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木槿花随风》第46章


姜玄斐静默地俯身,突然扫了一手水溅向旁边之人。
“你泼我干么?”秋西槿一手擦拭脸颊,另一手毫不客气地伸到水里,挥将过去。秉着要玩就玩得尽兴的精神,连连泼了好几次,泼到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而旁边之人只望着自己傻笑。
秋西槿抬起手,想给他擦擦湿润的面庞,手却被半道截住。姜玄斐紧了紧指间的力道,颇有几分可怜的模样央求,“别急着走,多陪陪我!”暗暗咬咬牙,表出一份可怜兮兮的神情,“我一个人要面对很多事,常常都觉得孤单,你在身边会好很多!”
他的示弱催生了她的保护欲,怜悯之心蓬勃生长。秋西槿没有抽回手,看着平静无波的河面,像是只为承其意而随口答应:“反正岐枺Ы桃裁皇裁创笫拢凑饽敲淳枚济缓煤每纯础辈蛔匀坏囟倭硕伲拔揖投啻粜┦焙虬桑 ?br />
意不在酒
秋西槿一手研磨,一手支着脑袋瞅宣纸上的线条,有点等不及地追问:“到底画什么呢?”
姜玄斐笑看了她一眼,仍旧专心地绘了一炷香时间,方放下笔:“难道你看不出,这是满塘的荷花?”
秋西槿撑着头细细地观赏,“挺文人的调调!”
姜玄斐淡淡地笑看她:“敢问什么叫文人的调调?”
“就是诗书琴画啊!”秋西槿略显忧愁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不太懂你们文人的调调,不过这画确实不错,就是莲子该多画点。”
姜玄斐颇为不解,不过向来重视她的建议,又是提起笔边加边问:“为什么?”
她舔了舔唇,“可以吃啊!”
“古有望梅止渴,你倒是望莲止馋!不过就算画再多的莲子,你也吃不到啊!”姜玄斐刮了刮她的鼻头,将毛笔递给她,“这是咱两的画,你题点字吧!”
“我说你写!”秋西槿推开笔,抓耳饶腮了片刻,终于挤出一句藏于脑海深处的诗:“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啊!”姜玄斐想说这是用于春季的雨后诗句,不过跟她讨论这个似乎没多大意义。
秋西槿从他的神情已推测出,一定是诗不达意,耸了耸肩,“只想得出这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文采,其实并没有什么文采。”
“其实我是想说这句挺好!”姜玄斐挥笔于画作上,加了几片乌云,乌云下是倾盆大雨,荷塘飘零着点点花瓣。最后题上那句诗,到底有些符合了意境。
秋西槿撑着腮帮子,看他的毛笔挥洒自如。在想怎么会有这样的神人,长得好看便罢了,还能文能武,忍不住赞扬:“很好!”
“谢谢夸奖,不知是否有幸为姑娘画一幅。”姜玄斐择来一张白宣纸摊开,“到前面坐着。”
“不不不,我可不干坐着给你画呢,无聊无趣!”秋西槿笑道:“你画只大鸟吧,咱们裁下来做纸鸢玩。”
“好啊!”姜玄斐答得有点尴尬,自己的墨宝虽算不得价值千金,好歹也是许多人求也求不来的。她倒好,毫不客气地要来当风筝,当真暴殄天物!
虽然要求令人发指,他还是乖乖地画了只大鸟。她看了一眼成画,便欢天喜地的将它裁剪下来,贴在已经叫小宜绑好的木架子上。
今日的风正好合适,不是大的能把风筝扯烂的狂风,也不是小的连枯叶也吹不起来的轻风。两人去到郊外,择了个空旷的草地。
她乐此不疲地在草地上撒欢放线,风筝飞得老高,像一只自由的鸟儿。他在旁坐着,偶尔帮忙扯扯线,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画能换她如此开怀的大笑,是最为值得的一次。
放完风筝,姜玄斐未带秋西槿直接回花兮楼,而是绕入一处院子。院子又大又安静,除了守门两个小童,再没瞧见别的人。
秋西槿虽有点狐疑,不过几经追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得随着他一路穿堂过门,直到一处屋子外。虽一时不明白他为何对这里熟门熟路,为何一言不发地带自己来此?但也隐约觉得该面对的不是件小事。
屋内传出一个男子调戏几个女子的声音,酥麻的言语令秋西槿起满了鸡皮疙瘩,瞪了眼旁人,转身准备离去。
姜玄斐抬手挡住她的去路,“房里的声音再仔细听听,是谁?”
