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木槿花随风》第39章


石和树干,仿佛如履平地平地上的疾行。最后借着一颗参天大树的粗壮树枝,稳稳地落在树下的杂草丛中。
“我没骗你,戏里也没骗你,一般英雄跳崖都是摔不死的!”男子松开她,微笑道:“小时候听外公讲过五个英雄跳崖的故事,有两个因挂在树上逃过一劫!从这个故事可有两个结论,第一,好人天佑。第二,跳崖并非自寻死路!”
“你,外公!你是……”秋西槿看了又看,猛然醒悟。伸手在他的面上摩挲,终于寻到了那一方缺口。虽然心里急切地探究谜底,指尖却是缓慢地撕开那张人/皮面具。
俊朗的面容浮在眼前,已再无少年时的稚嫩秀丽。本就觉得此人有一股亲切感,只是一时事多,没大细想。况且多年未见,当时的少年已完全长大,嗓音亦变得有些低沉,一时辨不出也属正常。
点点枯黄的花蕾随风飘下,穿过僵于半空的指缝。数载春秋,等黄了几树落叶,终于再见面。好看的眉、明亮的眸、温和的笑……让秋西槿又惊又喜。
他握住她欲收回的手,极轻极柔地说道:“我很想你!”
明明隔过数年的光阴,一切却并不显得生疏,秋西槿回笑,“阿斐,你来凑什么热闹?”
姜玄斐扬起笑容:“自然是来帮你!”
“好端端的蒙什么面?”秋西槿仔细打量着他,眼前的男子长高了许多,精致的五官带着几分硬朗,细看颇有东木染的影子。
“我是官门中人,不好干涉江湖之事。此番夺经,自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到时可里外不是人了。”姜玄斐的微笑一如和煦的阳光,照着人心里暖暖的。
“哎呀!”秋西槿望向天空,“我是脱困了,洛茵他们……”
“放心,跟我来的那四个姑娘皆是灵药宫的好手,会把你的人护送回去的。”姜玄斐看着她,目光直视得理所当然。偶尔抬手,拂去她发梢的枯叶,理顺她杂乱的鬓发。
秋西槿被他炯炯的目光瞧着不太自在,控制好心底莫名的慌乱,“灵药宫?轩轩哥派来的?”
“寇大哥的娘身体有些抱恙,一时离不开来帮你。”姜玄斐拇指抚上她的额头,拂掉不知何时沾上的黑色杂屑:“去帛阳谷之前,我去了趟灵药宫。一则看看江宫主,二则借了几个人帮忙。”
“现在怎么办?”秋西槿偏转头,逃离他指尖的温暖。眼睛装忙打量四下,避开他灼灼的眼光。
“先休息吧!前面还有许多路要赶!”
“好吧!”秋西槿靠着一颗树坐下,本来还想叙叙旧,有很多想问,亦有很多想说。纠结着该从哪开头,纠结着得体的开场白,纠结着纠结着,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待醒来之际,已是皓月当空。面前生了一堆火,火上烤着几条鱼,飘着熟悉的香味。
“我刚去那边深潭抓的鱼!”姜玄斐递过来一串,“烤好了,尝尝!”
秋西槿已经很久没吃到烤鱼,顿时百感交集,舔了一口,竟不自觉地掉下一滴泪。想到了东木染,那个为自己烤过无数串鱼的老人。
姜玄斐笑道:“至于感动哭么?”
秋西槿压回又要掉出来的泪珠,恍若无事:“什么啊,是风迷了眼睛!”
伪装的坚强,在故友的面前毫无意义。越是假装越是控制不住,像许多个寂静的夜,因疯狂地想念逝去亲人的笑容,无法克制地漫出眼泪。终是将头埋在曲起的膝盖,隐隐地流泪。
姜玄斐怎会不知她此刻心中的所念,轻拍着肩:“阿槿,只有我们好好活着,心中惦念的那些亲人才会开心。”
安慰,不是一安就慰!秋西槿哭得愈加放肆,长久的压抑终如开了闸的洪水,倾泄而出。
她不过个年轻姑娘,却要一次一次面对亲人的离去。血腥的恶斗重重的担子,一件一件地压在身上。还要在人前装做若无其事,维持沉着淡然的态度。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点点滴滴刻在心里,却清晰地晓得再也回不去,越是明白便越是伤心。
姜玄斐亦不再开口劝慰,只将她拥在怀里,任其在肩头哭泣。秋西槿哭了许久,终于哭累了。心绪稍稍平复,抽着鼻子抱歉:“不好意思!”
