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木槿花随风》第34章


左峥蓦地睁大眼,一时怔怔无语。这句问话虽短,信息量却大得很,一则指出前教主秋思意并非正常病亡,二则嫌疑人华质已被查出,如今问自己,难道是被列入怀疑对象?慌乱之中,只能跪在地上喊冤:“我可以指天发誓,秋教主的死与我无关!只是……”左峥不解地问道,“教主之死与华质有何关系?”
秋西槿从他惊愕的表情中得出两个推断,一是他确实不知道父亲的死因,二是他此刻只是在极力假装!到底哪种可能?一时心里也无法得出定论。双指拨弄着茶盏玩,“那万青、林远闲呢?你与他们一向走得近,可知他们暗地里使了什么招数?”
“教主!我们虽然曾眼热教主之位,但也是混迹江湖多年的汉子,行事光明磊落,实在不懂暗地里做什么手脚!还请教主明察!”左峥一字一句说得情真意切,“况且我年岁已大,早已没了当初的热情……其实此次,我亦多次劝说他们两放淡心思,奈何左右劝不住。”
秋西槿一时疲惫,靠着楠木大椅。难道真的怀疑错了?若不是他们所为,会是谁?此事只怕更为棘手,“那你可知华质什么来头?”
矛头不再指向自己,左峥轻轻松了一口气,看来暂且被洗脱了嫌疑。沉默地思了思,方回道:“华质是前朝御医院的医官,好像得罪了当时的皇权,被丢下狱。后来朝权更替,他便趁乱逃了出来。那一年袁枯教主身中石奸贼的埋伏,受伤不轻。华质不请自来了安源山,医治好了袁教主,从此便常留于我们岐枺Ы塘恕!?br /> 秋西槿点点头,又问道:“自我记事起,便见他总孑然一身,他没家人么?”
“他被下狱时,家中的人都害怕株连,东逃西跑,不帮他伸冤。华质似乎对那些淡漠的亲情很受伤,也没找过他的家人。”左峥顿了顿,续续道:“他的性子偏孤僻,一个人也像是很习惯!况且教中兄弟众多,要实在寂寞,也不缺说话的!”
秋西槿支着头思考,华质确实大部分时间喜欢独来独往。难不成真是受的那些淡漠亲情的伤害?可是父亲与他的生平有什么关系?若是有关系,为何早不动手?偏等到这时?
只觉得心中万千乱绪,却也难理得清,看着左峥,表情极为严肃:“我只再问一遍,我爹的死,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我若有半点对虚言,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左峥跪倒在地,举指发誓,说得情真意切,“请教主明察!”
秋西槿扶起他,言语转为温和:“左伯伯言重了,侄女相信你!”
又一连审问了数十个平日里与华质走得近的教徒,方才停歇。秋西槿将连日所得的线索记在本子上,伏在桌上,一条条分析。
根据旁人的所述,华质除了醉心医术,对其它皆无欲无求、不甚上心。历年来,对岐枺Ы趟闶侵倚墓⒐ⅲ敫盖椎墓叵狄菜悴淮怼1砻嫔峡矗挥腥魏沃鞫焙Ω盖椎亩?br /> 秋西槿将毛笔蘸进墨汁,却无心下笔。以当下的信息来看,有两种推测。第一种可能是,华质也许被人要挟了。可是能要挟他的筹码是什么?最在意的医术?
第二种可能,这一切并非华质所为。因为寇轩说父亲中的是慢性毒/药,不易让人察觉。若是华质医术不够精,有些疏忽也并无可能。也许有人故意将自己的眼光转移到他身上,令他做了替罪羊?但无论如何,他一直照管父亲的身体,怎么都该有些洞察。他到底是畏罪潜逃,还是迫不得已?
秋西槿轻叹一口气,父亲的死到底是谁害的?万青已死,林远闲已疯,左峥似乎什么也不知道,看来只能找到华质才能弄明白。可是他没有家眷牵挂,天大地大,如今会藏于何处?不过再困难,亦要翻出他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打开桌屉,里面摆着一张枯叶。因为父亲让华质做了些处理,纵然三年多过去,枯叶依然完好无缺,“岐枺Ы探褚估创獭逼咦忠嗍智逦G镂鏖仁捌鹂菀叮迕忌钏迹盖妆缓Γ崾悄浅∧本值难有矗?br /> 教中繁杂的事情,开始逐渐堆满闲暇的时间。
账房先生耐心地叙述,岐枺Ы倘丝诙啵咳盏目醮蟆H粑藿耍缃窠讨械目庖蟾胖荒芪钟昧侥辍K低辏牡氐萆弦槐久幔厦婕窃亓烁浇鞔蟛浦鞯男畔ⅰ?br /> 秋西槿悠悠地翻看,对其中所述的财主身家不感兴趣,倒是对他们有多少个大小老婆有点兴致。不得不感慨,有时衡量一个男人的财力,看他身边女人的数量便可。
账房先生的暗意是督促教主,开始考虑打家劫舍,挣点钱财。哪晓得被她拿来当小说看,不由得有些无奈!
