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侠江湖》第277章


拖拽仙群的东溟派弟子手持玉瓶,采摘着早露。
潮湿的山道走到尽头,现出一大片紫色的花海来阳光缓缓地洒下,既显得柔和,又使人感到温暖,凉亭中侧坐着一位倾国倾城的美女。她似一朵美丽的睡莲,伸出雪藕般的手臂,拾起几朵花儿,轻轻嗅着,数十只黄玉鸟,风铃鸟绕着她飞舞。
啁~啾
呖~呖
一阵阵鸟鸣声宛转悠扬,如玉石相击,又如风铃摇曳,慕容昭呆在原地,傻傻凝望着女子,心脏噗通直跳。
“有坏蛋,有坏蛋。”
四周响起悦耳的声音,几只颜色各异,如同玉石般的小鸟说着话,转动聪慧水灵的眼睛,朝着慕容昭飞来。
“咻!”
狂风卷起,风微微吹动她的裙摆,几只长相呆萌的鸟儿,发出风铃般的声音,停在她的香肩上,歪着小脑袋盯着慕容昭。
“玉搉。”
慕容昭看他长发垂肩,腰瘦若蜂,手持一朵鲜花枝,鲜花枝沁出雨露,惊为天人。
“我的确喜欢过玉搉姑娘,很想照顾她,关爱她,但自那个雪夜她向我吐露心声,我知道她爱的是你慕容复,我就离开慕容世家到处游完。”
那是一个冬日的清晨,寒风愈加的清寒,灰蒙的天空兀地现出一抹灰白,那是被雪掩盖的小镇漏出的檐角。一瞥模糊影子伫立不动,远处等待着稀疏的人影,熬不过长夜寒峭,斜缩在长椅上昏睡。一道马蹄声惊醒半梦半醒的人影,她低唔着醒来。
“啊!慕容昭,你终于到呢?”她身子前倾,捂住冻红的脸颊。
听到如此干净、好听的声音,慕容昭看着那纯净的姑娘,眼中闪烁的温柔,像雪镇的烛光。
黑渐渐蔓延,不知何时,夜深了,雪又簌簌落下,小镇裹在灰白交替的世界,像暂停的放映。小镇外东溟山上的东溟派,阁楼昏黄老旧的灯恍惚着,慕容昭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身旁的玉搉为他铺盖着被子。
“呼!”
慕容昭低叹一口气,看着玉搉,灯光下她绰约的背影显得异常瑰丽。“玉搉姑娘,此番我到东溟派是想……”
“我知道你的意图。”
玉搉的话使现场顷刻间安静。
“你为我做这些琐事,我很过意不去!”
“你怎说出这些话来,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嘛,既然你远渡海洋,我自然要亲自照料你的。”玉搉忽而停住手中的动作,转身看着慕容昭,素白的脸泛起一抹红晕。
“你以后别玉搉姑娘、玉搉姑娘的叫了,你这样称呼我,我又该如何的称呼你,难道是‘慕容公子’不成?”
木雕花窗散出淡淡的芳香,窗外雪落的簌簌声和劲风的欢呼声,显得阁楼愈加安静,玉搉见慕容昭不答话,却也不知他想些什么,便一心一意去盖好被子,又觉单薄,想再拿出一床被子来。
“这床被子有些单薄,我还是再去拿一床的好。”
“我游走江湖,哪来那么多的讲究,这一床被子都也足够的。”慕容昭坐在木椅上,看着玉搉,灯光折射出她如雪的肌肤,似雪地上映出的光芒,不觉美好,顿时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这样一个男人,忽而的笑出声,让她脸色红润,尴尬伫立原地,不知所措。
玉搉不敢多看,微微颔首,眼含羞涩似要化成水,慕容昭一时呆住,不禁陷了进去,情感像毫无征兆的大雪,湮没了他的理智。
“嘎吱。”
尚未关严的木窗被朔风刮的作响,慕容昭从沉迷中清醒过来,异色的神色,也恢复正常,却是不敢去看玉搉。破窗而入的冷空气,吹的玉搉愈加羞愧,她忙放下被子,关严了窗子,这才呆坐在床畔,却也如何平复不下心情。
“你刚才想什么嘛?”
“啊!没什么!”慕容昭脸色尴尬,慌张的说道,他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如何能够隐瞒住精灵般的玉搉。
“真的!”
“嗯”
“你还是迟疑嘛!为什么要撒谎,不说些实话呢?却怕我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么?还是你没将我当做朋友。”玉搉认真地看着慕容昭说着。
“玉搉,我如果想和你在一切,永永远远,你愿意吗……”慕容昭看着玉搉认真的神情,雪白的肌肤和清晰的睫毛,又不忍欺骗她,心中一紧便说了出来。
“啊!你,你太大胆了,你,想不到你是一个这样的人!怎说出这般混帐话来!你知道我喜欢的你大哥的。”
玉搉说完后,面颊滚烫,睫毛深垂,夹着泪珠,一手不安地扯着衣角,却楚楚动人起来,玉搉恼怒羞愧的看着慕容昭,却又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这倒让慕容昭悔恨起来,恨得抽上自己几个嘴巴。
“玉搉,看来是我误会了,真的,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这样说的,谁不知道,不发生关系的友谊比爱情更加长久呢?”
