对刘金锭道:“先别嚎了。”
刘金锭的哭声戛然而止,方老爹叹口气:“我知道,当年我病得只剩半口气,孩子们又小,你一个人又顾家里又得下地,为了让崔老二帮你干些体力活,才委身于他,我也没怪过你,只怪自己窝囊,可如今……”
灵犀听他们说这个,慌忙转身就走,方老爹叫道:“灵犀回来,她既做了,就别怕丢人现眼。”
灵犀只得站住了,方老爹道:“如今三房儿媳两个孙子,你怎么还不知收敛。”
刘金锭又哭起来,却只是小声哭泣,抽抽搭搭说道:“后来你病好了,我也想断了,可他总来找我,我愧对你,不给你纳了桂莲补偿吗?”
方老爹捶着桌子道:“那是补偿吗?分明是害人,跟咱们孩子差不多的年纪,唉,造孽啊都是。再说了,你没少折磨她。还有崔老二,是他总来找你吗?你不也总去找他?”
刘金锭就又嚎啕开来,方老爹大声道,闭嘴。
灵犀头一次听到公爹大声说话,也吓了一跳,方老爹指指刘金锭:“将钥匙和账簿都交给灵犀,以后这个家灵犀来当。”
灵犀待要拒绝,方老爹摆摆手道:“她丢人现眼的,谁还能服气她,你大嫂又疯疯癫癫的,灵犀就勉为其难吧。”
灵犀斟酌着笑道:“爹,平安州那边我脱不开身,何大哥要成亲了,也得回去操办。不如,让如月……”
方老爹摇摇头:“不行,她只是三房,难以服众。”
灵犀看着公爹手中的钥匙,试探着笑道:“要不,就爹来管着吧。这样,谁也没话说。”
方老爹瞧瞧手中那串钥匙,用了摇了摇,哗啦啦得响,一拍脑门道:“对啊,我才是一家之主,怎么就没想到?”
灵犀笑笑出了屋门。
进了厨房,桂莲正在和面,灵犀洗了手一起忙碌,笑着跟桂莲说起公爹管家一事,桂莲叹口气:“谁爱管谁管,今日瞧着陈守贞的丑态,我一阵后怕,若不是想得开,只怕下场跟她一样,再怎么要强再怎么去争,疯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灵犀笑道:“我只想着,公爹管家,会看顾桂莲多些,不想桂莲如此想得开。”
桂莲叹口气:“玉容的脚底板上,如今都留着疤痕,每每瞧见了,我这心里都不是滋味,那阵子怎么就跟疯魔了一般?唉,这些日子我常去桐城一家尼寺中拜佛,住持师太教给我些经文,日日诵念,这心里越来越平静,无波无澜,只盼着玉容能好好的。”
灵犀笑道:“桂莲想开就好,玉容如今认了许多字,写得也很好,身子也抽条了,越来越水灵好看,将来定能嫁得好夫婿。”
桂莲笑笑:“且看她的造化,那会儿逼着仲秋拿灵犀的性命起誓,想来真是不该,又不是你们的孩子,凭什么?是我糊涂,就当没说过吧,以后你们能看顾她多少就看顾她多少。”
桂莲一说,灵犀心中就一拧,是啊,那日桂莲逼着仲秋拿自己性命起誓,自己回屋不依不饶,追着仲秋逼问他凭什么,仲秋那会儿心中难受了吧?自己这样无意中刺伤他的心,究竟有多少次?恨不能一切重新来过,可又不能够,只能日后加倍补偿他。
正想着仲秋,就听到院门外有马嘶声传来,灵犀跑出去时,仲秋正陪着周郎中往里走,灵犀用力朝他点点头,意思是这会儿都消停了,仲秋笑笑,示意灵犀陪着周郎中进了东厢房。
周郎中进去时,陈守贞正昏睡着,冬生坐在一旁叹气,瞧见周郎中进来,忙躬身说请。
周郎中把过脉沉吟道:“这脉突突跳得飞快,若不去管,只怕会更加疯魔,若针灸,病人因心性受到压制,会变得呆滞。”
冬生忙问:“是呆傻吗?”
周郎中摇头:“倒不会,生活也能自理,就是较常人迟钝些,对周遭人和事反应慢些。”
冬生松口气:“听起来并无大碍,还请周郎中医治。”
周郎中施下针去,灵犀悄悄出来掩了门,瞧见仲秋僵立在堂屋外,隔着窗户往里看着,灵犀过去握住他手:“仲秋,不过是大嫂疯言疯语,这会儿没事了,母亲也睡着了。”
仲秋叹口气,灵犀道:“又奔波个来回,回屋歇息一会儿吧。”
仲秋与她回了屋中,一把抱住她,埋头在她肩上,悠悠长叹,灵犀转述了刚刚周郎中的话,又说了公爹管家的事,仲秋道:“爹肯管就好。”
灵犀抚着他后背:“仲秋放心吧,爹管着,再让春生和如月多操心些,慢慢的,也就过去了。”
仲秋揉揉太阳穴,灵犀道:“你躺下,我帮你揉。”
仲秋躺在她腿上,任由她揉着,慢慢睡了过去。灵犀拿过几案上阆儿的衣裳,低头缝着,待仲秋一觉醒来,玉容进来说开饭了。
冬生送周郎中回平安州去,陈守贞依然昏睡,刘金锭没出屋门,仲秋盛了一份饭菜端进里屋,不一会儿又传来低泣之声,仲秋小声劝慰着,灵犀咬着筷子,听不清他说些什么。
刘金锭哭声渐渐弱了下去,又过一会儿,仲秋端了空碗出来,方老爹磕一下烟袋,仲秋笑笑:“爹,无论如何,我娘还是我娘。”
刘金锭在屋中又哭起来,方老爹叹口气,没有说话。
下午陈守贞醒来嚷嚷着饿,玉容为她端了饭菜进去,只看她一眼,吓得放下饭菜跑了出来,灵犀瞧见忙问怎么了,玉容骇然道:“倒是认得我,只是那双眼睛,跟死了一般,眼珠子都不转一下,直勾勾看着我。”
陈守贞吃饱喝足,智儿智儿得叫着出了屋门,玉容忙将智儿塞到她怀中,她就抱着智儿不住得亲。
灵犀瞧了过去,果真面目呆滞,走路时脚下踩着棉花一般。进屋跟仲秋一说,仲秋叹口气:“管不了那么多了,防着她点儿,别让她伤着孩子们。”
这时玉容进来笑道:“阆儿跟我午睡吧,二哥二嫂好好歇息。”
说着话抱了阆儿走了,仲秋一把抱过灵犀,摁她躺在床上,搂在怀中道:“灵犀也歇息会儿,折腾半天了。”
灵犀窝在他怀中闭上双眼,却道:“仲秋,我睡不着。”
仲秋揽住她肩笑道:“那就说说话。”
灵犀嗯一声道:“大嫂那样无理泼悍,大哥为何还要那么护着她?”
仲秋叹口气:“我刚从西域回来的时候,问过大哥同样的问题,我那时候瞧着大嫂就烦,跟大哥说不如休了算了,大哥说,当年我们家穷,他人又木讷,大嫂娘家是官吏,却也没有嫌弃,嫁了过来也一心对大哥好,大哥说,大嫂再有千般不是,却是天底下对他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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