秋西槿并非没有考虑这个实际问题,只是脑中对寇轩口中常念叨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印象深刻。虽然自己不是君子,但亦不愿再往那个方向发展。但想,既然有能力劫财,该更有能力自力更生。
常听说为五斗米折腰很艰辛,稍不留意很容易被闪到腰。虽然摆在面前的是个头疼的经济问题,亦干劲十足。秋西槿咬着毛笔头,想了几个发家致富的方案。
首先考虑做点生意,只是片刻便自我否决。教中尽是些粗狂汉子,斤两都分不清。况且大手大脚惯了,没有商人精打细算的本事,这种缺陷属于硬伤,基本会赔得本都没有。此路不试,也知该是不通的!
经过一番实地考量,发现岐枺Ы滩焕⑹遣浦髅强谥械耐练恕Kぴ陌苍瓷缴希蟠笮⌒〉囊拔锒家芽毂怀怨饬恕?蠢矗源蛄晕嗖惶导省?br /> 好在从小有种植的经验,安源山最不缺也就剩土地!秋西槿带领着众人开垦了数片的农田,实行分堂承包制,各管一片。但想如此长久下去,该能自给自足。
每月初一,下发一套新衣裳,亦是教中上下切磋的日子。虽然如今已不实行末位淘汰制,但每堂最后一名,会被责罚包干整月岐枺Ы痰脑游窕睢J且裕馐歉隹挠朱娜兆印?br /> “大家好好打上一架,今日最终胜利者,奖夜明珠一颗。”秋西槿下意识地有点心疼,最近在努力做经济规划,小到一个铜板都特在意。回转心思,清了清嗓子,“但是注意下衣裳,新做的容易坏,坏了也不好看……打人多打脸,少打身上!”
众教徒面面相觑,齐齐大声应了“是”!答应的声音是干脆又洪亮,可真到相斗的时候,哪里还能顾及那么多。比起要包干杂务相比,衣裳坏点算个啥。
洛茵打着扇子帮忙扇凉,小声提醒:“教主,你还是别说话了!你一说话,身上那股狠辣疏离的气势就没了!”
岐枺Ы讨厍橐澹挥醒细竦淖鸨爸贫取B逡鸶谇镂鏖壬肀叨嗄辏渲皇歉稣展似淦鹁拥模游窗炎约旱弊鲦九仓坏彼憬悖且怨叱S惺裁椿氨闶侵彼怠?br /> “刚才我说什么影响了气势?”秋西槿看着台下对打的教徒,见一个打红眼的直接用嘴咬,咬便咬吧,偏偏把肩膀那块布撕扯下来。不由得捂住眼,心中暗骂,真是群败家子!看来刚才的话是白交代了。像这因公毁烂衣裳,必定要报销。今日下来,不知又要多出多少开支?
“你真的要我重复?”洛茵老老实实地续道:“你说可以打脸,但不要打衣裳,因为身上的衣裳是新做的!”
秋西槿点点头,同意自己确实说了此番话。不过也没觉得不妥,解释道:“咱们教穷,若是人人衣裳破了,少不得又是个大开销。”
“教主,你还是嫁个有钱人算了!”另一旁端茶倒水的弄枚兴致勃勃地提议,“听说女人再强不如嫁得好,有人养着,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说得容易,哪有那么容易啊?人家有钱人怎么会看上我!”秋西槿托腮,认真地考虑了下,“那不如打劫个有钱人更容易点!”
“瑾儿!该喝药了!”郭一萱打断三人的谈话,将手中刚熬好的汤药碗递过去。虽然她的内伤非药石所能医,但也不能听之任之。开些滋补温和的药草服下,至少能减轻胸口的疼痛。纵然收效甚微,总好过没有。
“很苦啊!”秋西槿本能地摇摇头,据理以争,“我觉得嘛,是药三分毒,能少点就少点吧……”
“这些都是温和的药!那我先喝一口!”郭一萱不等她同意,便大灌了一口,又递过去,“乖啦!”
“哎!”秋西槿叹息归叹息,亦只能皱着眉,仰头咕噜喝下。
郭一萱微笑地接过碗,喝个药,还要哄!哪里像外界传言的,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相助
寇轩快马加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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