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是条蛇》第19章


“跟随秦将军的侍卫说那老虎,玄色,金瞳,尾有花雕,行过之处,草木皆枯。和传说中一样。”
叶昭和面色凝重,她似乎想通了某些关节。普天之下,和她叶昭和过不去,又能召唤出传说中的魔兽,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只有宫里的那一位了。
她吩咐道:“黄莺,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孤被陛下禁足,今日必须返回东宫面壁。我们在此地不能久留,否则会落人口实。这样,你派人把这个消息告诉郑国公府,如实说就行。让谢老国公派人手去找他们。”
黄莺脑中转了个圈,瞬间明白了叶昭和的意思。叶昭和被永泰帝禁足。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叶昭和做什么都是错的,难免会授人以柄。若是叶昭和下令去找秦铮,难免会被齐国公主掺上一脚,反而会延误了找人的最佳时机。
依照秦铮的性格,他绝不会丢下谢言不管。二人必定是在一处的。谢老公爷只有这个儿子,全家人心肝肉般的疼着。于此事必然是尽心尽力。
黄莺点了点头。
叶昭和又嘱咐道:“说的时候注意点言辞,自己把握好分寸。还有,这件事,暂时对秦家保密。英老国公年时已高,这件事不要告诉老人家。”
黄莺道:“是。”
耳畔雨滴敲打着屋檐,身旁像是依偎着一个热烘烘的暖炉。温热的触感划过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爽。
谢言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他的视野瞬间被一张棱角分明,刀削斧刻般的俊脸填满。
“啊!”谢言爆发出一声惨叫,推开了身边还在睡觉的秦铮。他披着秦铮的外袍,这一挣扎之下,身上的衣袍滚落,露出了里面光溜溜的身子。
谢言眼疾手快的抢过地上黑色的外袍披在身上。往后挪了一步,又一步。
秦铮听到声音,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麻的太阳穴,似是松了一口气:“谢二,你醒了。”
谢言激动之下,连秦铮对自己的称呼都没在意:“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衣服呢?你趁着我昏迷,对我做了什么?”
秦铮淡定的看了一遍光溜溜的谢言,诚恳的说道:“你想多了,谢二。你这幅皮包骨头的样子,我真的没性趣。我比较喜欢胸大的美人。”
谢言脸色通红,被他噎的半晌没有说话。正在胡思乱想之间,又听到秦铮说: “你的衣服上被人涂了日梧冰沙 ,那是玄冥虎最心爱的东西。这种沙产自西域佛国冰山之上,无色无味,遇水则会绽放出浓烈的芳香。” 
谢言若有所思,所以昨日那两只魔兽才一个劲的追着我不放。我一向远离朝局,也不曾得罪过什么人,到底是谁非要置我于死地?
“我把你的衣服给扔了,不然咱俩现在坐的地方就该是玄冥虎的肚子了。”
“你得罪了什么人?非要你的命不可?”
谢言困惑的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洞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日光从林梢枝头洒下。山涧溪水潺潺,鸟语花香。
秦铮拿起一旁的长剑,珍惜的用袖口轻轻擦拭:“为今之计,还是先想办法回长兴城。其他的事,从长计议。”
谢言点了点头,他们已经失踪了一日一夜。英国公府和郑国公府的世子,在春狩之时莫名失踪,若是再碰巧死于非命。这坊间的流言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乌云
夏日炎炎,毒日炙烤着大地,树梢上没有一丝风。连知了也叫的有气无力。外头烈日当头,皇宫大殿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叶昭和手里捧着一个精致小巧的冰壶,随意的倚在椅背上,身后黄莺轻手轻脚的为她打扇。
自从她回宫禁足已有五日,到现在永泰帝那边还没有松口的意思。叶昭和静静的坐在窗前,心中反复思量着王昇所言。
因她被禁足在东宫,外界消息全都被封锁。王昇不能进入东宫。只好托人送了一封信给她。
王昇怀疑的,和她心中猜测基本一致。
这边刚有人把她引开,那边永泰帝就遇刺了。还正好能误导皇帝和超臣,造成她贪生怕死,独自逃走的假象。
这件事和萱芷殿那位贵妃娘娘脱不了干系。她出身苍罗族,最擅长的便是术法之事。
日光从雕花的窗台中射进来,形成一个个圆形的光点,正好打在叶昭和的裙摆上。裙摆上的五色凤凰似是镀上了一层金色,几欲腾空展翅翱翔。
殿门那边发出一声“嘎吱”的声响,急促的脚步声逐渐清晰起来,来人带起一阵凉风,吹得殿中帷幔轻轻晃动。
叶昭和反应慢了半拍,等她回过神去看时,来人已经站在了她的眼前。
依旧是白衣如雪,公子如玉。只是这次,面前的李鹤鬓发微散,人也显得有几分憔悴。
叶昭和心下划过一股暖意:“他这是,在担心我吗?”