玉搉道:“我倘是清清白白的想和你交个朋友,不想你是个这般不尊重我的人!”
“我且一时口快,可心中真无此意。”
“我知道,你,你很好。”
玉搉温顺低下头,双手微微放松,却依旧有些不安,紧紧挽住胸前一缕秀发,素白的脸又像抹上胭脂的白瓷,眼眸又低垂下来,夹杂一颗委屈泪珠,摇曳的烛光闪现其中。
难道她真对慕容昭没有一丝的好感,就算是她都说不清,道不明,她到慕容昭面前毫无防备,永远能够展现出她那娇柔多情的一面。
。。。
第二百四十七章:狂歌趁今朝(四)
泪珠依稀稀出微光,慕容昭不禁想起雪后疏淡的星辰美景,萧瑟且显得凄冷!他不禁怜爱起玉搉,恨自己说出那样的话。夜越黑、雪越急,东溟山的树枝像是一位位佝偻的老妪忍受不住凌寒,发出微躁的吱嘎声。
火光拉长玉搉的身影,婀娜身姿,投在昏旧的墙壁上随着烛光跳跃、流动起来,慕容昭看得出神,阁楼内飘进淡淡的山雾,渐渐地弥漫开,墙上凹凸的身影逐渐臃肿起来,像一只笨拙的企鹅。
慕容昭想起她说心仪慕容复的话,顿觉一时间心灵上找不到慰藉,他替自己斟一杯裂酒,猛地灌进嘴中,喉管残留的辛辣味道蔓延至心腔,使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你,你没事吧!我没有责怪你,为何要这般激动,不注意身体呢?”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透过雾霭,正好凝视着慕容昭,她的眼睛透着很复杂的情感。慕容昭努力抑制咳嗽,余光瞥过那双若隐若现、若即若离,梦幻似的眼眸。
这是一双多么干净、真挚的眼眸,决计是东溟山融化的雪水滋润着她成长,才会如此隽秀灵动。
想起江湖的杀戮、一股哀愁在心口滋生,把他包裹得缓不过气来,像带着面具过活的人,慕容昭的手掌沾满鲜血,他为他的肮脏感到羞愧,余光不敢在玉搉隽秀的眼眸多停留一会,怕玷污她的身子与灵魂。
夜弥漫得更浓、雪簌簌下得更快,冷风拍打着雕窗的频率越来越快,寡旧的灯光射透山雾。
“你难道真的想离开慕容世家。”
玉搉紧紧相嵌握着的手指缓缓松开,脸上绯红渐褪,慕容昭却为此飘渺悲伤起来,倒希望她能够多流露出一些感情来。
“我娘因慕容世家而横死,我怎能留到慕容世家,慕容博为光复燕国害死我娘,我要找到他替我娘报仇。”
“啊!你的意思是慕容博没有死。”
“哈哈!慕容博为国家大事,为光复故国,没有什么手段是不可以用的,他能够到江南站稳脚跟,姑苏慕容能够名扬江湖?都是我母亲鼎力相助,哼!慕容博恩将仇报,害死我的母亲,我暗中到他墓室看过,根本就没有他的尸体。”
“难道你也想杀慕容复?”玉搉眼睛带着一丝恨意看着慕容昭道。慕容昭凝视着她的眼睛道:“谁敢挡我的道,我就让谁死!”
玉搉睫毛低垂,默不作声,走到沿床旁叠好被子,瘦白的手捏了捏,被子倒是挺暖和的。大雪笼罩寒峭的北冥山,敲过三声钟响,阁楼内那张素净清纯的脸却慌张起来,她来不及与慕容昭打招呼,急忙往楼下跑去。
“你要做什么,咳、咳!这么慌张。”慕容昭瘦白的手指紧紧握着杯盏,干咳着连忙喊道。
“我娘知道我溜出来,那三声钟响是警告我的,凌晨了,你快歇息吧!你拿到那件东西就离开吧!我们最好别再见面。”
微弱的灯光下,她光着脚丫踏在窄厚的木阶上,传来吱嘎、吱嘎的戳地声,慕容昭颓地坐下,于是那双纯洁粉嫩的脚,终于消逝在了他的视野中。
慕容昭顿觉烦躁,似那不为一双普通的脚,又觉它是温暖的,能暖和整个冬季,倘若她同意,慕容昭难道真的会同她一生一世,那将是日夜难熬的,灵魂将堕入地狱,永不得救赎。
慕容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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