“我回来了,以后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姜玄斐心疼她的坚强,伸袖帮她擦拭泪痕。
秋西槿缓缓抚平悲伤的情绪,抬起眼,“你这些年去哪了?都不来找……”脸蓦然发烫,转了话锋,“怎么不来找我和轩轩哥?”
姜玄斐缓缓道:“我有找过你,刚分开的那个新年。我去岐枺Ы陶夷悖墒悄悴辉冢『罄次揖透盖兹チ恕?br /> 秋西槿突然举手捂住他的嘴巴,眼睛瞟向不远处的丛林:“嘘!有动静!”环视四周,两双绿油油的眼睛逐渐靠近,像荧荧的灯火,照着困难重重的脱身之路,“是狼!”
姜玄斐抓住还停留在唇上的手掌,握于手心,“不用怕,跟着我走!”
秋西槿本能地挣开,只是愈挣愈觉得大力。一颗心起起伏伏,像这些年许多次对他思恋时的慌乱。一时无所适从,索性懒得再费那番气力,只极力平复,聚精会神地关注四周的动静!
一时两人静默无语,唯剩点点月光落在身上。再次并肩走在林间,有许多想说的,却只愿享受此刻的宁静。心中默契地认为,将来一起的时间还长,可以慢慢地分享这些年的人事。
狼不近不远地跟着,秋西槿对此倒不稀奇。这种动物向来狡猾也有耐心,喜欢一路跟着猎物,等到万无一失的合适时机才会下口。
乌云半掩月,夜风轻绕,掌心的温暖,让人安定,秋西槿跟着姜玄斐左穿右行。不久,眼前豁然出现了灯火。数盏红色的灯笼摇曳于风中,一直紧跟着的狼也默然离开。
秋西槿并没有片刻放松,一个连狼都害怕的院落,恐怕并非栖身良所。姜玄斐对她的谨慎,一笑而过。拉着她,径直推开院门,门庭前是大片的灌木花草。
荒郊野岭的院落,肯定是内藏猫腻。比方说某颗树会突然移动,某个石头会横冲猛飞。秋西槿左顾右盼,一时不敢松懈。然而直行到竹屋前,都没有遇到脑海中的画面。
推开竹门,里面也不是凶神恶煞,反而是一个肤如凝脂的美丽姑娘。一切都是那么出乎意料,秋西槿愈加好奇:“漂亮姑娘住在这荒野中,也不怕危险?你家大人呢?”
姑娘笑了笑:“我家大人?我就是这屋子的主人啊!”
“你就一个人住在这?”秋西槿抽开手,掌上蓄力,做着防御的姿态。
姜玄斐想抓回逃离的手掌,见她一副正经待战状态,便晓得一时强求不来。负手而立,意态闲闲,像是个看热闹的路人。
“倒是有几个部下,不过算到今日有贵客到,就放了他们的假!”姑娘轻拨案上的七弦琴,几声悦耳的琴音散落四下。
秋西槿皱着眉头,“敢问姑娘高姓大名?”
姑娘的手闲不下来,拨弄完琴弦,又开始捣腾案上的笔砚,“我本来也是有名有姓的,不过后来为了混江湖,就将那真名真姓废了。江湖中又有人给我取了个挺好听的名字,所以……”
秋西槿有点不耐烦地打断:“哎呀,我觉得你真是被闷疯了,问个名字而已,叽叽哇哇地说那么多干么?”
桃红的薄唇轻张,“素晓娘子!”
“啊!”秋西槿睁大眼睛,传说中那个喜欢研究江湖之人,爱好卖信息,至今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素晓娘子
案上的白瓷瓶,斜斜插着一支紫白的叠瓣花。因寇轩和郭一萱皆爱摆弄花草,一直以为耳濡目染之下,该不会孤陋寡闻。但想了许久,也想不出那叫什么花,可见未知的天下事还很多。
秋西槿微蹙眉头,疑惑问道:“你真是素晓娘子?听闻她岁数不小,可你看起来不过一个与我相仿年纪的姑娘。”
晓娘子玩弄着殷红的指甲,不甚在意地回答:“你知道江湖人想从我这买信息,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秋西槿怔了怔,先提的问题,没得到回答就算了,居然还被反问了一个。最重要的是,被她这么一问,原本以为自己知道的自信,变得茫然。代价是什么?若代价是金银财宝,是否没有问的意义?犹豫着答案,一定是一个想不到、说出来又令人惊诧的东西。
素晓娘子微动红唇,“我能保持这容颜,全靠以物易物,任何要买我信息的人必须把他的容颜卖与我!”
秋西槿怔了怔,“交换容颜?这又不是传授武功,说换就换。若是个男子,难道你还要男人的容颜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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