尚未等她开口,李鹤便着急的开口问道:“殿下,寿山的时候,您为何不向陛下解释呢?”
听了李鹤这话,叶昭和心下大动,她看着李鹤,茶色眼眸中盛满盈盈秋水:“李郎,你信我?”
李鹤看着叶昭和的眼睛,郑重的点了点头:“臣相信没用,重要的是,您要让陛下相信。”
皇帝寿山遇刺,众人皆慌乱救驾,当此之时,唯独储君叶昭和反身往钟楼跑去,众目睽睽之下,都认为叶昭和懦弱畏死,弃帝于不顾。
而李鹤,上来第一句话就问她为何不向皇帝解释。没有问她原因,却是……一开始就笃定相信她的为人。
叶昭和一颗心缓缓舒展开来,似是沐浴在温泉之中,说不出的熨帖妥烫。有了李鹤的这番话,她忽而觉得,寿山之行受的委屈,都不那么重要了。
“当日,陛下遇刺之前,本宫路过钟楼,看到楼上有一个手持弓箭的黑衣蒙面人,本宫心下怀疑,独自去追逐贼人。哪知最后,”叶昭和自嘲的笑了笑:“本宫技不如人,连个毛贼都没有追上。”
李鹤担忧的说道:“您可知,如今朝堂上风声鹤唳,不少朝臣都倒向了齐国公主的阵营。”
叶昭和不答,笑着反问道:“李卿,庙堂诸臣,对孤避之犹恐不及,卿此时来此,又有何意?”
听到叶昭和这样问,李鹤反倒是放松的笑了。他半跪在叶昭和面前,骨节分明的大掌轻握住叶昭和的素手。
叶昭和楞了一愣,当即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被李鹤死死钳住。力道温柔霸道,强硬不许拒绝。
干燥而温暖的掌心相会,交握处传来清晰可闻的心跳声。
金色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叶昭和觉得自己脸上似是开出了红色的花。此时此刻,即便强硬如她,也羞涩的低下了头,强自掩饰住自己的内心。
李鹤温柔的看着她:“我以忠平候世子的身份,向殿下求亲,忠平候李家,愿意与东宫共存亡,我淳西李氏,誓死扞卫昭和殿下。”
他笑若三月春花:“不知殿下,可否同意?”
叶昭和呆愣了片刻,茶色眼眸中泪光滚过,顿了片刻后,她侧过头去,轻轻点了点头。
鬓边的凤钗随着她的动作一步三摇。
李鹤亲耳得到了她的回答,心下松了一口气:“再过旬日,便是陛下寿诞,请殿下在陛下圣寿上请下一道旨意,为你我二人添些喜气可好?”
叶昭和秀眉微微蹙起:“此事不妥,在陛下寿宴上提起你我的婚事,倒像是东宫和忠平候府联手向皇帝示威。圣心难测,我不能让忠平候府冒这样的风险。”话还没完,李鹤伸出两指,将叶昭和未说完的话堵在了肚子里。
“你我二人,分什么彼此,眼下之际,唯独这样,能稍稍抵御住齐国公主的攻势。让你站稳阵脚。”
叶昭和见情郎一心为自己考虑,腔子里的一颗心几乎都化掉了,她唤了一声:“李郎。”
“莫要推辞,就照我说的办。凡事有得必有失。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况且我李家手握西林军,陛下顾忌北境外敌,三五年之内,却不会动我李家。”
李鹤攥紧叶昭和的素手:“宫禁森严,我不能久留,被人发现恐怕会给你带来祸事。七月初七,紫宸殿见。”
说罢,李鹤就匆忙转身离去了。叶昭和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几次欲伸手去抓,都没有抓住。
半晌,叶昭和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放到身侧的灯罩里,看着昏黄的信纸在火焰中燃成灰烬。
这是王昇托人带给她的书信,王昇在信中说道,六郎出身王家,素来和叶昭和亲近,又少不更事。恐怕是被人哄骗,诱叶昭和去钟楼,才布下了这局。王昇更是直言,六郎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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