秋西槿停住脚步,知道肯定有蹊跷,耐着性子听里面的调戏之言,那男子的声音便是越听越熟悉。唔,居然是萧楚!?看了眼姜玄斐,顿悟到,这也许就是他造的时机吧!
正常来说,撞破私情,只会导致两个结果。一是大度地原谅,扔就过本该过的日子。二是趁势斩断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姜玄斐处心布下此局,当然是要第二种结果。虽然她也十分迫切毁掉婚约,奈何如今的戏码,属于赶鸭子上架头一回,当真有点难为情。
此番屋内一派和谐之景,自己打断是否安妥?秋西槿思虑着,是等等还是先言语提醒?无奈还未想清楚,姜玄斐已帮她踢开了门。
里面的女眷皆吓得不敢动弹,赤着膀子的男人更是一惊,慌忙拿了件外衣裹在身上,战战兢兢地唤了一声:“槿儿!”
“真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你!”从小爱看戏,一向认为自己也是个演戏的好手。秋西槿拢拢了衣袖,很快进入角色,冷斜着眼看着慌忙穿衣的萧楚,口气已含有三分狠辣:“挺潇洒的?”
“我,我……”男人风流时最怕被女人抓个正着,虽然当下社会提倡男尊女卑,鼓励三妻四妾。但在此女面前,萧楚总觉莫名地矮上半截,平时连个齐人之福的念头都不敢有。自知理亏,结巴了许久,也说不下去。
秋西槿本有点怕他的巧舌辩驳,没曾想他竟沉默以对,看来情况很有利。瞥了眼他身后的几个女子,尚在敬业地维持着恐惧的神态。暗暗佩服阿斐请来搭戏的人,一点没有只当个路人的心,演得惟妙惟肖。本着速战速决的心思,已忍不住开门见山,“你既喜欢其她的姑娘,我也不多阻拦,你我的婚约就此无效!”
萧楚震了震,上前几步,本想央求,却拉不下脸皮。索性破罐破摔:“得了,你也别装什么清高。所幸说白了,你我是有婚约,但都是大人做的主,如今你爹我爹都不在了,这婚约也是可有可无。”嘴硬地说了一番,算是揽回点面子,不过心中确实不愿,语气又含着点委屈,“你又是练功又是守孝地拖着,我能等这么久么?这,这算多大的事啊!?”
秋西槿反思了会,有点体谅地反问:“所以就该找其她女人?”
“你又为什么来这?你身边男子又是谁?”萧楚看着一旁的姜玄斐,反客为主,愈说愈加理直气壮。
姜玄斐弯起唇角,玩弄着手中的风筝,唯恐天下不乱地搭了句话:“我是她包养的小黑脸!”
“哎呦呦,我还当你是什么冰清玉洁的……”萧楚还欲说下去,已被她一巴掌拍在嘴上,嘴角顿时往下淌血。吐掉口中的血水,狠狠道:“他娘的,幸亏老子没娶你,说不过就动手!”
“滚!”秋西槿颇为恼怒,生气地瞪着他。自己的名声不要紧,但不想连累阿斐的。
萧楚本还想讨几句嘴上便宜,但见她脸上的怒色,也不敢多说。尚有几分自知之明,论单打独斗是打不过她,况且身边还站了一个不知底细的助手。
“等等!”秋西槿叫停他的脚步,“我爹欠你们萧家一个大恩情,它日你有什么困难,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我自然会帮忙。”
“江湖道义?你这般养着小白脸还毁婚约算得上道义……”萧楚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突然而来的一阵疾风扇出了屋外。
秋西槿看着一瘸一拐离去的萧楚,暗暗舒了一口气。如今一刀两断,总算落了心中的大石。看向身旁的男子,“这就是你造的时机?”
姜玄斐不急不慢地点头:“对啊!满意么?”
“还行吧,就是以后能事先跟我提提么?”秋西槿有点无奈,“还有,不要胡乱插嘴!”
“不事先说,是想多培养培养你的临场应变能力!”姜玄斐面不改色地解释,“刚才也不是胡说八道,那是帮你撑腰!”含笑瞅着她,“解决了件大事该好好庆贺,今夜不醉不归!”
“好!”秋西槿点头应承。阿斐做事向来喜欢利落,不事先告知,也许是怕自己忧虑太多下不了决断。但忧虑并非对萧楚有情,只不过为父辈的义。若按自己义的解决方式,绝不会挖坑给他跳,势必要好好帮上萧楚一回,方会提出毁约。懒得再去纠结细节,今日痛快地了断,确实值得喝上一杯。
两人来到一处楼阁,桌上已摆好酒菜。方才还在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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